“千姑娘,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回南國去了嗎?”
小云故意這樣問,裝出一個特別詫異的表情,並且摸了摸拴住她脖子的鐵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誰將你綁在這裏的?”
千亦雪見小云一副疑惑的樣子,不疑有他,將她離宮那夜之後發生的事,全部跟她說了一遍。
“千姑娘,真沒有想到原來你爲了小姐,付出這麼多。而小姐卻渾然不知。”小云感嘆。
提起洛泱,千亦雪忽然想起那夜洛泱闖入地下暗宮的事,心一下就被刺痛了。
“不,她知道,那夜在暗宮,洛姑娘明明看見了我,我那樣求她救我出去,結果……”
“結果什麼?”小云追問。
“結果,她竟然拋下我不顧,自己走了!”說到這,千亦雪的嗓音有些發顫。
小云不由一驚,洛泱闖入暗牢,救走段公公的事,她知道,想不到中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如今看千亦雪話裏行間好像對洛泱有所不滿,正好可以作爲她此行的切入點。
呵呵,這一次連老天都在幫她。
“千姑娘,你說……小姐不顧你的死活,拋下你走了?”
“嗯!”
想到那次,千亦雪心裏至今都還隱隱作痛,驀地,她擡眸,望向小云。
“小云,洛姑娘她現在是否在行宮?”
“她……這幾日都不在。”
千亦雪聞言,心下一涼,看來洛川說的確實是真的。
“那洛姑娘這些天可有提起我?”
“自從你離開之後,小姐私下只跟我說過一次你回南國去了,之後便再未提起。”
聽小云這麼說,千亦雪的心如墜冰窖,不可置信的呢喃,“明明她都看見我被囚禁在暗宮裏,爲何只字不提?爲何之後都不來救我?”
聽到千亦雪的質問,小云自知時機來了,故意垂眸,裝出一副知道什麼卻又不敢說的表情,引起千亦雪的注意。
千亦雪也確實注意到了,不由問,“小云,你怎麼了?”
小云嚥了口口水,心虛的低下了頭。
千亦雪伸出雙手,拽住她的胳膊問,“小云,你看着我,有什麼話,你但說無妨!”
小云猶豫再三,這才擡眸看向她,遲疑了好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一句。
“千……千姑娘,你真的……好可憐!”
“可憐?”千亦雪拉長了尾音。
還是頭一次有人說她可憐?而且居然還是出自一個丫環之口,她實在想不通,她哪裏可憐了?
“小云,你說我可憐?”
小云眼神閃爍的點頭,沒有吭聲。
“小云,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感嘆一下而已。”小云繞着彎子,就是不願明說,吊足了千亦雪的胃口。
千亦雪果然被她帶進了溝裏,神色凝重地問,“小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不敢告訴我,跟洛姑娘跟我都有關是不是?是不是跟洛姑娘不救我,也有關係?”
“小云,你既然覺得我可憐,就請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千亦雪嗓音發顫,眼裏都是疑惑和期盼,小云的神色另她不安。
她越發想知道爲什麼?
小云仍在遲疑,千亦雪不耐煩了,“你倒是說啊!”
小云看向她,這才結結巴巴的說,“千姑娘,其實小姐不救你,是有原因的。”
果然……
千亦雪的心一涼,迫不及待的追問,“什麼原因?”
“因爲這個……”
小云從懷裏掏出那本殘破的蠱毒寶典,遞給千亦雪,千亦雪怔怔的看着它,不知小云想要跟她表達什麼?
“你先翻開看看。”小云提醒她。
千亦雪疑惑的翻開蠱毒寶典,看着裏面的內容,小云在旁解釋。
“這蠱毒寶典是冷宮那個老嫗留下的,你看到那裏面的千字了吧!”
千亦雪點頭。
那裏面用血寫着好多千字,似乎氤氳着寫之人的無限思念。
她又繼續往下翻去,看到了一撮胎毛,小云繼續講解,“這東西,是老嫗親生女兒的。”
“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麼?”千亦雪不解,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因爲這是老嫗的東西,你也聽過老嫗的故事吧!”
“聽過!”
“那你還記得當時老嫗撕下你衣袖時的表情嗎?”
千亦雪極力回憶着當時的情形,這纔有了一點印象。
“她當時,好像挺驚訝的。”
她一直沒在意這個,如今聽小云提起,她纔想起來。
“那你想過,她爲何驚訝嗎?”小云一路引導着她往問題的關鍵想。
千亦雪搖頭,她和老嫗根本素不相識,也從未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自然不會多想。
小云無奈,只好提醒,“那是因爲,她撕毀了你的衣袖之後,無意間看到了你胳膊上的刺青。”
聽到刺青兩個字,千亦雪警醒起來,“難道我胳膊上的刺青,跟那舊書上的千字有關?”
“正是,因爲那千字和胎毛是老嫗爲她女兒留下的。”
音落,小云看向千亦雪,一字一頓道,“所以……你是老嫗和先王的親生女兒。”
千亦雪聞言,猶如五雷轟頂,身體往後縮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小云。
“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女兒?”
“我沒有胡說,這些都是小姐查出來的,你胳膊上的刺青跟這蠱毒寶典上的東西就是證據。當年,先王爲了小姐的孃親,將楚江雪打入冷宮。那之後楚江雪就發現肚子裏有了你。她想告訴先王,可她沒有機會,後來她孤身一人在冷宮生下你,又遇到血崩,她擔心死後沒人照顧你,留在宮裏,只會死路一條。所以,她纔在你胳膊上刺下印記,在將你放進籃子裏,沿河飄走。如果不是虞靈奪走了先王對她的寵愛,你將會在一個溫暖的環境下出生。你纔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小姐就是知道了這一點,纔不願救你。”
“你說什麼?”千亦雪魔怔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