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捨的往前走,邊走邊回頭,看到慕離朝她揮手,她抿了抿脣,咬牙往前走。
雨慢慢大了起來,雙眸酸澀無比,水滴不斷從眼眶滑落,她已經分不清流的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她真的就要這樣走嗎?
可是,她還沒有得到公子確切的答案,她不能走,不行!
思及此,她猛然回身,朝慕離飛奔而去,並一把擁着了他。
慕離沒有料到千亦雪突然會有這樣的舉動,身形一震,錯愕地看着懷裏的女人。
“阿雪,你怎麼了?”
“公子,阿雪傾慕你,你明白嗎?”千亦雪啞着嗓子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慕離揚起手,輕拍她的後背安撫,“我當然知道,你從小就崇拜我,仰慕我,有什麼問題嗎?”
千亦雪聞言,猛然擡頭看向慕離,原來,他剛纔的態度如此雲淡風輕,竟是誤會她的意思了!
她搖頭解釋,“不……公子,阿雪傾慕你,是一個女人傾慕一個男人的傾慕,並非仰慕,阿雪愛你!”
阿雪愛你這四個字,徹底震撼了慕離,他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阿雪,你說什麼?”
千亦雪將慕離摟的更緊了,激動的解釋,“公子,阿雪愛你,阿雪要做你的妻。”
千亦雪期盼的看着他,眼裏溢滿了深情。
慕離一直以爲千亦雪只是崇拜她,對他只有親情,從未想到她對他竟然還有男女之情。
“阿雪,你可能誤會了!”
慕離尷尬地想要推開她,臉上的表情變得陰鬱複雜起來。
“誤會……公……公子的意思是?”千亦雪的心再次慌了起來,雙手死死揪着慕離的胳膊。
慕離壓低了聲音,柔聲解釋,“阿雪,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我……”
“不,我不要聽。”千亦雪搖頭,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儘管她早已知曉慕離的心意,但是即將親耳聽到他拒絕自己的話時,她還是無法接受,另她下意識的逃避。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慕離不想她在心存幻想,扯開她捂住耳朵的手提醒道。
“不,你要聽!”
“我不要聽,我不要!”千亦雪歇斯底里的吼,像是受到天大的刺激一般,拼命掙扎。
慕離緊緊攥住她的手腕,慎重道,“阿雪,我一直將你當做親人,並無男女之情。”
這句話,雖然被雨聲湮滅了半分,但對千亦雪而言,還是如雷貫耳。
她多麼想當做沒有聽見,但是那一字一句,她聽得清清楚楚。
公子,不愛她!
不愛她啊!
她猛的抱住慕離,激動且惶恐的問,“爲什麼?是因爲公子喜歡的人是洛姑娘嗎?”
面對她的質問,慕離怔住了!
這個問題,他還真是從未想過,到底怎樣纔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他真的不知道。
他不是不想說,是他自己都說不上來,對洛泱到底是一種的什麼樣的情感。
見他遲遲不語,千亦雪以爲他是默認了,那一刻,她原本僅存的一絲僥倖,徹底破滅。
她多想從慕離口中聽到否認的話,可惜一切都是她的奢望而已。
“哼,哈哈!”
千亦雪忽而就笑了起來,水霧從眼眶裏漾開,凝結成珠,無聲的墜落。
“阿雪,你怎麼了?”慕離心疼的問。
千亦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隨即斂了笑,落寞的垂下眉眼,若無其事的擦掉臉頰上的淚水。
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聲色悽然道,“公子,阿雪知道了。”
說罷,她抽回手,對慕離欠了欠身。
“阿雪,對不起!”
慕離內疚不已,伸手想握住她的胳膊,給予她安慰。
誰知,千亦雪卻像觸電般退開,並頷首低眉道,“公子不用說對不起,是阿雪不知深淺自不量力了,阿雪不過是一個賤奴,竟然癡心妄想做公子的妻。”
“阿雪,你別這麼輕賤自己,我從未將你當成奴看,只是感情之事,心不由己。”慕離解釋。
不知爲何?想到這,他的心竟像被刀子劃開了一樣。
“公子的話,阿雪明白,公子放心,日後阿雪再不會提此事,只希望公子能像從前那般對阿雪,不要嫌棄疏離阿雪。”
千亦雪低聲祈求,說這些話時,她始終低垂着眉眼,不敢看慕離一眼,這樣的她,更是卑微到了塵埃裏,連慕離看了都心生憐惜。
“阿雪,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是親人。”
“多謝公子!”千亦雪再次頷首,“那阿雪先回去了!”
轉身的那一剎那,眼淚再也抑制不住決堤而出,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心口的位置。
那裏,就像被斧頭劈開了一樣,四分五裂,鮮血淋漓,痛的她無法呼吸。
她緩緩閉上眼睛,任憑眼淚肆意橫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雨越下越大,早已淋溼了二人的身影,慕離看着她悽然的背影,那一刻,全所未有的內疚涌上心頭,慕離張了張嘴,本想喚住她,再說些安慰她的話。
可憐惜是憐惜,終歸不能變成兒女私情,他說再多的話,也無法撫平自己給她帶來的傷害。
唯有在心裏,期望她能儘快走出傷痛,看着千亦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慕離嘆了口氣,他剛轉身,就看到不遠處,一襲青衣的司空流月,正舉着傘站在那裏。很明顯,剛纔的一切她都看到了!
就在慕離恍惚間,司空流月大步而來,高高舉起油紙傘,爲他擋掉風雨。
“司空小姐,你來做什麼?”慕離蹙眉。
司空流月解釋,“公子,我回去之後想了想,覺得自己白天實在不該跟洛姑娘斤斤計較,讓公子爲難。所以特意來告訴公子一聲,我以後會盡量忍耐。沒有想到,卻看見公子跟剛纔那姑娘……”
說到這,司空流月頓住,繼而話鋒一轉,善解人意道,“那姑娘得知公子的心意……似乎很是傷情。”
說起千亦雪,慕離心裏內疚感更盛,一向冷靜的他,竟有些心煩意亂。
《情醉未央洛泱容景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