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凡把奔馳車停在巷子口，然後下車將張子豪抱在懷裏，大步走進醫館大門。
一老一少，此刻正站在內堂，靜靜地看着他走進來。
“白啓明。”
“白子堯。”
“見過陸先生。”
二人齊齊單膝跪地，垂下了腦袋。
陸凡頓足，目光掃過二人：“我說過，我還你們自由，你們不要再將它白白給丟在地上。”
白啓明渾身一顫，擡頭看着陸凡：“是，我明白了。”
兩人起身，隨即就見白啓明說道：“你的人在內堂，我帶你去吧。”
陸凡跟着他走進醫館內室，在昏暗搖曳的燈光下，只見一道渾身被纏滿繃帶的身影，此刻正靜靜地躺在牀上，屋子裏瀰漫着刺鼻的血腥氣息，還有中藥的味道。
“我按照家族古法給這位姑娘暫時止血接骨，但是她五臟六腑的傷，我卻處理不了。”
白啓明微微搖頭，病久成醫，大部分武者都會一些簡單的傷勢處理手段，但是面對柳青青如此嚴重的內傷，白啓明表示十分無奈。
“人交給我就行了，謝謝你們。”
陸凡點頭表示感謝，白啓明心領神會，點了下頭便退了出去。
“兩個。”
陸凡口中默數，這已經是他在今晚，見到的第二個被四肢打斷，卻依舊留着活口的朋友。
這個信號已經很明顯，神聖殿堂，這是在向自己發起挑戰。
就像趙月林的死一樣，殺人！誅心！
陸凡神色平靜，將張子豪放在地上後，邁步上前，解開柳青青身上的繃帶，開始用動用最後一絲的神農之願，幫她緩解傷勢，暫時續命。
半個小時後。
當白啓明看到陸凡從內屋裏走出來時，開口問道：“需要動手嗎？”
白子堯也站起身：“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只要一句話，我們就跟着你出門殺敵。”
“你們在這裏守好他們兩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不需要其他人插手。”
……
凌晨五點。
陸凡踏着平靜的步子走出了路遙醫館，昨夜突降的暴雨已經停歇，只剩下空氣中一絲微涼。
陸凡站在醫館門口，緩緩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在響了一聲後便直接接通，顯然，對方也在等這個電話，一夜沒睡。
“陸兄弟，你現在怎麼樣？”
電話裏，響起趙洪略有些疲憊，還有沙啞的嗓音。
“我沒事，有個問題想要諮詢你一下。”陸凡語氣平靜地問道。
“什麼問題？”
趙洪心口一跳，莫名涌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如果陳家今天在南都徹底消失，會在上面引起什麼動靜？”
陸凡問道：“我說的是消失，一個人也看不見。”
電話那邊，陷入到了很長時間的沉寂。
但是呼吸聲卻極爲凝重和混亂。
“這個你讓我考慮一下。”
趙洪深深提了口氣：“也就是說，所有陳家人，只是消失，不會出現任何一具屍體，對嗎？”
“是的。”陸凡點頭。
“也不會留下任何證人和任何錄音視頻錄像，對嗎？”
“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上層應該不會有什麼反應。”
趙洪語氣深沉：“家族之間的博弈和爭鬥，到最後一般都會是伴隨着某個家族徹底滅絕而結束。”
“陳家的消失，只要沒有引起社會上的動亂和恐慌，以及輿論上的影響，上層是不會介意一個南都本土家族消失，只要新上來的家族，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利益，那麼誰來掌管南都，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陸兄弟你是想……”
“啪！”
電話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