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準時帶着陸凡趕到。
“都坐吧，鍋準備好了嗎？”
陸凡擺擺手，讓準備起身的柳如是等人又重新坐下。
“準備好了，按照您的吩咐，用的是從明市連夜運過來的泉水，鍋是熬了十三年中藥材的藥鍋，都是按照您的指示準備的。”柳布衣起身說道。
“那行吧，起鍋燒水，我要開始熬藥了。”
陸凡放下手裏的包袱，一衆柳家人也扛着一口大鐵鍋架在早已經準備好的爐竈上，點火，燒鍋。
水溫七成熱，陸凡彎腰把包袱解開，一股惡臭，瞬時噴散而出，讓在場不少人都齊齊皺緊眉頭，用手捂住鼻子。
陸凡見狀樂了。
“這都受不了，待會兒要是喝到肚子裏面去，你們還不得哭了？”
陸凡在七歲的時候就喝過這種藥湯，他依然記得當時的場景，父親隔着四個院子都跑了過來，質問陸福慶，爲什麼要給自己的兒子喂屎……
一想到陸福慶當時滿臉憋屈的表情，陸凡就忍不住一樂。
可是一想到父親，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落寞，不發一言，將解開的包袱的藥粉，一股腦全都倒進鐵鍋裏，然後要來鐵勺，在鐵鍋裏攪勻。
這批藥粉，陸凡已經熬製了整整一夜再加上一個白天。
藥性都已經混合了，只需要稀釋加熱，就可以讓這些人喝下去。
“陸先生，冒昧的問一句，您熬製的這些重要，是做什麼用的？”
柳如是在柳青青的陪同下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喝的。”陸凡說道。
“……”
柳如是眼角抽搐了一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藥粉開始在鐵鍋裏沸騰，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開始發酵，充斥着整個院落的空氣。
“嘔！”
一些人堅持不住，開始彎腰蹲在地上，拼命乾嘔。
柳如是就站在陸凡身邊，離鐵鍋最近，剛毅的臉色也是一變再變，喉嚨聳動了幾下，搖搖頭，青着臉走回去，坐在太師椅上拼命運氣，生怕露出難色。
柳青青倒還好，靜靜地看着鐵鍋裏翻滾的藥湯，一臉好奇。
“當然，這裏沒有這麼好的條件，光是幾種珍稀的藥材數量就無法滿足這麼多人同時進行藥浴。”
“所以，我打算退而求其次，稍微改良了一下藥方，把藥浴變成內服，待會兒你跟他們一人喝一碗，效果雖然會不如正宗的藥浴，可對你的身體，還是有很大好處的。”
陸凡用勺子在鍋裏盛起一碗藥湯，放在鼻子上聞了聞，點點頭，說道：“可以開始了。”
在柳青青的指揮下，柳家精挑細選的三十名門徒族人，每個人手裏都捧着個碗，依次排好隊，到陸凡這裏領取藥湯。
當然，有些人是無法承受這種惡臭的。
領完藥湯站在這邊掙扎了半天，藥湯還沒有喝進去，人就已經吐了。
好在，他們都遵從了陸凡的叮囑，這幾天一粒米飯也沒有進，都只是靠喝水維持體能，吐也吐不出來什麼東西，有些喝了藥又往外吐的，陸凡也不介意，反正藥湯熬製的本就富餘，況且在購買藥材的三十億裏，有不少都是柳家出的錢，藥湯又是他們自己吐的，也不算浪費。
就在柳家門徒捏着鼻子，艱難地往嘴裏灌藥湯時……
“喝！”
一聲怒吼從遠處傳來。
後來領取藥湯的陸家人衆人，在江河的一聲令下，齊齊端起瓷碗，仰起頭，將碗中的藥湯一飲而盡，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柳家衆核心人物的臉色瞬時有些難看，他們自詡爲高高在上的豪門，三十名精挑細選，堪稱柳家未來的族人跟門徒，竟然連對方手底下這些沒有任何背景來歷的小弟，一半都不剩。
“讓他們現在都給我喝，不然族人踢出族譜，門徒逐出柳家，我柳家，不需要這些連口藥都喝不進嘴裏的廢物！”柳如是沉聲道。
柳布衣點頭，在一衆柳家核心人物低沉的目光中，挨個地將藥湯灌進這些人嘴裏。
“你不喝嗎？”
陸凡端着最後一碗藥湯，遞到柳青青面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