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自己回國之前的各種擔心,更是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
人是會變得,以前是她太過弱小,所以才讓餘千樊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可現在的她強大了起來,也培養了自己的勢力,那些把柄不再能威脅到她,所以她現在壓根兒不害怕餘千樊了。
餘千樊拉着慄錦往外面走,慄錦和陳晨不一樣,慄錦很緊張的看着餘千樊。
“餘千樊你是不是要把我送車上然後你再回去打人?”
餘千樊眼神涼到徹骨。
“我不打女人。”
“那……。”慄錦還沒問完,人已經被餘千樊塞進了車裏,“我送你去劇組,然後你幫我和導演說一聲,我下午會晚點到。”
他眼底寒霜實在太重,指尖壓在窗邊的力度很大,透出冰冷的白色,手背上青筋涌現。
他很少在慄錦面前露出這麼暴戾的樣子,慄錦乖乖的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但是慄錦不知道的是餘千樊並不是生氣陳晨說的那些詆譭他的話。
他是在意那句,他和慄錦的愛情並不會持久。
那是他心底最不安的事情,陳晨相當於是一腳踩在了他的逆鱗上,還不知死活的狠狠碾壓挑釁的那種。
他繞過車身,衣角飛揚之時都帶着肅殺的凜冽冬風。
慄錦快速的給自己弄好安全帶,對於陳晨的事情她是喫飽了上一次的教訓,不吱聲也不插手這件事情,乾脆就將事情直接放手讓餘千樊去做。
她怕她一插手餘千樊直接就炸了。
兩人這一路上都非常沉默,但是因爲慄錦在車上,餘千樊將車子開的非常穩,壓根兒不像是一個正在生氣的人。
他將車子停在了劇組的外面,等慄錦下車和她告別之後,餘千樊確定了慄錦的身形徹底的消失,才猛地一腳踩上了方向盤,車子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的衝了出去,輪胎在地面上碾壓出尖銳又高調的聲音。
不過短短二十分鐘,餘千樊的車子就停在了A市最大的一家精神病院門口。
他帶着口罩直接上了樓。
餘淼早就給他聯繫好了人,本來他見陳晨安分下來,也不想過來這邊的,但是現在她好像有點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是時候該讓她看清楚自己的處境。
餘千樊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
主治醫生笑着和餘千樊握了握手。
“你真是有心了,她自己家人都不怎麼來看她的。”
醫生嘆了一口氣,“一直關在這裏,關到現在頭髮都白了,明明才四十幾歲的人,看起來卻比五十歲的女人都要蒼老。”
餘千樊神情不變,應付了他兩句就走進了房間裏。
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女人坐在牀上呆呆的看着天空,本就寬大的病號服套在她枯瘦的身上就更加像一個巨大的麻袋了。
“好久不見,陳夫人。”
餘千樊鎮定開口。
女人聾拉着的眼皮動了動,下一刻她轉過了身看向餘千樊。
她的眼睛裏出現了片刻的空白迷茫。
餘千樊也只是在小時候見過這位夫人,當時她歇斯底里發狂的樣子讓他印象深刻。
nbsp; “您應該不認識我了,我是餘家的餘千樊。”他笑着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我已經不是陳夫人了。”女人似乎是想起了餘家,但是也不在意餘千樊是誰,她的眼神空洞又麻木,“沒有人會把家裏的夫人關在這種地方。”
她語言邏輯非常清晰,也不哭也不鬧,和其他的精神病人都不一樣。
其實不能說她是精神病人,因爲她的發狂是有針對性的。
只針對陳家的人,尤其是她的親生女兒,陳晨!
“只要夫人想出去,還是可以出去的。”餘千樊露出一個笑容。
他眼底似有幽幽不熄的黑色妖火在灼燒,陳夫人的視線落在他的眼睛裏,一瞬間那空洞的眼眶裏好像也有了點東西。
“如果陳夫人能出去的話,想必您的千金也會非常高興的。”餘千樊緩緩的彎下腰,他直視陳夫人說:“當然了……前提是陳夫人能出去。”
“陳晨!陳晨!”
陳夫人像是被觸碰到了一個極爲可怕的開關,她整個人都猙獰扭曲起來。
她死死的拉扯着手上的被子。
“她該死!她該死!”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陳晨的名字。
這樣的她看起來充滿了攻擊性。
餘千樊斑點都不害怕,他只是平靜的開口:“陳夫人,你應該知道你越這麼鬧你就越出不去。”
她蹲**,聲音似蠱惑。
“陳夫人,你得先出去啊……。”
二十分鐘後,餘千樊神情輕鬆的從病房裏面走出來,他眸光森林,一步步的走在醫院冰涼的瓷磚上。
大概是因爲這段時間擁有了自己喜歡的小姑娘,他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不少,這才讓那些人忘記了,餘家的餘千樊是個怎麼樣的人。
爲什麼A市的那些紈絝聽見餘千樊的名字連腳步都挪不動?
難不成只是因爲餘家的名頭響亮?
不是的,是因爲餘家餘千樊的手段了當,刀刀致命,當他的對手還在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知道餘千樊已經摸到了他的命脈,準備一刀封喉。
你不招惹他,那就相安無事。
但是如果要去他面前找存在感了,他的手段能折磨到你聽見他的名字就開始心尖發顫。
更何況這次陳晨一來就瞄準了他最在乎的人。
餘千樊走出了醫院,室外的陽光被陰雲給擋住,下午看起來像是要下雨了。
慄錦一直在劇組擔心的等着,好不容易看見餘千樊的車到了,她立刻就衝了過去,也顧不上在劇組避嫌了,立刻拉着餘千樊上上下下的看。
身上沒傷,衣服沒皺,很好沒有去打架。
慄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還以爲你氣不過氣找陳晨打架了,嚇死我了。”慄錦鼓着臉,“我不搭理她就好了,你也別往她面前湊。”
餘千樊的臉這麼好看,萬一陳晨腦子一抽舊情復燃怎麼辦?
餘千樊笑着安撫了她兩句。
“折回頭打架這種時候,我上小學之後就沒有做過了。”
誰說只有皮肉上的還擊才能讓對方痛?
一刀封喉沒錯,可這刀也未必要見血啊?
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餘千樊期待的垂下了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