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掐着她下巴的那隻手又好像燙的不行,慄錦雙眸直視她,無形之中的壓力罩在她身上,讓人覺得窒息一般。
慄錦的那雙眼睛,彷彿時時刻刻都在提問。
你到底!
有沒有背叛我!
“我……。”小米臉上的神情都崩了。
“卡卡卡!”盧勝男直接喊了暫停,她不贊同的看着慄錦,“慄錦你……。”
話還沒說完慄錦已經轉過身看着她說:“這一段是小高潮,我覺得需要這樣的認真程度,導演你覺得呢?”
她眸光認真。
盧勝男一時之間竟然回答不上來。
下一刻就見慄錦轉身看着小米,“小米,你是我們棲梧娛樂演技拔尖的新人演員,怎麼?拿着大ip的女二號的重要角色,接不下戲嗎?”
慄錦鮮少有對自己公司的人這麼嚴厲的時候,嚴薛讓都忍不住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工作人員們也都將目光看了過來。
小米覺得丟人又尷尬,但還是堅定的擡起頭,“對不起,我下一次一定能演好。”
人家教訓自己手下的藝人,盧勝男也不好說什麼。
但是她拍了拍慄錦的肩膀,“這一段就不要自己加詞了,你以爲人家是餘千樊你想怎麼改都能給你接上來?雖然你是人家的老闆,但是作爲前輩你也照顧一下新人後輩,老老實實按劇本走行不行?”
慄錦隨意的應了一聲。
她坐在位置上打開水瓶喝水,餘千樊支着下巴看着她,大概是這兩天他都睡的有點遲,所以這會兒看着有點慵懶的睏倦。
“看出點什麼了?”
慄錦這明明是在暗示小米。
“這得看她接下來是什麼反應了。”慄錦嚥下水,舔了舔尖牙的一端笑着說:“如果真的是狐狸,總不可能一直憋着不露尾巴吧?”
不過接下來的拍攝小米倒是逐漸找回了感覺。
再次NG了兩次之後,小米也能在慄錦的高壓之下做出自然的反映了。
“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小米臉上的神情建議,說話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因爲我從不曾真心歸順過你,何來背叛一說?”
野望都寫在了她的眼睛裏。
盧勝男滿意的喊了卡,“不錯啊小米,接下來的戲份也要繼續保持。”
其實以盧勝男的評判水準看來只是堪堪及格而已。
只不過是因爲小米是新人,會相對的降低一些要求。
“慄少,對不起,我NG了好幾次。”小米有點惴惴不安的走過來說。
慄錦掏出一塊無糖巧克力正準備補充能量,聞言燦然一笑,“這倒是沒事,我剛拍戲的時候也會這樣。”
小米鬆了一口氣。
“不過小米,你知道我爲什麼要選擇這一段戲提前拍嗎?”
慄錦咬了一口巧克力,說話口齒也依然清晰。
“因爲你想鍛鍊我?”小米下意識的回答。
慄錦彎脣,嚥下巧克力,“恩,差不多吧。”
小米得了肯定的回答,一改之前頹喪的樣子,高興的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喝水。
旁邊嚴薛讓見她剛纔還和霜打的茄子一樣,現在倒是興奮的開花了。
他想要問
兩句,但是一想到自己和小米也不是那麼熟,就還是算了,自己看自己的劇本。
小米正要回自己住的地方,冷不丁一輛車停在了她的面前,車窗降下露出慄錦笑着的一張臉:“小米,我送你回去。”
“正好順路。”
小米往車子裏面看了一眼,發現不只是有慄錦,還有正在開車的餘千樊。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上來。”餘千樊不耐的說了句,聲音沉冷。
下一刻小米已經立刻打開車門坐上來然後規規矩矩的把手給放好了。
慄錦發現她們公司的練習生好像都挺害怕餘千樊的。
小米租出去的地方離棲梧娛樂的公司並不遠。
“謝謝慄少,謝謝餘老師。”小米規規矩矩的和兩人揮手。
“小米。”慄錦降下車窗喊住她,漆黑的夜色裏她的輪廓因爲車燈的緣故看着十分清晰。
旁邊有汽車呼嘯駛過的聲音,慄錦的聲音夾雜在其中,語速緩慢堅定,“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小米眨了眨眼睛,“我……有什麼要說的嗎?”
她眼底的困惑是實實在在的。
慄錦只看了一眼就笑着將腦袋從車窗外收回來了,“沒什麼,早點回去吧,走夜路不安全。”
車船升上去,連帶着慄錦的神情也一併被擋在裏面,車子駛出去,餘千樊轉動方向盤,“看出破綻了嗎?”
慄錦彎脣,“沒有破綻。”
可以十成十信任的完美無缺的反應。
“可就是因爲沒有破綻,太過完美所以纔不對勁啊。”慄錦突然開口,目光落在外面路燈的燈光上。
“恩。”餘千樊應了一聲,下一刻車子猛地調轉方向,車輪在地面上擦出一聲尖銳的響。
慄錦抓緊自己的安全帶,分析說:“第一次我和她說起內鬼,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出驚愕的反應是對的。”
“可是後面我當着她的面要提前那段‘背叛’的戲份,她也裝作什麼都聽不懂。”
“這就算了,後面我故意加的那句臺詞,再遲鈍的人都不可能感覺不出來我在暗示什麼。”
車子開始往回慢慢行駛,餘千樊慢吞吞的回答:“如果她只是真的遲鈍呢?”
慄錦拿出了震動不已的手機,隨口說:“你見過真正遲鈍的人能和整個公司的人都處好關係的嗎?小米的人緣在我們公司可不是蓋的。”
她一邊說一邊劃開手機。
是王黎發送過來的最新消息。
上面是一個臉上帶着一塊小燙傷疤的男人的照片。
“這就是之前爆料林震天的記者。”
“而且也是和小米在前兩天見過的記者。”
“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是小米的舅舅。”
慄錦看完這幾條消息,深處舌尖舔了舔脣角。
“這可真是有意思了。”她眼神逐漸的沉下來。
……
小米下了車之後就往巷子裏走去,她的臉色不復剛纔的愉悅,反倒是沉沉壓抑着什麼似的。
又往裏面走了兩步之後,她看着那個站在樹下面的男人,聲音冰寒的說。
“你爲什麼又來找我了,我不是讓你不要再來了嗎……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