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錦對此一無所知。
她還在等外面的人走過來。
紅色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那道門就像是生死交界線。
導演他們在外面監控着屏幕都覺得此刻慄錦的側臉有種詭異悚然的美感。
“慄錦這臉真的是怎麼折騰都好看啊。”有人忍不住感慨說。
導演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看彈幕有多激動就知道了。
【姐姐!姐姐我可以!】
【我終於get到人鬼爲什麼會情未了了。】
【我飄了,我可能看上了一個‘女鬼’,姐姐娶我!】
而同時,畫面切到外面走廊上,戴安娜正踩着自己的微高跟忐忑的走在路上。
她神情很難看。
因爲那些人竟然沒有一個和她選擇同一條路,說什麼花裏胡哨的樓梯一看就是陷阱。
那種破舊的樓梯她纔不要走,和她今天這身衣服半點都不搭。
戴安娜一向來都是一個我行我素的人,從來只有別人不認可她的份兒。
所以她硬着脖子自己一個人選擇了一條路。
“這都什麼地方啊?燈也不開全,受傷了怎麼辦?”戴安娜上來之後嘴巴里就壓根兒沒有消停過。
觀衆們聽她一直說說說,也很影響自己的心情。
【戴安娜要是喫不消這個遊戲規則,就別來參加節目啊。】
【別的藝人都沒這麼說,就她毛病多。】
【人家老前輩要求多唄,像我們慄寶這樣的小新人不說吐槽這個節目,還特麼如魚得水(狗頭)】
大家來看綜藝就是圖個開心,戴安娜也許久沒有參加綜藝了,要不是因爲這個綜藝火她纔不會過來呢。
戴安娜不能讓大家產生愉悅的體驗,大家自然就開始吐槽了。
戴安娜看着自己手上的線索牌。
上面寫了幾個房間號,有的房間號是神客們的房間,而慄錦的房間就夾在其中一家。
戴安娜最先走到了慄錦的房間門口,對了一下房間的號碼,嘗試性的推開門,“應該不會有奇奇怪怪的……。”
她話音猛地一頓,因爲她看見了腳下從室內流出來的‘血液’。
滿眼的紅色一下子衝入戴安娜的視線之中。
她彷彿聞到了滿鼻的腥氣濃重。
戴安娜擡腳就要走人。
房間裏面卻突然傳來了一道輕柔的女聲,但是是慄錦刻意加了僞音的,讓人壓根辨不清真僞,“進來啊,我尊貴的客人。”
這聲音聽起來倒是不可怕。
戴安娜想着任務還是要完成,而且觀衆們都在看,就勉爲其難的走進去,一邊走一邊說:“你們這裏的道具是怎麼回事?”
“這是真的血嗎?這樣鞋子弄髒怎麼辦?”
那高高在上的口吻,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這個節目的導演和投資商。
觀衆們在屏目前紛紛翻了個大白眼。
慄錦壓下眼底的諷刺笑意,仍然和沒骨頭一樣躺在鋼琴上。
“客人您從遠道而來,是小女招待不周了。”她開始念場景裏的臺詞,“可憐小女死的早,我的弟弟被歹人陷害,留我在這裏空成一抹亡魂。”
這就是開始擼設定了。
戴安娜也知道一點綜藝的套路,覺得勉強能接受這個設定,但是她不想浪費時間。
直接朝着慄錦揮了揮手說:“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的任務是找紫金手串,你有沒有?沒有我就走了。
也有一些諧星是走打破常規套路的法子的,不按劇本走,但人家的眼神和語氣都是商議的。
可戴安娜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的輕蔑感,一樣的話語可能就會給人帶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了。
觀衆們忍不住吐槽。
【emmm,好沒禮貌。】
【臥槽要不是爲了看我們慄寶我纔不稀得看戴安娜在這裏發蠢。】
【這不是搞笑綜藝?爲什麼戴安娜一出來我完全笑不出來。】
【這位姐的綜藝感真的是沒救了,在綜藝裏凹女神人設她瘋了吧?】
這要是換個工作人員約莫還會被戴安娜弄的挺尷尬。
但是慄錦完全沒有。
她坐直了身體,撐着下巴懶洋洋的看着面前的戴安娜說:“手串當然是有的。”
後臺導演一口水噴了出來。
什麼有的?
哪裏有了?
鬼客是沒有手串的,這時候慄錦就應該掏出小木刀爆了對面戴安娜的球啊!
不對,慄錦的刀呢?
刀還插在小栗子這隻戲精狗的肚子上,它真的就是一動不動充當背景板。
導演:“……。”
從這之後慄錦就完全不按照節目組給的劇本設定來了,導演隱隱出現了幾分不安感。
“想要手串也簡單,但是小女有心願未了啊。”慄錦放軟了嗓音,聽起來人畜無害。
戴安娜嘀咕,“還要完成什麼心願,真麻煩。”
這話沒被錄進去,但是她那眼神明明白白寫了‘不耐煩’三個字。
戴安娜這女人真的就只適合拍攝廣告什麼的,活在視頻裏得了,參加真人秀太敗好感了。
“小女的弟弟是一位樂師,他新譜了一首曲子,但是曲子卻被那無良的賊人盜走了,小女弟弟的名聲險些就被敗壞了。”
慄錦做出泫然欲泣的樣子,“小女如今就想找出盜走小女弟弟樂譜的人。”
“不知貴客可否能幫忙呢?”
慄錦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面前的戴安娜。
導演是完全懵逼了,什麼弟弟什麼樂譜?
他怎麼看不懂了?
戴安娜也被這突然來的支線任務給嚇了一跳。
“這要怎麼幫忙?幫你把那個人找出來?那我怎麼知道?節目組又沒給我線索。”戴安娜煩躁不已,這個鬼地方單單就這麼看着實在是太讓人覺得壓抑了。
一點都不舒服。
她有種心口上壓了一塊大石頭的錯覺。
面前這個女人也愚蠢的很,看見她還不明白嗎?她可是戴安娜啊,早早的把東西拿回來交給她纔是真的,這女人不會是想要多一點鏡頭吧?
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臭不要臉的小龍套。
慄錦已經起身了,她走過去將門鎖住,笑着轉身說:“貴客您一定知道的,這世上沒有比您更清楚的人了。”
還不等戴安娜說話,慄錦就指着鋼琴上的那個破了的攝像機,“這是錄製咱們倆的攝像機,你知道吧?”
這怎麼會不知道。
戴安娜下意識的點頭。
下一秒卻看見慄錦猛地將那攝像機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濺開的碎屑還蹦到了她的臉上。
戴安娜詫異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想幹什麼?”
慄錦笑眯眯的說:“當然是乾點不能讓觀衆們知道的事情了。”
下一秒,慄錦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好久不見,安娜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