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松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位駐沉着臉的老者站在門外,他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眼神裏隱約有着像殺氣的詭異東西,饒是一臉不爽,卻還是笑着跟他打起了招呼。
“小許,好久不見啊。”
不知怎麼,許易松兀然覺得背脊串起了一道寒氣。
“怎麼,不請老頭子進去坐一坐?”孟宗啓嘴上雖然這樣客氣地說着,但人卻不邀自請地無視着站在門旁邊的主人,徑自地走進來。
電視旁邊兩個魚缸的魚兒正悠然地在水草裏穿梭,許易松這裏還是如孟平那天來的那般,乾淨整潔,只是少了桌子上的那些方便麪盒子。
許易松呆了許久,看着氣勢不凡的老人悠然落坐在沙發裏,涼涼的眼神瞥向了他:“都不打算給我倒杯茶嗎?”
他呆了呆,腦海中一張和藹慈祥的臉和現在面前這個面容冷淡散發着殺氣的老人合在了一起,許易鬆喉嚨像是被什麼掐住了。
默然地走到冰箱取出茶葉,洗了乾淨了茶杯,衝上一杯上好的茶端到了老人面前放下,恭恭敬敬地喊了聲:“三爺爺好。”
迴應他的是孟宗啓不屑的哼聲。
“你爺爺去哪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孟平躺在牀上裝虛弱,享受着凌美人的親手服侍,“你不知道老頭子以前雲遊天下的,這京華市在他眼裏不過也就山後一塊地,走不丟的。”
她對這對奇怪的爺孫兩個真是沒轍了,舀了最後一勺子白粥喂着他喫下,孟平的樣子就像一副重病剛好似的,半坐在牀頭,腰後墊着枕頭被子蓋到腰際。
慵懶地享受完凌美人服侍的早餐後還得寸進尺地嘟起嘴脣道:“嘴巴要擦一下。”
凌卓嫣沒好氣地瞪他:“自己沒手啊。”
“我手上沒力氣。”孟平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爺爺剛剛給我放血治療了,我現在手指頭都疼着呢。”
“不然你以爲我是故意佔你便宜,讓你餵我喫飯麼。”孟平臉上的表情有些黯然,彷彿對自己的現在的樣子感到十分的頹喪。
這副樣子落在凌卓嫣眼中頓時就讓她心疼得不行了,在她認知中的想法便是要強的孟平覺得自己在她面展現出虛弱的樣子,讓他一顆大男子的自尊心感覺受傷了。
爲了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凌卓嫣立刻取來紙巾親自俯身爲他擦拭嘴脣,孟平臉上平靜心內卻在偷着樂,擡眼盯着凌卓嫣嬌潤的脣,眼色一變,在她收回手時迅速地直起身子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她還沒反應過來,當即就愣住了隨後嬌怒地瞪了眼孟平便帶着碗紅着臉離開了他的房間。
見她的身影消失了後孟平完全不掩飾地露出了一臉偷腥成功的得意笑容,還沒等他樂多久樓下就傳來了凌卓嫣詫異的聲音。
“三爺爺……這……這是?”
隨着噔噔噔的上樓腳步聲,很快孟宗啓押着一個孟平眼熟的人影便出現在房間裏了。
被他押着的那人不是別人,就是許易松,孟平掀開被子眼餘光瞥到門口站着一臉不知所然的凌卓嫣,他把剛擡起來的腳重新放回了。
笑話,剛在她面前裝完虛弱轉眼就能下牀了,這不就是明擺着告訴她自己騙她麼。
於是孟平悠然自得地又開始裝重病稍好的模樣躺在牀上,側頭掩飾着眼底的幸災樂禍看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的許易松。
他眼神淡淡地看着許易松,什麼話都沒有說,這樣落在許易松眼中便是他什麼都知道了的樣子。
“對……對不起,孟平。”看到他那麼虛弱的樣子躺在牀上,許易松心底不是不愧疚的。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孟宗啓臉色臭得要命:“知不知道我孫子差點沒命了。”
站在門口的凌卓嫣聽到這話就愣住了,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她沒想到孟平情況居然這麼兇險過,但這跟這個孟爺爺抓過來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孟宗啓說孟平差點沒命後許易松臉上露出了非常詫異的表情:“這怎麼可能?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不得問你麼。”孟平不客氣地說道:“許易松你爲什麼要找人算計我給我下毒。”
許易松墨跡了半響沒說話,孟宗啓擡手便給這小子一個暴慄
怒道:“你跟我家乖孫是有什麼仇?如果不是我跟你爺爺是朋友我早就把你收拾了。”
許易松也是十分不解,情況他都把握在手裏的之所以把帶到丁一那裏便是因爲丁一可以很好的控制住孟平身上的毒。
“你給我下毒做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你和汪應琮那頭有關係?”想到這個可能孟平整個臉都沉了下來,最好不要是這樣,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對許易松。
“不是!我怎麼可能跟他有有關係。”許易松急急地說道,話音頓了頓十分愧疚地道:“這是我爺爺的主意。”
“什麼?你爺爺?”
“許老鬼?”
孟平和孟宗啓臉上皆流露出不解的表情,凌卓嫣不知道事情怎麼忽然間變得好像很複雜了,她默默無聲地進來站到一旁。
“嗯,人是我爺爺安排的,刀上的毒是我爺爺給的,他說反應會嚴重點但絕對不會造成致命影響。”許易松說着。
這下讓孟宗啓徹底無語了:“你老頭讓你蘇傷孟平做什麼?難道是因爲我跟他有什麼仇?”他和許老鬼也是多年未見,他有什麼事需要對孟平下手?
“你莫不要騙我!”孟宗啓厲聲說道。
許易松苦着臉連連搖頭,對孟宗啓說道:“三爺爺我真沒騙你,我爺爺就老頑童一個,這些年你一直在山上不下了,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你在山上哪裏。”
“那天聽說我無意間跟他說了我見到孟平的事,他便跟我說要我配合他一下將你引下山有事拜託你幫忙。”
“哼,有事幫忙不找我反而算計起來孟平?你別說這樣的話騙我。”
許易松看了眼躺在牀上面色不好的孟,抿了抿將事情托盤而出:“就是因爲無法聯繫到您老人家,我爺爺便出了個這樣的法子,他告訴我孟平身上的血比較特殊一旦中了這個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
“只有請你下山來纔有辦法,這些年我爺爺找您找了許多次都不見人,現在聽我說見到了孟平,無奈之下才用了個這樣的法子。”
聽到這個回答孟宗啓簡直要氣倒過去,這個許老鬼搞什麼幺蛾子居然毒藥他乖孫來引自己下山。
這些年孟宗啓確實和外界斷絕了聯繫,在山上過着閒雲野鶴的生活,對於外面之事多是不理睬唯一的目的便是養好孟平,將他培養成材。
許老鬼這些年找不到他也是正常的,他沒想到這老鬼居然想到了這麼陰損的一個法子!
孟宗啓恨聲道:“你爺爺現在在哪?我這就去找他算賬看看他是有什麼話要說!”還朋友呢!這下許老鬼做得太過分了直接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過現在肯定在趕往京華市來的路上。”許易松吶吶地說道,生怕孟宗啓的怒火太盛,便又追加了句道:“三爺爺,我爺爺真的不是有心要害孟平死的,他不過……是想讓孟平喫點苦頭,好引你下山。”
孟宗啓火氣仍在,重重地說哼了聲便不說話了,但心裏卻有着算計的。
前面雖話說得嚴重,但孟平的情況完全可以拖個十來天的,根羅X的藥劑並不重可以看得出來出手的人並不是要致孟平於死地。
但無論孟平有沒有事,他許家對孟平下手這件事一已經讓孟宗啓無法忍了,他在心中思考着要怎麼好好的讓許老鬼喫些苦頭跟他認錯。
一時間屋裏安靜了下來,許易松目光投向牀上的孟平,見他臉色有些發白再結合孟爺爺的話看來孟平的情況真的是一度危急。
他並不知道孟平的臉色是因爲剛剛放了不少血的原因,以爲是身上的毒才導致他這副樣子。
黑衣人不過是他安排好的,所以開始那三個黑衣人一上場便只追着孟平打,到最後其中一個人刀子被踢飛後黑衣人去撿。
孟平背對着他們正在黑其他人纏鬥,許易松便同這個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也是不傻一下便懂了他的意思。
於是便有了孟平回身看到許易松被持刀的黑衣人壓在地上的畫面,那把刀上面塗了毒,許易松在孟平的幫助下掙脫了黑衣人後便躲到了他身後,在孟平看不到的地方用口型指使他。
但是許易松是故意這般難住孟平的,讓黑衣人有機會往孟平胳膊或者大腿什麼地方的劃破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