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你,你多久時間能做到這樣的程度?不說四個硬幣,就兩個豎疊起來就好。”孟平說着,伸手一撈眼前的硬幣塔便消失了,三個硬幣在他手中,剩下一個滾到了旁邊的硬幣堆裏去了。
孟平將這三枚硬幣放到了桌上,對王奇說道,“來,換你來試試。”
王奇眼睛一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只等孟平鬆開手之後他便取過來遊戲硬幣,第一枚,當他鬆開手之後硬幣也隨之倒下去,沒有成功地站起來。
王奇撿起來,開始試第二遍。
第二次很成功,硬幣在桌上立了起來,王奇由心地笑出來看了下孟平神情中寫着,‘看我厲害吧?’
孟平不爲所動,擡了擡下巴道,“繼續。”
王奇拿起第二個硬幣繼續往上疊,但圓溜溜的硬幣根本立不上去,在王奇一鬆搜兩個便噼噼啪啪的滾倒下來。
第一次倒下,王奇撿起來繼續疊。
第二次倒下,王奇皺了皺,重新再來。
第三次倒下……
第四次倒下……
第五次……
……
最後王奇一頭大汗扔了手裏的硬幣懊惱地一捶桌子大聲道,“不玩了!根本就立不起來!”
孟平不做聲,上前來默默地撿起一塊硬幣在桌上立了起來,接着又拿起第二個,緩緩放上去,再慢慢鬆開手,硬幣穩穩地疊了上去。
王奇怔然,雙手慢慢地從桌上收了下來垂到腿上,仰頭看着孟平委屈地道,“我就是疊不上啊,爲什麼你這麼容易?”
“我容易?”孟平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我練了一年嗎?一開始我也像你這樣,一放就倒。”
他說着,繼續往上疊,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小心翼翼起來,第三枚硬幣穩穩地立了上去。
只聽得孟平繼續說道,“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成功的,但是我沒像你這樣,弄了兩三次豎不起來就喊着不玩了,不玩?什麼不玩?知道我讓你立這個硬幣是做什麼嗎?”
王奇抿了抿眼神閃動,羞愧地低下頭。
孟平裝作看不見繼續說自己的,“小時候我很跳脫,整天像只猴子一樣到處晃盪。”
“哈哈。”
話未說完便被王奇取笑的聲音給打斷了,孟平告警地看了他眼,王奇連忙捂住嘴,一手小小地揮了揮,“你繼續,繼續說。”
孟平這才收回目光,繼續說道,“那時候我爺爺要抓我練武,我不願意,因爲練武太枯燥無聊了,光是一個馬步我就得扎個老半天,所以每次我都找着機會偷懶,趁我爺爺不在就一屁股坐下來,等聽到他回來的腳步聲就趕緊站起來假裝一直在蹲馬步。”
王奇聽到這裏插嘴說道,“我可不像你這樣。”
孟平不搭理他,繼續說道,“我以爲我爺爺不知道,但是有天他老人家終於忍不了了,對着我就是一頓揍,你猜他是怎麼發現我偷懶的?”
“怎麼發現的?”王奇被他的故事吸引了,順着他的話頭問道。
孟平說,“我爺爺戳着我的腦門說,誰練功練了老半天額頭上乾乾淨淨的一點汗都沒有?你當你爺爺眼睛瞎啊!”
話音落下又聽到王奇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孟平涼涼地瞥了他眼,不搭理,繼續講道,“然後我爺爺就對我說了句話,就你這樣的能耐性能做得了什麼?弄個定時炸彈給你還沒等他炸你就先炸了。”
王奇又是笑。
孟平繼續講自己的,“然後他老人家就把我關到了房間裏,扔給我一堆硬幣跟我說。”講到這裏時孟平忽地轉頭對王奇笑了起來,陰險而狡詐。
正笑得開心的王奇打了冷顫笑容慢慢地僵了下來直愣愣地看着孟平,“說什麼?”
孟平挑眉,“他指着硬幣跟我說,馬步你不用蹲了,每天也不要你練功夫,你就在這給我疊硬幣,疊到像我這樣爲止,說着他就給我示範起來了像剛纔我跟你示範的那樣子。”
王奇聽完之後眨了眨眼。“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也像你那樣吧?”
“除了節假雙休日,你是不是都在武館?”孟平不答反問道。
聽到這問話王奇謹慎地點了點頭,“做什麼?”
孟平挑起脣角笑,“我當然不會用像我爺爺訓練我的方法那樣訓你,我看你時間也是不少了,除了練功時間都用來疊硬幣,效果應該不會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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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除了……除了練功時間都來疊這個東西?”王奇嚇得長大嘴巴一臉苦相,看了看硬幣堆再看看孟平,“這……這也太無聊了吧?”
王奇略帶遲疑地點頭,看着這些硬幣同時又疑惑地問道,“可…可時疊這個就能改麼?”
孟平笑,“等你成功疊起來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另外,跟你開玩笑的,不要求你每天有空餘時間就疊,但我要求你認真去做這件事,耐心去做。”
聽到最後四個字王奇神色一振,“我知道了,你是要鍛鍊我的耐心是不是?”
孟平但笑不語。
王奇看了看面前的這堆硬幣,想了想又問道,“疊這個,有什麼小技巧嗎?”
“沒有。”孟平搖搖頭回答道,“熟能生巧就是唯一的技巧。”
聽到這個答案王奇不禁擡起手來撓了撓頭,“好吧,那我繼續疊。”說着手中也動了起來,拿起硬幣繼續小心翼翼地開始疊。
重新再來的第一次,失敗。
第二次,失敗。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都是失敗。
王奇臉上的懊惱顯而易見,卻沒有再說不玩了這種話,孟平在旁邊取了硬幣隨手地開始疊起來。
同王奇一個節奏,可每當王奇的硬幣倒下去引起桌子微笑的震動,孟平疊好的硬幣便也跟着傾倒了。
如此一來王奇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撿起來,重新再來,穩住底下豎起的硬幣,再小心翼翼地將第二個疊上去。
遠在京華市的鐘老先生知道孟平安然無恙地離開警局的事情發了好一頓火,傭人縮在廚房裏頭聽着客廳裏傳來一陣劈啦啪啦碎裂的聲響。
本要伸出去的頭頓時又縮了回來,兩個傭人可憐兮兮地在廚房裏頭面對面地站着,其中一個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鍾老先生的脾氣真的是越來越暴躁了。”
另一個點點頭,“自從鍾小少爺進去之後他就越來越古怪了。”說着往外探頭看了眼再縮回來小聲地講道,“要是他一直這麼兇下去的話我要考慮換工作了。”
“真的?找到下家了?”
外面的摔東西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兩人傭人渾然不知還討論得十分熱烈,直到外頭傳來一聲怒喝,“人呢?要我喊幾遍。”
兩人這才注意到外頭僱主在喊他們慌忙地往外跑出來,只見一地碎玻璃渣子,客廳中站着這個家常來的熟客,據說是本事的什麼書記。
鍾老先生冷淡弟瞥了眼她們,這一眼將二人嚇得寒毛都豎起來了,只聽鍾老先生不悅地說道,“還傻站着做什麼?等我來收拾嗎?”
二人慌忙拿工具來掃地上的玻璃渣子,秦書記看了眼滿地狼藉,隨即若無其事地在鍾老先生面前坐了下來,“鍾老,最近身體怎麼樣?”
坐在輪椅上的鐘老先生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來面色微微疲憊,擡起手來擺了擺說道,“最近肝火大。”他瞟了地上的狼藉意有所指地說道,“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氣。”
秦書記順着他的目光看了向地上,想了下隨即問道,“是怎麼回事?”
鍾老先生緩了下氣將孟平的事情簡略地更秦書記說了下,說完之後又忍不住大力地拍了下輪椅氣憤道,“這回又讓他給溜了!遲早有一天我要弄死這小王八崽子。”
秦書記沒急着發話,而是緩了緩等鍾老先生平靜點纔對他說道,“鍾老,您別急,這件事要從長計議,就像你勸峯宏的那樣,不可因小失大。”
鍾老先生閉了閉眼,又是深吸了口氣而後緩緩地吐出來,再睜開眼時面色微微帶着疲憊,“我也知道,不不過就是心頭有火氣在控制不住……明明……差點就能弄死他。”
只要再給他點時間,他就能讓孟平乖乖的蹲牢子去!他要弄死他!讓他比乖孫蹲的時間還要長!
但,沒有這個機會了,孟平現下已經全身而退了,這人,真是讓人恨得咬牙切齒啊。
這兩天的清晨都出現了令人覺得奇怪的一幕,每天早上王奇都自動自發地跟在孟平身後跑起步來。
小樁第一天看到時覺得眼睛花了,第二天再看到王奇老老實實地跟在孟平身後跑步時他就詫異了。
接着還有更讓他驚訝的事情,無意間小樁看到了王奇和孟平在練功房裏面疊……疊硬幣?這兩人是在做什麼?
小樁偷偷地在窗口看了老半天,見王奇將硬幣豎起來,然後再拿一個豎起來準備疊上去,結果在他第二個硬幣剛放上去的瞬間底下的硬幣就拍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