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慶功宴之後師父就會解決這件事。”奉尋說着摸了摸他柔軟的發,“你彆着急,既然孟平是要代上車師父的位置,自然要得到車師父的肯定才能上崗的,所以明天武館會對孟平進行最後一項考覈。”
林霖擡手擦了下淚,有些尷尬地問道,“什麼……什麼考覈?”
“自然是由你們車師父親自來考覈孟平的武功,評判他夠不夠格。”
林霖張了張嘴,“車師父……親自來?”
“嗯,你們師父親自來。”這樣的話,這羣孩子心裏對於孟平就不會那樣排斥了吧?接下來就要孟平的本事,能不能收服這些小毛頭。
聽館長師父這麼一說林霖不知道講什麼好了,館長師父早有安排,但是自己卻……林霖紅着臉結結巴巴地同奉尋道歉,“師父對不起,我……我太沖動了。”
“沒事,這件事情也是師父考慮不周到沒有顧慮到你們的心情。”奉尋說着成人慣有的撒謊安慰方式,“你們孟師父沒有什麼錯的,以後這方面的事情我會注意些的,你先回去吧等決定下來師父明天就會正式通知武館各人。”
林霖迷迷糊糊地點頭離開了奉尋的辦公室。
實際上奉家武館就是個充滿競爭的地方,大家都是通過同樣的選拔才能進來的,誰都不容易,可是突然間就闖進了孟平這麼個空降軍大家心裏當然不舒服。
每個人都是通過自己努力進來了,憑什麼這個人空降不說還一口氣坐上了師父的位置,不是當事人的威凜堂的人自然只是看熱鬧而已。
而作爲當事人的武榮堂的人則是越想越不是滋味,這當中便有王奇和林霖,現下王奇因着邱智亮那事倒是對孟平意見沒那麼大了。
在王奇又在全神貫注地疊硬幣時林霖推門走了進來,徑自地走到王奇桌前,“喂,王奇。”
“幹嘛。”他頭也不擡,看着面前的硬幣小心翼翼的想把另一個疊上去了。
林霖過來是想跟他談事情的,見王奇這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微微有些惱,垂眸看了下桌上這幾個硬幣皺眉問道,“你這幾天都在弄這個?到底是在做什麼?”
王奇懶得搭理他,這兩天太多人來問了,搞得他對這問題感到非常煩躁,他做什麼管別人什事。
王奇手一攬將東西收了起來,語氣不善地向林霖道,“有事你快說。”
“喂,我是來跟你說車師父的事。”林霖在王奇身邊坐了下來,“我問了車師父,他說他原先想走的但是現在改變想法了,可是有孟平在,喂,你說我們要不要想個什麼辦法把孟平給趕走?”
王奇涼涼地瞥了他眼,“這話你先前就說過了。”
“啊?有嗎?”林霖訕訕一笑,擡手摸了摸鼻子,“還有就是明天館長師父說要給孟平坐一個最後的考覈,就是讓車師父去考覈他!”
下午的時候奉尋給大家都放了假,準備晚上的慶功宴。
奉尋包了兩輛車子打算帶着衆徒弟去市裏的酒樓開個慶功宴,聽到三位師兄榮譽歸來的消息奉傘也請了假專程從學校裏趕回來替他們慶祝。
在這衆人皆忙的時候孟平倒是沒事做了,閒得無事便到處晃悠,暗中想找看看武館裏頭有沒有什麼比較偏僻的地方。
一方面他是抱着天真的想法,數年前張作贏在這裏寄宿養傷的時候是不是住在了哪間宿舍,或者客房裏頭。
但孟平抱着這個想法在武館裏頭晃悠了圈後不禁爲自己發笑,想在十幾年後,甚至二十年後的今天在這裏尋找過去絲微的蛛絲馬跡。
簡直猶如天方夜譚般可笑,孟平無奈地搖了搖頭取笑自己,其實心底深處的想法是覺得,現在他走過的地方興許很多年前那個叫做張作贏的男人也在這裏走過。
那時他估計也想不到,許多年後有個叫做孟平的人在這尋找他的痕跡。
孟平正待從拐角處出去時,不遠處藤架後面隱約的說話聲使他停住了腳步,微怔了他,孟平眸光一凝慢步走向那架藤架。
走進了,發現是有人在講電話,背對着孟平身上穿着武館的道服,看武館服款式是威凜堂的學生。
吸引孟平過來的是他口中奉尋奉尋這兩個字,一般武館的學生都是以館長師父或者奉師父來稱呼奉尋。
沒人連名帶姓的喊他,帶着心中的疑惑孟平緩緩地靠近騰架後面的人。
只聽得他講電話的聲音傳了出來,“嗯,我剛回來,還是這樣。”
“晚上開慶功宴。”
“對,不是,去外面酒樓開。”
“嗯,奉尋當然也會去。”
“好,再見。”掛了電話,那人側過臉來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花叢,孟平微眯了下眼仔細辨認,認出了這個人正是早上回來跟在車師父身後的人。
那個唯一沒有捧獎牌或獎盃的人,他回想了下出去的三個徒弟,一個叫齊炎一個叫傲佑,那麼……這人就是那個洪丙了。
見洪丙有轉身離開的跡象,孟平收回目光先一步離開這個,心中有些納悶,這個洪丙稱呼起他師父來的口氣,好像不太對勁?
算了,孟平搖搖頭,可能是自己多慮了吧。
下午時候武館全體人員都放假,武榮堂的一班臭小子們統統擁着他們師兄去了,練功廳裏只剩他一人。
孟平取了一把長劍,在練功廳中挽了個劍花,身體凌空躍起開始舞劍,劍聲嘯嘯光影交錯回身出劍氣勢如虹。
孟平將一套劍法全數耍了出來,許久未練身手都有些澀然了,停下來之後孟平微微吐了口氣換了隻手拿一件。
一手手腕輕輕扭動着,門口忽地傳來掌聲,孟平轉頭看去見是小樁便笑了起來朝他招了招手,小樁順應着走了進來。
“好厲害!”小樁閃着星星眼對孟平豎起大拇指來誇讚道。
孟平倒是不以爲意,手中的劍比劃了下笑看小樁問道,“哪裏厲害了?”
“唔……”小樁側頭想了想比劃道,“氣勢,氣勢看起來很了不起!”
“哈哈。”聽到這個回答孟平樂開了嘴,走過去將長劍放回原位,返回來意味深長地對小樁講道,“光有氣勢是沒用的,得要有真正的實力纔行。”
小樁側頭想了想沒有講話,默了下又看了看孟平,察覺到他似是有話要說孟平主動開口詢問道,“怎麼了?”
“那個……我聽說明天師父要對你做最後的考覈?”
這件事奉尋已經和孟平商量過了,他表示沒什麼大問題,孟平也想了,無論這個考覈能不能正式的過去。
他都要向奉尋再次探聽一下他父母的事情,沉思在自己思緒裏的孟平聽到小樁又問說道,“那……你有把握能贏嗎?”
想了下孟平據實回答說,“我不清楚你們車師父的能力,現在也無法跟你說到底能不能打過他。”
小樁走上前來擡起手握拳在孟平肩膀上輕輕碰了下,“加油!”
孟平笑了起來,回了個同樣的手勢,“加油!”
話音剛落下就聽到門口響起一個憤怒的聲音,“小樁你個叛徒!”
兩人轉頭看去就見林霖激動握拳站在門口瞪着他們二人,尤其是小樁,只見林霖擡手指着小樁說道,“你個叛徒!”
小樁輕哼了聲擡了擡下巴反問道,“我怎麼就叛徒了?你憑什麼什麼說?”
“你……”林霖詞窮,在他看來武榮堂的這15個人都是要團結一致的,現在乍然看到小小樁揹着他們在給孟平加油打氣。
林霖有種小樁背叛了所有人的錯覺,只聽得他生氣地說道,“你揹着我們投奔了他那裏!”
小樁‘嘁’了聲,“什麼叫背叛你說清楚?我跟你們從來都不是一個陣營,你們不喜歡孟平不代表別人不可以喜歡吧?”
這話讓林霖無從反駁,最後氣得跺了跺腳扔下一句,“那你就自己一個人跟他一派吧。”
小孩子性子就是這樣,越是不得他意的越是要跟你較勁。
傍晚時候大家一起上車去酒店,小樁上車的時候剛好就林霖身旁有個座位可以坐,看了下小樁便直直地往他身邊走過去。
卻見林霖忽然站起身來對後面喊道,“王胖,我要和你換座位,你過來我這邊坐。”
後座一個小胖子擡起頭來有些茫然地往這邊看過來,見林霖頗有些氣勢洶洶地走到自己面前,“起來,換位置。”
衆人不明白怎麼一回事,看看小樁再看看林霖,只見小樁瞥了眼林霖毫不搭理地坐到了林霖先前的位置。
看了看小胖子吞嚥了下,乖乖地起身給林霖讓位置,懷裏還抱着一袋薯片有點不情願地講道,“好吧,這裏讓給你坐。”
走到了前面坐到小樁身邊,小胖子低聲問小樁,“喂,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小樁低頭抱臂哼了聲,“誰那麼無聊,跟他吵架。”
小胖子見他臉色不好不敢再說什麼了,大家雖然好奇他們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現在臨出發了大家都坐好了,不能隨意走動。
司機師父對後面喊了聲,“都齊了沒?”
“齊了。”
“好,我們先走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