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晚來遲 >第十六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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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佳節日,秦淮爲了撫慰盈盈,每年都會特意爲她過。小孩子就喜歡熱鬧,秦淮就邀了同門師兄弟陪她玩耍,喫一桌人間尋常酒菜,待盈盈睡着,就算完了。

    今年亦是,只不過能趕得上的只有幾個。常稷也特意喊了姜遲去,算是有樣學樣。

    去往年不同的是,信瀾不請自來還帶上了他的徒弟無規,原本歡樂的場面平添了幾分壓抑。

    給盈盈過的元宵節成了師門小聚會,常稷和姜遲一旁陪盈盈摺紙兔子。

    “怎麼折”常稷歪着頭朝兩個小姑娘手裏瞧,他負責將紙裁成小正方形,現在裁好了就好奇兔子怎麼折。

    “羞羞臉。”盈盈特意騰出一隻手,食指按在下眼皮下方往下扯,同時伸出舌頭對着常稷,還得意地笑,“小師叔是個大笨蛋,你求我,我教你啊。略略略”

    看到常稷調轉方向,盈盈立刻對姜遲撒嬌:“阿遲姐姐,你最喜歡我了對不對”

    低着頭折兔子的姜遲沒看到兩人的“針鋒相對”,下意識回答:“嗯。”

    常稷的臉立馬黑了,看着盈盈面色不快,直接把盈盈抱起來往秦淮的方向託。

    “啊~,救命呀阿遲姐姐救救我呀,小師叔要把我賣了快來救救可愛的盈盈啊”盈盈扯着嗓子拼命叫喊、掙扎,好像常稷真要賣了她一樣。

    一屋子的人聽到盈盈叫喊的時候,瞬間擡頭,常稷的身體瞬間遲鈍了一下。趁着這個遲鈍,盈盈慌忙掙扎下來,跑到秦淮身後,還衝着常稷做鬼臉:“哼,小師叔壞壞,盈盈再也不要和你玩了”

    “別鬧。”秦淮不用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盈盈平日裏最怕常稷,卻又想和他玩,估計是今日趁着大家都在,膽兒肥,又惹到他了。

    常稷轉身坐在姜遲身邊,黑着臉不說話。

    “怎麼了,這是”姜遲見大家都看着她,她一臉不知地問常稷。

    “折兔子。”常稷憋了半天就只憋出了這三個字。今天給盈盈過節日,他不生氣。

    姜遲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點頭說好,常稷這纔開心。看到常稷心情變好,盈盈從秦淮懷裏下來又跑過去和他們一起折兔子了。

    一直到外面的天徹底黑了,大家才散。

    月色銀輝,籠罩整個夜空,姜遲提議徒步行走,兩人披着銀裝緩緩而行。

    “還有半個月考覈就開始了,但是我並不打算繼續待在忘虛山。你是我第一個朋友,也是整個忘虛山對我最好的人,所以我不打算瞞你。”是留是走,她考慮了很久,就在近期有了決策。

    “去哪兒”他正在爲了可以收徒,天天和女兒相處而開心,女兒突然說自己要走忽如一盆冷水將他澆個透心涼。

    “天南地北,哪兒都去。”

    “我能找到你嗎”

    姜遲滿眼複雜:“秦淮師兄他們肯定不會讓你出來找我的,不過我可以給你寫信。”

    “好吧”

    二月,考覈即將開始。

    新弟子考覈有三,任選其一,通過即可入內門。

    一、築基。只要在一年之內達到築基,無需任何比試,直接成爲內門弟子;

    二、比試。最終比試入圍前一千五百名即可;

    三、挑戰。排名出來的時候任選前一百名中十名弟子,只要打贏八名亦可;

    爲了能順利離開忘虛山,姜遲選了第二個最尋常的考覈方式。一路殺到前兩千名,姜遲輸給了一名單靈根練氣二階的弟子,入門無緣。

    輸了比賽的當天,姜遲就收拾好東西獨自離開了忘虛山。

    三月桃花正豔時。

    姜遲來到母親墳前祭拜。這不是她第一個母親,卻會是她最後一個母親。

    時隔一年,墳頭再次長滿了雜草。她隨手重載母親墳側一株不知名的樹已經比她還高了。清理完雜草,擺上母親上前愛喫的東西和她最愛的桃花,姜遲簡單訴說自己一年來的情況。

    此次拜別就不知下次再來會是什麼時候了:“母親心願女兒謹記,定找到負心漢爲母親討個公道。”

    時隔兩年再次踏入姑蘇城,無非人也非,不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以前她來的時候都是乞討,爲了自己和母親;現在她來姑蘇城,作爲一個過客,只想在臨走前看看自己最放不下的兩個人。

    先不管了,喫完飯再說。

    尋了一個簡陋的攤子,點了一碗小餛飩,姜遲喫餛飩的同時也在挺聽別人閒聊。

    正這時對面鋪子裏跑出一個男孩子,抱頭鼠竄的,後面接着出來一位婦人手裏拿着雞毛撣子嘴裏還訓斥:“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學些偷雞摸狗的事,看老孃今天不打死你”

    “娘,我沒偷東西,真沒偷”男孩子一蹦三跳躲着婦人的雞毛撣子,嘴裏不停地解釋,“是先生讓我回來拿書,拿詩經,是先生叫我拿的”

    婦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逮住調皮的小子,揪着他的耳朵,男孩子連連討饒。

    “先生叫你拿的怎麼不和我說,我會不給你嗎鬼鬼祟祟做賊似的。說到底幹什麼了”

    “娘哎,我美麗善良、婀娜多姿、風采動人的娘聽我慢慢說,你兒子絕對沒有偷東西”男孩就差對天發誓了。

    婦人罵罵咧咧把兒子揪進鋪子裏,男孩兒的討饒聲也一聲比一聲高。附近的常客看戲般看完又轉身做自己的事了,顯然都習慣了這樣的戲碼。

    “男娃就是不讓人省心,前兩天我還看見趙家媳婦去藥鋪拿藥,聽說是被氣病了。”做飯的婦人如此說。

    “男孩兒嘛,都調皮搗蛋的很。有幾個能像李老爺的小公子一心只讀聖賢書,小小年紀就取得童生”

    “也是,要都是同李小公子一般,也沒甚意思。男娃嘛,調皮隨他去,該管的管,一樣有出息。”

    “那我們可就等着喝你家鐵柱的狀元酒了。”底下的人都插諢打斜,笑聲一片。

    只聽得李老爺的小公子,也不知是哪個李公子,會是他嗎算算,他今年也該有九歲了,太小,未必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