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寒帶着濃濃的歉意說道，他直接站了起來，盯着齊風的眼睛，面容非常誠懇，這一瞬間，一向處事波瀾不驚的司墨寒罕見的帶着緊張的意味。
而齊風在極度的訝異過後，反而顯得非常平靜，最後居然笑了出來。
沒錯，他笑了，而且笑得非常滿足，非常動容，就像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司墨寒的話在他的心裏蕩起層層漣漪。
“少主，我從來沒有怪過任何人，從小我就待在父親身邊，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是什麼人，喫喝嫖賭抽一樣都不少，母親在司家工作一個月六千多的工資基本全部都花在了他身上！
而這樣辛勤付出換來的是什麼？無止境的暴力，無止境的謾罵而已，沒有一點心疼，沒有一點理解！
尤其是他打牌輸錢或者是喝完酒之後，就更加的變本加厲，已經完全沒有一個‘人’的樣子！多少次深夜裏，他醉醺醺的踢開家裏的門，揪起還在睡夢中的母親擡手就打！
不光是母親，就連我都被打過很多次！我的童年可以說是在極度的驚恐，和做不完的噩夢中度過，我不明白爲什麼母親居然一直不放棄他，一直還能接受這樣一個男人。”
齊風清了清嗓子，慢慢回憶起當年的事情，字裏行間滿是傷痕。
“母親是一個本分的人，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我快快樂樂生活，健健康康成長，而這些，我現在都已經實現了，司家對於她，對於我沒有一點虧欠，幸虧有你們，我才能換一種身份活着，換一個環境成長！
這份恩情，我一直都還記得！”
齊風自嘲的笑了起來，兩隻垂在褲腿的手卻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肉，看得出來，他的心裏也沒有表面上這麼平靜。
“所以，這樣一個人渣，沒有什麼值得同情和抱歉的，反而我還要感謝司家救了我，只是可惜了我的母親，卻再也見不到我笑起來的樣子！”
齊風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坦白的話，在他的心裏，父親不是父親，是惡魔，是渾蛋，是無法被他接受的存在，而母親卻在他最黑暗的日子裏給了他一道生活的光，只可惜這道光也意外熄滅。
司墨寒聽到這番話有些愣住了，他沒有想到齊風的內心深處居然是這樣的想法，不僅不恨司家，反而像是得到了解脫似的。
二十來年，司墨寒從來沒有問過他對當年那件事的想法，這是第一次！
現在的司墨寒不禁對這個朝夕相處的人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你真的可以釋懷嗎？”司墨寒眯着眼睛真摯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