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多分鐘,一座石拱橋出現在面前,白天尋跟着中年男子走到橋中間,中年男子突然停下了腳步,揚手指了指橋下湍急的流水,說道:“這是斷水橋,只有過了這個橋,纔是我們焰宗的地盤。”
“哦。”白天尋應了一聲,好奇的朝橋下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冰涼溼氣。
“別亂看,走吧。”中年男子領着白天尋走了許久,一路上看見的最多的東西,就要數藥鼎了,大大小小的藥鼎被當作擺設,在路邊隨處可見。
白天尋跟着中年男子來到一座三層的閣樓面前,這棟閣樓表面看上去裝飾簡單,卻有種格外的美感,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感覺。
走入閣樓,白天尋頓時眼前一亮,閣樓內的裝飾雖然也很簡單,但撲面而來的儒雅氣息以及飯香味,瞬間讓白天尋喜歡上了這裏。
“師父!”
白天尋被齊刷刷的喊聲驚回了神,舉目望去,只見閣樓最中間,有四張四四方方的桌子,每一張桌子邊都圍坐着幾個年輕男女,這些人統一穿着紅白相間的服飾,想必應該就是焰宗內的弟子。
中年男子輕輕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白天尋,又對着在座的其中一人吩咐道:“文懿,這是新來的弟子,爲師還有要事處理,小師弟暫由你照顧。”
在座的弟子聞言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被喚作文懿的少年恭敬點頭,雖然好奇,但卻沒問。
中年男子將手搭在白天尋肩上,說道:“這裏是焰宗的食堂,你先和師兄師姐們喫點東西,待會文懿會帶你去住的地方。”
說完,中年男子便沒有遲疑,轉身離去,看樣子真有急事。
見師父一走,一羣人一窩蜂的涌了過來,看寶貝似得打量着白天尋。
“嘿,你叫什麼?”
“看樣子很小,十三四歲吧?”
“師父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收了個徒弟回來。”
“小師弟,怎麼不說話呢,我是你四師兄。”
看着你一言我一語的衆人,白天尋頓時不知如何應對,但沉穩的性格並未失態,不斷的回以微笑。
“好了,開飯了。”
之前被喚作文懿的少年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立刻坐了回去,看樣子很有地位。
文懿打量了白天尋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白天尋。”白天尋趕忙回答,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地盤,他初來乍道,不能失了禮數。
文懿點了點頭,指了指最前面的一張桌子,說道:“你可以叫我文懿師兄,也可以叫我二師兄,你就先坐我旁邊吧,切記待會別亂說話。”
“多謝二師兄。”白天尋趕忙點頭,不過心裏也有了分寸,二師兄自然是排行第二,故而地位較高,不過白天尋不習慣直呼別人姓名,況且第一次見面,叫別人名字也不太禮貌,即使後面還加着“師兄”二字。
文懿皺了皺眉頭,只好微微側身說道:“萬劍宗有規矩,食不言寢不語,現在正是喫飯的時間,待會我再爲你取來座椅。”
白天尋聞言點了點頭,並沒有任何異議。
很快,一名光頭胖子端着飯菜,走了過來,將食物依次放在了各個桌上。
白天尋好奇的打量了一眼他們喫的飯菜,眉頭不由得皺了皺。按理說萬劍宗應該很富裕纔是,但看他們喫的東西,可以說連白家都比不上,難道萬劍宗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嗎?
“唉,又喫這些,小爺我都喫膩了。”
其中一名看似不羈難以管教的少年,望着飯菜很不合胃口的說。
文懿臉色一沉,瞪着少年就是怒嗔道:“老四,不想喫可以不喫。”
老四一愣,趕緊閉上了嘴。這一桌的其餘三人見狀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喫起了東西。
文懿拿起竹筷,來回擦了擦,然後也安靜的喫起飯來,全然忘記了身邊呆愣站立的白天尋。
白天尋頓時更加尷尬,但不能確定文懿是真忘記了還是故意的,人家之前也交代過喫飯時不能說話,他也不好出聲提醒,就這樣呆站了半天,直到又有一名年齡稍長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你是誰?”
這名少年劍眉星目,容貌俏美,頗有幾分女子樣貌,可偏偏他就是個十足的男兒。
白天尋趕忙躬身迴應:“我叫白天尋,是剛來萬劍宗的新人,請問你是?”
劍眉少年眉頭皺了皺,隨後舒展開來,說道:“洛天崖。”
白天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不知道這個洛天涯是什麼身份,便不敢多說話。
“你站在這裏做什麼?”洛天涯看了一眼其他人,不解的問道,大家都在喫飯,爲什麼他在傻看着?
白天尋尷尬的撓了撓腦袋,不知如何迴應。
就在這時,喫着飯的文懿突然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洛天涯,語氣平淡的說道:“席位已滿,等衆師弟們喫完,他再喫也不遲。”
洛天涯剛準備說文懿幾句,突然門外有人敲了兩下門,對着洛天涯說道:“大師兄,師父有事找你。”
“嗯,這就來。”洛天涯也來不及顧白天尋,匆忙行出了食堂。
“原來他就是大師兄。”白天尋心中若有所思的想。
文懿見白天尋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心中有些奇怪,每年來新弟子,他都會出難題爲難一下,而每一個新弟子都心含怨氣,可這個叫白天尋的少年,似乎半點埋怨都沒有,真不知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些人喫飯很是儒雅,並且仔細,幾乎一粒米都沒有浪費。喫完飯,除了文懿這一桌的四男一女外,其餘的人都離開了。
這時,文懿站起身,目光轉向白天尋,很平淡的說道:“剛剛得知,食堂的飯菜已經喫完了,師父珍惜糧食,故而肥叔每日都會按照所需食量製作用餐,你如果不餓的話,可以明天再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