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年華從他們中間走上前,進門以後,在其他學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只丟下了一個字,“砸!”
黑衣人手中的棍子便掄了起來,剛纔還叫囂着要報警,或者是要上來肉搏的男生們瞬間就蔫吧了,所有人都呈現出一個抱頭鼠竄的模樣,不消片刻,大廳已經一片狼藉。
莊年華根本沒有看這些亂象,當先踏上二樓,步伐穩重,表情殘酷,宛若殺神。
其他人跟着莊年華,亦沒有言語,只是所到之處,不管是牆上畢加索的畫像,還是樓梯拐角擺着的青花瓷瓶,但凡是個物件兒就必然會被砸個粉碎。
有個女生本來是在巨大的花瓶後面藏着的,一棍子輪下來以後,花瓶碎了一地,她尖叫着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外面亂哄哄的,各種打砸的聲音和人們的呼喊,門口來來往往穿梭着很多矯健的身影。
這一刻我心中百感交集,竟然有些發愣,軟軟的撐起身子看着他,喃喃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年華。”
這幅樣子在莊年華的眼中可以算是十惡不赦了——香肩半露,青絲散亂,面頰緋紅,眸中含春,淚若梨花。最重要的是,我還用一種絕處逢生的姿態喊他的名字。
他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嘭”的一聲將門合上,外面的聲音和人物便又與這個房間隔絕了起來。
“你是誰?”
李基宇斬斷了我們之間這個一眼萬年的對視,翻身而起,推開我的同時還不忘了把被單朝着我兜頭一罩,自己從牀上跳了下去。
“外面發生了什麼?你是衝着她的來的?”
與我的衣衫不整相比起來,李基宇穿戴整齊人某狗樣兒的,除了他的白襯衣折騰出了幾道褶子以外。
“呵。”
莊年華關了門以後步子不停,朝着李基宇走去,聽聞他的問題以後絕對是用重音,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冷笑,眸光陰狠的掠過了他的臉面,加快腳步迎面就給了他一拳。
不知道是不是成年人的力量太大了,還是李基宇真的太弱了,莊年華一拳就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我仍舊跪坐在牀上,匆匆忙忙往整齊了穿衣服,在整理到胸部的時候,過電般的一陣發軟。
我的身體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了,這讓我十分困惑,難道說郭思淼她們下的不是迷藥?在我做這一系列動作的過程中,李大少爺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丫兒欠揍!”
李基宇絕對沒有被人這麼輕視過,也沒有被人這麼暴揍過,當下十分惱怒的衝着莊年華衝了上去,看樣子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莊年華的威力,他眼中怒意不減,一腳就踹翻了衝上來的李基宇。這一次他沒有給李基宇爬起來的機會,而是跨坐在他的身體上,提起拳頭對準他的臉,一拳一拳狠狠的砸了下去。
不過三兩下以後,李基宇的臉就腫的像顆豬頭,哪裏還有半點漂亮的樣子,血從他的口鼻裏不斷涌出來。
我匆忙從牀上跳下來拉住莊年華的手。
“別別別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他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走開。”
我搖搖頭,堅定的扯住他的手臂。
莊年華深深吸了口氣,“我就是要他命。”
然後他一甩手就把我丟了出去。
“好啊,有本事你就要我的命啊,我死了,你們都別想活。”
這空擋,李基宇微微眯着眼睛,說的斷斷續續,其實也就是用他們家來威脅我們罷了,想讓莊年華知道他家水深不好惹。
誰知道莊年華竟然笑了,這一笑如同天上繁星,引人入勝。
“我這算是替李耀海清理門戶了。”
李耀海我還是聽過的,老藝術家了,算是書香門第,後下海經商,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難怪李基宇身邊的人都以他爲尊的樣子。
莊年華說完,照着他的臉面上又是狠狠一拳,這一下直接把李基宇給砸昏了過去。
“莊年華你夠了!”
我急了,撲上去直接攔腰抱住了他。
因爲我發力太猛了,積蓄的力量讓我像是一枚導彈一樣,直接把莊年華從李基宇的身上給撲了下去,而我趴在他的身上,表情甚爲惶恐。
“別打了真的別打了,咱們回好嗎,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了。”
說這話的
時候我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祈求,今天這亂子也不知道要鬧到什麼地步,李基宇被打成這個樣子萬一李家再找上門來,雖說莊年華肯定不怕,但是其中緣由說出去畢竟不好聽。
想到這裏,我拼命摟住了莊年華的身子,生怕雙手不夠用,連着雙腿一起夾住了他的腰身。
莊年華在懷裏重重喘氣,半晌,把頭埋進了我的脖子裏。
他的呼吸又熱又重,噴灑在我的肌-膚上,我只覺得又癢又麻,渾身都使不出勁兒,連帶着安撫着拍他後背的手也慢慢的貼在了他的背上,變成了軟噠噠的半窩在他的懷裏。
這裏環境靜謐,李基宇已經暈了過去,外面的世界也似乎全然與我們無關,時空中除了鐘錶的咔噠聲,就剩下了我們一個比一個粗重的呼吸聲。
“年華~”
在我叫他的時候,他的舌頭在我的頸窩裏舔了一下,我的身子微微一顫,這是一種全然陌生的感覺,緊接着又是一陣生疼。
莊年華像是一隻心狠手辣的吸血鬼,毫不留情的在我的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
我疼的叫了一聲,莊年華卻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
“你個能惹事的小妖精。”
他在脖子裏吹氣,我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又和矛盾的痠軟感覺混含在一起,整個人的感受都矛盾極了。
說完,他先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把我抱了起來。
我雙手自然的環住了他的脖子,“走吧。”
“好。”
莊年華沉聲,鋥光瓦亮的皮鞋在李基宇的臉上踢了一下,“便宜這混小子了。”
這話說的嚴肅又有幾分古板的可愛,我的心不知不覺就軟化了一下,拍拍他的後背。
“我沒事。”
他涼颼颼的看了我一眼,“你還想要有什麼事?”
我知趣的閉上了嘴,看他面色冷硬的跨過了李基宇的身體,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我萬萬沒想到外面會變成這個樣子,所有的名畫古董全被砸了個粉碎,不少裝飾物上都留下了凹痕。不僅是東西,還有很多人也被撂翻在地上,抱着肚子亂滾,樓梯底下還躺着個姑娘。
見莊年華下來,立馬有人像是拖死狗一樣把她拖到了一邊。
陳嘯走上前,“boss,這裏我會處理好。”
莊年華點點頭,陳嘯確實是處理這些場面的好人選,比起讓他照看我來說。我抱緊了莊年華,把腦袋窩進了他的懷裏。
餘下的還喘氣兒的正常人是一點兒也不敢多看我們一眼,抱着頭蹲着,女孩子小小的啜泣聲斷斷續續的傳到我的耳朵裏。
京都學府的住宅區好歹是大學城附近的名宅,有錢人家的小孩多在這裏住宿,還有就是很多教授、和公務人員等。這會兒大家就看見別墅外面圍着一圈豪車,又迫於黑衣人的殺氣不敢靠前,只遠遠看着駐足看着,見我們大規模的出來了,真是便又識趣的開始散開。
莊年華彷彿看不見那些目光一樣,一副墨鏡帶在眼睛上,穩穩的將我放進了車裏,而後自己也進來,關上門讓李想開車。
我們回去以後,莊年華就叫了醫生來給我檢查身體。
這也正好,我有事情想要諮詢醫生,於是也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他靠在牆邊拿出一根菸,其實我很少看見他抽菸,這樣子垂眸守在我的門邊,看起來落拓不羈之餘,又讓我覺得他有些孤寂脆弱。
我真是覺得不好意思。
“莊年華,對不起,這次又是我惹麻煩了——”
我才誠心道歉,莊年華便掐滅了菸頭,衝着我大步而來。
彼時我正盤腿坐在牀上等醫生,換了家居服,梳着丸子頭,露出光潔的額頭。
他不由分說就扣住我的下巴,彎腰俯身,一張嘴狠狠的堵住了我的嘴巴,在我的脣瓣上輾轉反側。
我喘不過來氣的時候他才放開了我,我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不僅是因爲我剛剛承受了這一吻,更重要的是我沒有反抗沒有掙扎我竟然還微微叫出了聲,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難耐。
他似乎對我這種反應很是滿意,又在我的脣上啾了一下,摸摸我的腦袋,“秋水,你註定是我的女人。”
語氣裏含着某種深深的羈絆,我的心驀然間加速了跳動,像是胸腔裏養着一隻小兔子似的。
與此同時,我的腦內涌上了一種羞愧的情感,不管怎麼說,莊年華是我的繼子啊,我們之間根本不應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