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他必須主持的會議全部以視頻的方式在線解決,「神華」的機制非但沒有出問題,而且竟然做的更好了,旗下最新研發的產品竟然還在國外拿了個獎。
同時,這邊也確定了那個爛尾樓的項目要如何實施,「神華」的工程師給出了兩個方案,一是在工程原有的基礎上接着建設;因爲大家覺得之前那個建築實在是太土了,於是有了第二個方案——推倒重來。
我正好來給他送餐,是的莊年華自從稍微和我打了幾次嘴仗以後提出了莊家不養閒人這一說,然後我就淪爲他的小祕了。
我託着早餐,確切些是早午餐,進門的時候,他正好大手一揮,把簽字筆丟在一邊,
“那就推倒重來吧,讓人把日子看好了,動土儀式結束我們就開工。”
邊說着,他瞥了一眼女僕一樣的我,關掉了他的視頻。
“接那麼個樓盤已經很浪費錢了,你還打算推倒重來……”
說着把早午餐放在餐桌上,這裏說是病房,但是和小公寓沒有什麼差別,莊年華還真動過讓我給他在這兒做飯的念頭,一點不考慮我這個病人的狀態。
謝天謝地因爲莊年華始終對醫院這個大環境感到不舒服,最終打消了在這裏生火做飯的念頭。
莊年華已經自覺走過來,哼笑一聲,瞳孔裏的我好像倒映着蠢貨兩個字。
“既然已經花大價錢了,自然不會計較再多那麼一些。而且那地方原打算建成商場,可是距離它不遠處已經有光明廣場了,這座再起來不會有競爭力。”
他落座,雖然那笑容像是笑話我頭髮長見識短,但是仍舊是耐心的解答。
說完鋪好餐巾,拿起筷子,動作細緻。
“哇~”
我小小的控制了一下自己愣神的表情,適當的用語氣詞拍了一下馬屁,看着他虛心求教。
“那你打算把那片兒建成什麼?”
莊年華倒是沒回答這個問題,我覺得他壓根兒就沒想好。
反而擡眼問我。
“小媽你覺得那裏建成什麼比較好呢?”
也許我對他的徵求意見表現的太不可思議了,他擡手製止了我突然的兩眼發光。
“哦,我只是問問你,因爲暫時還想不到什麼好的玩意兒。”
“遊樂場就很好啊。”
我纔不在意他怎麼說,雙手合十,認認真真的建議。確實那個地方已經有一個豪華廣場了,如果建成大型遊樂場生意應該會很棒。
“嗯。我會告訴工作人員。”
他點點頭。
我眼裏既充滿了不可思議又是期待,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會採納,我本來也就是隨口一說的。
莊年華看着我笑的開心,自己也勾起了脣角,身子微微前傾一些,痞氣同時又不失優雅。
“除了遊樂場,什麼都好。”
……就知道這人不可能那麼容易轉了性兒的,本來就是我說東他偏要往西啊。
我雙手撐着桌子邊兒,往後一退椅子,站了起來,衝他不客氣的翻了個大白眼兒。
“所以你把話一次性說完能怎樣。”
我起身就回自己房間了,沒有注意到他脣角淺淡和煦的笑意。
日子就這樣流逝,這段時間裏,莊年華日益強壯起來,不愧是男人,恢復的速度都不一樣。而我前些時候輸血過多,一直覺得氣虛。這不沒幾天大姨媽又來了,一下子整張臉都失了血色,手腳冰涼的窩在被窩裏。
“怎麼今天不來送飯?”
莊年華是來尋找他的臨時小祕也就是我的,結果發現了躺在牀上冷汗涔涔如同死狗的我。
“怎麼,生病了?”
我腦袋又暈肚子又痛,實在也沒有什麼力氣去回答他,痛苦的閉着眼睛沒做聲。
他就直接上手掀了我的被窩,觀察我的情況。
這一掀開,我瞬間打了個哆嗦,人也怒了,“你給我蓋上啊魂淡。”
莊年華手上動作很快,被子落下來又扇了一陣冷風,我充滿怨念的看了他一眼,一張臉皺的跟菊花一樣兒,接着裝死。
莊年華直接按了鈴,護士腳步匆匆進來。
“請問——”
“看看她怎麼了,臉色發白渾身發冷,”
說着擡手在我額頭上碰了一下,“還出冷汗。”
他直接就打斷了護士的詢問,末
了又加了一句,
我痛的根本就說不出話,也攔不住他,小護士受驚的看着他,主要是莊年華面色太冷了,聽完指令轉身就跑。
在護士走了以後,莊年華坐在我旁邊。
“你今天的飯吃了嗎?”
我氣若游絲的搖頭。
“我今天不舒服也喫不下,你先去喫東西,醫生來了會給我看的。”
“沒事,我等醫生看了,聽聽什麼情況再說。”
他倒是意志堅決不走了。
我表示真的心好累啊,等等醫生要是來了,他豈不是就知道我是大姨媽來了?可是大姨媽這種事情,也許是我朋友太少交流不夠吧,總之在我的成長環境中,這是很羞於啓齒的一件事情,我還記得我十三歲的時候因爲姨媽夜裏漏了,糊了牀單,而陳曉月指着我的鼻子當着她朋友的面兒罵我的事情。
從那以後,我對大姨媽就存了一種說不出的羞恥心,覺得是完全不能同別人說的,只應該是天知地知我的事情。
我這下不止是冷汗了,熱汗也急出來了。
“我真的沒什麼事情你就走吧,去喫飯不好嗎總裁大人。”
原本我就是縮着身子的,現在我縮的更緊了,聲音堪稱是苦苦哀求。
莊年華根本就不爲所動,乾脆他就不搭理我了,站起身來,“麻煩您看一下她這是怎麼了?”
用的敬語,我想了一下,應該是院長本尊來了。
其實莊年華要是叫醫生,意思就是叫院長,其他的不用多想。
院長因爲答應了管家不說輸血這件事情,但是總歸是知道我的底子的,還沒近身,就說我血虧氣虛。
他是中醫的底子,近身以後一瞧我,又運用望聞問切那一套,行了,他站起來。
“我去給你開幾服藥讓人煎了喝,平時喫飯的時候要忌食生冷,多喝熱水,吃薑和紅糖熬的水。”
莊年華大概是真的沒有什麼經驗,瞧着老院長撒手要走,乾脆利落的制止了。
“就這麼簡單?說來說去她什麼病?確定不需要去拍個片驗個血?”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把腦袋埋進了枕頭裏,肚子一波一波的絞痛,實在也是無法阻攔他的快言快語。
老院長驚訝的瞥了一眼這個標準直男,瞭然的想莊總一定沒有女朋友,面子上一派正經。
“莊小夫人就是來例假了,不妨事。主要是還是氣虛體寒,平時應多加註意,從滋補養生做起。這種天氣出門一定要暖和,不能見風,她現在受不得的。”
莊年華也沒有料到是這種回答,他長期就是一個女性絕緣體,家裏就他一個兒子,唯一近距離接觸的女性只有陳玉燕,而陳玉燕保守古板,從來不會在莊年華面前有任何不端莊的表現,大姨媽這種事情更不會露出破綻。
想來是察覺我的尷尬了,他咳了一聲,同醫生一起出去了。
我迷迷糊糊剛剛昏睡過去,一陣手機鈴聲又打斷了似乎有所緩和、穩定下來的陣痛,我氣虛的接起電話,連來電是誰都沒有看清楚。
“喂。”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和煦好聽的聲音,溫柔的像是三月的春風。
“在做什麼?怎麼聽起來這麼虛弱?”
是林澤蕭,不得不說在這段養病的日子裏,我們之間的關係有親近不少,比起從前那種路人性質的朋友來說,現在比較像是閨蜜那種。不過我也不曾真的有什麼閨蜜,這其中感覺還是蠻難體會的。
而且林澤蕭告訴我他是這的客座心理醫師,我們之間的接觸也就理所當然的多了起來,畢竟他每週都有那麼幾天要來這裏坐診,還有給醫院的病患在大廳免費的講解心理衛生知識。
我有去看過,男神就是男神,講話的時候頭上都好像有光環。
“哦,肚子痛。”
對林澤蕭的關懷我心中感激,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林澤蕭沉吟了一下。
“你注意忌口和保暖,多喝熱水,我等等來看你。”
“哦。”
我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林澤蕭是猜出我的狀況了,和莊年華那個榆木腦袋完全不一樣啊。等等,我都這樣兒了他還過來看我?我從枕頭下面摸出小鏡子看一眼,完全憔悴的沒有不像人,他來幹什麼?可我後悔的這時候,電話早就掛斷了。
要不現在起來去洗漱收拾一下?我糾結再糾結,,勉勉強強坐起身,感受到被窩以外的氣流以後,最終又動力不足的倒回牀上接着呆暖被窩兒了,洗什麼洗啊,又不是什麼正式場合,我是病人,是病人。
不過都說女爲幾悅者容,我想我這是真的不喜歡林澤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