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回去,林澤秀和林澤玉已經完美的合着步子,雙方咬牙切齒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專心些,你對我的未婚妻就那麼感興趣?”
莊年華幾乎半提着我的身子,我好擔心自己忽然會被他懸空,幾乎立馬轉過臉來好好跳舞。
“屍體那事兒你查的怎麼樣了?”
其實他明明知道我對這一對姐弟全部都是心存疑惑的,但是他不說他知道些什麼,反而總是故意歪了話題。
我很惱火這樣的莊年華。
“林澤秀最好的朋友石巍,過完二十歲生日就不見了,官方定性爲失蹤,案件不了了之。”
好朋友?!這果然是林澤秀能做出來的事情,就壓根兒不該有人跟他這種人親近。
我用眼神表達自己的震驚,“現在怎麼辦?我們沒有證據。”
“也不完全算是沒證據,你拍攝時間地點全部吻合,只要我們能找到屍體在哪裏——我說小媽,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
莊年華忽然轉變了話頭,“這種亮晶晶的小眼神。”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鬆手,丟下我一個人站在舞池中心,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這又是抽哪門子的風?
我摸着嘴脣小步跟上他,“話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你走就走能不能不要這麼突然真的很丟臉哎。”
他腳步不停,“渴了。”
然後從侍者的托盤中取下一杯香檳,自己朝着角落沙發裏一坐。
我自己也緊跟着拿了杯果汁,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所以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屍體對嗎?”
“不,屍體找起來不難,眼下我們最棘手的還是蘿拉死亡的證據,只有能證明他殺了蘿拉,他才能同我父親的死亡搭上了關係。可是現在我們的困境是,他做事不留痕跡,如果不是你那天恰巧在金成公寓遇見他,誰能知道他去過那裏?而且就警方來看,他完全沒有動機去殺我父親,完全就是不相干的人。”
此時此刻我和莊年華算是模糊了我們之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像是一對難兄難弟,我斂了一下裙襬,朝着墊子上一靠,“是啊,沒動機啊,他就是想跟傳說中超級厲害的你比個高低而已。還真被你說中了,這傢伙就是在跟你玩遊戲。”
“我說過這種話?”
莊年華沉聲發問,我還沒回答,他就又接上一句。
“你可能不能體會失憶的人想起來自己沒有的那段記憶那種抓耳撓腮的迫切心情,不過重要的情報我還是希望你共享一下,以免漏掉了什麼細節。”
“你就別裝了,我看陳嘯一定一五一十全告訴你了,你現在只是沒想起來還覺得很陌生而已。剛纔林澤秀跟我說,原以爲你是多厲害的人,最終卻敗在女人上,還說現在大概林澤玉是你的軟肋了。”
說這些話我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眼睛也不敢對他的視線,語速飛快。
“這樣就證明我先前的猜測沒有錯,他叫我去飆車,但是卻又通知了你,引得你來發現我快要出事,如果你救我,就說明我是你的軟肋,反正最後的結果要麼我們都死,要麼死我一個,不過很慶幸,有驚無險,你也只是失憶了。”
“還有眼角縫針。”
莊年華淡淡說道,偏過頭來讓我看看他眼皮那一塊兒。
其實植皮手術什麼的做的很成功,不仔細看也根本看不出來。
但我的心裏卻疼了一下,他是天之驕子,什麼時候這麼受過這麼大的罪。
“謝謝你。”
我想我還欠莊年華一句真誠的道謝,原本在他醒來以後就想說的,被管家打亂了計劃了、
“我也謝謝你。”
莊年華起身,回頭居高臨下的看我,“陳嘯還真沒講我事故是因爲什麼,因爲他也不清楚,那天我接了電話哪裏顧得上等他們,自己直接就去了。等他們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我們最後的慘狀。”
我的目光追隨着他的身影,發現原來是林澤玉跳完了,莊年華去牽她的手。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我覺得他對林澤玉格外熱情與呵護,像是含在口中怕化了一般。
身旁的沙發往下陷了一下,我以爲是林澤蕭,回頭看卻是林澤宇。
“有事?”
我蹙眉問他。
“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林澤宇問我。
我不答反問,“我覺得這和你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怎麼就沒有關係了?”
林澤宇反問
,面色罕見的有些激動。
他說的情深意切,如果不看他林氏集團總裁三天兩頭就冒出來的花邊新聞的話,我還就真的信了。
“楚楚可是口口聲聲稱你是她的男朋友的,學長,這樣真的好嗎?”
我笑着反問,語氣柔和、
林澤宇愣了一下,面色有些不好看,“你是因爲秋楚楚?我跟她並沒有其他關係,不過就是拿她當學妹來看,一直以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好吧好吧,就算是秋楚楚的一廂情願,那報紙上這個嫩模那個明星,也是別人的一廂情願?
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眼中的諷刺,看着我,神色真摯又動容,
“秋水,我是個男人,我還有我的事業,你不能你自己不來我身邊,還不許我身邊有其他女人。但是隻要你願意來我身邊,那些人就什麼都不是,我全都斷個一乾二淨。”
他傾訴欲高漲,我卻厭惡的想立馬抽身走人,從前那個學長還帶着幾分少年的乾淨明朗,現在真是一點從前的影子都沒有了。
瞥了一眼林家父母他們和林澤秀還就坐在那個位置上,視線望着我們這邊,林父自有他的老謀深算,林母眼神焦灼,見我看過來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我知道她這是爲她的大兒子加好感;林澤秀則偏頭去跟父親說話了。
“爸,我看大哥這是和三弟掙上了。”
林父精明的眯着眼睛。
“不管哪個贏了都是我的兒子,你姐姐嫁莊家,莊家小媽來我們家,以後這莊家不就都是我們家的了嗎?一絲一毫都沒有流出去啊。”
他輕聲笑着,見夫人臉色不好,抓起她的手,“當然了夫人,我自然希望最終是咱們家大太子抱得美人歸。”
林母算是悔不當初,“我要早知道她身份,要早知道澤宇喜歡,那晚她留宿咱們家的時候我就該讓澤宇回來直接生米煮成熟飯!”
我收回視線,雖然不知道那邊說了些什麼,但總歸都不是什麼好話。
林澤宇充滿希冀的看着我,“如果你能成爲我們家大少奶奶,我父母親一定特別喜歡。”
想來他剛剛也看到那邊情況了。
不過拜託你是不是當我傻子?我有遺產,又是莊年華小媽,你們家當然歡喜,
我起身,像是剛纔莊年華回望我那樣,居高臨下回望着他。這讓我難免又對自己生出了幾分悲劇感。
“不好意思學長,我認爲你完全沒有必要爲了我這一棵小草而放棄了整片森林,你是男人,是家族長子,你身上擔子重,且行且珍惜。”
我轉身就要走,在人羣中搜索林澤蕭的身影,卻始終沒有發現目標。
林澤宇也起身。
“你是在找林澤蕭嗎?”
我回頭看他,他見我這樣確定了自己的問題,補充作答:
“不用找了,我已經讓他去出差外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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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熱鬧鬧持續了將近一個白天的訂婚宴終於落幕,而林澤玉今晚也留宿莊家。
“結婚以後我再搬過來,今晚就是寓意有個好彩頭。”
她親親熱熱的拉着我,笑着跟我說。
“小媽,你還沒有看我們的房間呢吧?走我帶你去看看。”
“不好意思我有點累了。”
莊年華就跟在我們身後,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林澤玉非要扒拉着我不放,我大力想要掙脫她,卻沒想林澤玉突然鬆了手,我一甩,她就要從樓上栽下去。
還好有莊年華在後面攔住,纔沒有釀成這一慘劇。
我眼神複雜的看着她,我賭十塊錢,這女人也就是仗着有莊年華在後面攔着才這麼明目張膽的敢用自己的身體來坑我的。
果然莊年華面色一凝,看着我語氣有些壓迫。
“小媽戾氣見長啊,不愛看是吧,不行,你非得去看看,什麼時候我未婚妻滿意了你再去休息。”
說着讓陳嘯把我給先行押了上去。
後面隱隱約約傳來林澤玉的笑語,“哎呀年華,小媽也不是故意的,你真壞。”
一個壞字兒說的餘音繞樑。
莊年華的房間佈置的喜慶又華麗,一應的金色紅色,我一霎都有種今晚洞房花燭的錯覺,觀賞完了我想我總該可以走了吧,可林澤玉卻沒有鬆口,而是完全視我爲無物,扭着身子環住了莊年華的脖子,紅脣曖昧的磨蹭着莊年華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