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夫按照我的推理,自然是林澤蕭。”
她當然沒膽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原本想說不知道情夫爲何人的,但轉念一想林澤蕭不是被這小賤人迷得暈頭轉向嘛,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也非同一般,稍加利用一下,反正莊年華失憶了,自然不會懷疑這點。
我自然是有苦難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這麼大一盆髒水潑了過來,偏偏與我早晨告訴莊年華的事情不謀而合。
我偷偷瞄了一眼他,他神色肅殺清冷的厲害,在我看向他的那零點一秒鐘裏,迅速而敏銳的對上了我的視線,眼神裏說不清是些什麼情緒,彷彿無喜無悲。
“小媽。不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我覺得很難堪,因爲林澤玉還在這裏。
不過林澤玉挑着自己紅豔豔的指甲輕輕吹口氣,“多大事兒啊,小媽這麼年輕還不允許有自己的私生活了?我看小媽已經屬於極其乖巧的那種類型了,又不是你的女人,你這般興師問罪真是沒什麼道理。”
好吧我決定對林澤玉改觀了,就衝她這番言論讓我覺得服氣,我竟無言以對,不知道莊年華作何感想。
莊年華淡淡瞥了一眼林澤玉。
“這是我們的家事。”
“難道我現在不算做你的家人?”
林澤玉也淡淡反問。
我看莊年華好像還真沒拿她當家人。
不過不管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些什麼,我卻瞥見陳姨正垂眸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這笑容讓我覺得可惡至極。
我出言打斷這兩口子的互動,其實就是林澤玉在擡槓,而莊年華懶得應付。
“你覺得是你子虛烏有的誹謗比較嚴重,還是因爲你的猜想脫光了我的衣服示衆這情節更嚴重?託你的福陳姨,我會讓律師以各種不同的罪名提起訴訟的,你這種人真是壞事做盡了。”
說完,我看着莊年華。
“不管你護不護着她,我都會提起訴訟,你要是攔着,咱們倆就一刀兩斷。”
林澤玉摸着下巴想,這聽起來有幾分決裂的味道。視線在瞟了一眼陳姨,嗯,不知道是哪裏飛出來的幺蛾子,反正不是省油的燈。心中也疑惑莊年華到底護着這麼個人幹什麼?
莊年華坐在少發上不爲所動,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笑。
“別人爲老不尊,你自己就自尊自愛了?小媽,我看是平時對你太好了,讓你有點兒搞不清楚方向了。你想提起訴訟,大可以去試試,看看全京都沒有我的首肯誰敢幫你做這件事情。”
陳姨一聽到這兒立馬聲淚俱下感謝莊年華,她是生怕這倆人是在鬥氣,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秋水和莊年華之間真的有關係的話,難保人家不是在跟她打馬虎眼兒,回頭一和好,她自己就炮灰了。
“年華,乾媽真的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你,連累了你的聲譽,是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心想着給老莊報仇,都是乾媽的錯,謝謝你的不計較,我是老糊塗了,真的老糊塗了。”
她鼻涕眼淚一起往外面冒,其實一旦莊家父子不拿她當盤兒菜了,她就沒了平時古板傳統不近人情拿着雞毛當令箭那種趾高氣揚的德行。
有個詞語叫狗仗人勢,私以爲特別適合用在陳姨身上。
我和這種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我冷笑一聲,起身走了,走路簡直帶風,其實心裏惱火極了,可我能怎麼辦,我對上莊年華那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結局很明顯。
待我走了,莊年華微微皺眉,看着陳姨,冷聲說道。
“我只有一個媽。是給我生命的人。”
陳姨微微訝異,看着莊年華的表情顯得愕然不解。
莊年華面無表情的繼續說道。
“所以我也沒有什麼乾媽之流,陳姨,離開莊家,你好自爲之。”
這是徹徹底底下了逐客令,如果說從前她還仗着哺育過莊年華伺候過莊嚴在莊家行使女主人的權利,那現在莊年華無疑是告訴她,這個美夢你做了二十年了,該醒了。
醒了,莊家還是那個莊家,莊少還是那個莊少,只有你,變成了與他們不相干的你。
“年華……”
陳姨顯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你要結婚了,我還願意好好伺候你們陪着你們,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待你就如同我的兒子一般……”
這話沒說完就林澤玉給打算
了,她嘖一聲。
一番話問的陳姨啞口無言。
莊年華起身,“以後莊家的女主人是澤玉,陳姨你有事不必再找我,通過她就好。還有,領了你的工資,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現在莊家,或者「神華」的任何一個角落。”
陳姨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會落得這麼一個結局,看着林澤玉豔麗逼人的臉面,看着莊年華淡漠無情的眼神,這一切都不算完,在莊家這麼多年了,付出這麼多年辛苦這麼多年小心翼翼的伺候了這麼多年,她不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
陳姨的腦海中紛繁複雜想法衆多,可是眼睛裏沒有敢表露出絲毫不滿,有的只是一箇中年婦女的悽慘與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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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年華再上來的時候,已經在收拾換衣服了,我原本以爲只是簡單的要出門,但是衝過去以後發現他在整理箱子。
看這架勢似乎是要出遠門,見我進來,也不驚訝,只冷聲說道。
“不是說過讓你沒事不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了嗎?”
真稀奇,我原本以爲他會最先質問我關於陳姨口中的偷人事件的。
愣了一下我就回過神兒來,你以爲我想在你眼前晃來晃去嗎?我開門見山。
“我知道你實力強大,跟你硬碰硬我碰不過,所以我來想問問你,你非要保陳姨不可嗎?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放棄陳姨?”
我靠在門口,雙手抱肩,目光也儘量做到清冷。
其實我的這種冷冰冰的樣子全是裝出來的,我見了莊年華,心裏不由自主的就犯慫。
“沒什麼辦法,她是莊家的老功臣,我有理由給她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可她做這種壞事不是第一次了!”
我一着急脫口而出,語氣不善。
莊年華把手中的東西甩到了行李箱裏,坐直身子在牀上,看着我。
“那你說,她還幹了哪些十惡不赦的事情了?扒光你的衣服?”
他一頓,目光冰冷的審視着我,這種話說的輕而易舉沒有絲毫的顧忌,應該是一點兒也不在意我的心情,繼續說道。
“可是她扒你的原因不是說了嗎,你偷人。你也說了,初夜發生在二十二歲,就是剛剛過去的那一年,也說了自己喜歡的人和初夜對象都是林澤蕭,所以時間和人物都對得上,這樣我覺得陳姨也不算冤枉你,所以除了這個,你還有別的事情上受了委屈嗎?”
他一本正經的問我,根本沒有帶任何的情緒,就算是說我和林澤蕭,也是一臉的心平氣和,不見生氣。
而我覺得心中一陣難堪,這情緒直接反應在了臉上,我臉皮一陣發燙,就覺得自己像是一道醋溜西紅柿。我氣他能說出這種話,我更氣的是他失憶了,可我自己真是啞巴喫黃連。
勉力壓下心中的火氣,安慰自己他沒有聽到這種消息暴跳如雷掐我脖子也算是極大的進步,我開始舉例了。
“就當上一次是我自作自受活該被欺負……”
“就當?”
我話沒說完,莊年華重複一遍關鍵詞,冷笑一聲。
“秋水,你真是快成忍者神龜了。”
但凡他連名帶姓叫我的時候,一般不是情緒認真,就是心情極差,我現在看他這種微微勾起半邊脣角的失望表情,也知道他是心情不好。
我看着他,想問他這話什麼意思,他卻直接斬斷了我這種迷茫又無辜的眼神。
“還有什麼?”
完全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啊,可我還是沒出息的繼續陳述。
“她之前把我賣「夜色」去了,這就是爲什麼你要花那個冤枉錢的根本原因,當然,我也是在那裏發現了林澤秀的線索,他身上用的香奈兒BLEU那款最暢銷男香讓我把他和在蘿拉公寓裏遇上的人聯繫起來了,我就說我覺得眼熟他。“
事已至此,只好說出來,相信這些陳嘯也講過,不過應該沒講到陳姨。
只有我進了「夜色」的果,沒有我進「夜色」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