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警署的大門,冷風一吹,瞬間反應過來已經是小學生都睡覺了的時間了。
不過這阻擋不了我們去秋家的進程,我一定要問個清清楚楚。
孔盛正在掏車鑰匙,忽然擡頭警惕的看了一眼,我跟着他的動作回頭,卻看見陳嘯帶着生猛之勢大步而來,難怪孔盛會警覺,因爲陳嘯一出場總有一種要找人幹架的感覺。
“你怎麼來了?”
人沒近前,我就問了出來,總不會是莊年華出什麼事情了吧?想到這裏我的心就懸了起來,也沒敢問出口,就等陳嘯跟我說了。
“小夫人,莊總說了,您出了警署就把您接回來,他讓我轉達你,不要去找秋家。”
孔盛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看我是什麼意思。
我也看向他,既然莊年華都算準了我要去秋家了,他不讓去就有不讓我去的道理,我再心急熱切也要回去跟他商量一下。
孔盛已經從我的臉上看出了我的意思,我還沒張口,他就拿出一根菸叼上。
“那你就回去吧,我今天就不去醫院了,該回家好好洗洗。“
好啊好啊……我心裏這樣想着,嘴上說的是:你確實該洗洗了警監大人,鬍子記得刮乾淨。
老實說孔盛在的話還挺妨礙我花式撩莊年華的。
我回去的時候,莊年華正在交代李想一些事情,見陳嘯把我好好兒帶來了,意有所指的看着陳嘯。
“總算是辦成了一件事兒。”
陳嘯委屈:boss,我辦成的多着呢。
可是他不能說這話呀,莊年華恢復記憶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他就好委屈好委屈,爲什麼明明李想也幫着管家和小夫人撒謊騙他了,但是最終受傷的只有自己呢。
對此,雖然他沒有問出口,但是莊年華還是精準的解答了:因爲李想心裏一杆稱,明辨是非,處處幫助他的女人。
所以重點是他沒有幫秋水。
陳嘯嘆着氣看一眼我,我覺得他欲言又止的,然後就被李想給拉出去了。
“陳嘯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可是剛纔在來的路上他可是一反常態的保持了一路的沉默呢,他的人設在我的心裏瞬間就高冷了起來。
“沒有,他工作完成的不好,大概是想找你求個情什麼的。”
然後動動手腕兒,拍着自己身邊位置,“過來坐。”
“我面兒那麼大?”
我笑着走過去,莊年華的神色溫柔綺綣,顯露出從不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柔
然一面,或許他之前從沒有過這種樣子,眼眸溫柔的像是浩瀚的宇宙星海,能夠任我在其中安心的失重漂浮。
短暫的思緒遊移之後,我的視線焦點在他的手上落下,“怎麼還沒有摘下來?”
他的手上還纏着保鮮膜。
莊年華眨眨眼睛,無辜又有些耍賴的孩子氣,“等媽媽來幫我取下來。”
“討厭。”
我笑着拍一下他的手,笑他不正經,這等着喫奶的語氣還真是莊年華獨家專屬。
莊年華任由我幫他打理,“去警署有什麼收穫?”
我心裏“咯噔”一下,從進來之後我就一直在擔心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跟莊年華開口講李老闆提供的重要線索,心中發虛,沒有敢擡眼看莊年華。
“你怎麼知道我打算去秋家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莊年華的問題,而是問了其他不相關的問題。
“猜的,你的性格看着沉靜,但是如果牽扯到自己那就最是沉不住氣。”
他說的漫不經心,被我擦的乾乾淨淨的手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彼時他的手心乾燥溫暖,而我的手裏卻捏着一把虛汗。
“秋水,證據和秋家有關?”
他察覺到了我的不自在,進一步問道,“和秋天明有關?你怕我生氣?”
我確實是怕的,手心裏全是汗,艱難的點點頭,看着他不變的眼神,和正經起來的表情,心想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麼吞吞吐吐也沒有用,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就要承擔代價。
想到這裏我定了定心神,從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是的,和我爸有關,從一開始,就是林澤秀找他合謀的,至於爲什麼是我後媽找的陳姨,緣由估計只能去問我爸了。”
說完這句話,我反而平靜下來,看着莊年華。
“所以我今晚是打算去問個清楚的,反正現在有證據在手,不怕他們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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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年華把我的手重新拉回來,力道不容我再次逃避,緊緊攥住。
我張張嘴,眼睛又是一陣發酸。
“別哭,我現在沒辦法抱着你。”
莊年華瞧了瞧自己這身體,決定要加快做復健的進程,他到現在沒覺得有任何不適,但是醫生讓他不要做大幅度的動作。
聽聞這話有幾個女生能忍住不哭,我的眼淚反而大顆的滾落下來,可是面上是笑着的,也許這就是幸福,我心裏想着,擦乾了眼睛,回握住他的手。
“那現在怎麼辦?不去見秋家人,怎麼搞清楚呢?”
提起正事,莊年華面上露出一個狠厲的笑意,搞清楚可不是非要自己去上趕着見他們。
“我會讓人請他們來見我們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陪着我,明天我去解決就好。”
我聽這話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同意,莊嚴如同我的父親一般,我怎麼可能不參與?
“我也要去,從一開始辦追悼會的時候我就在禮賓名單上找嫌疑人,結果一無所獲,原來他們中間一個人沒有到場,另一個竟然是我的至親。我爸沒什麼大文化,一輩子圓滑,周旋在各種人之間,我也確實沒有想到他有這個膽子。”
都說血濃於水,可我怎麼絲毫不覺得這血有什麼,反而以此爲恥呢?
莊年華見我堅持,也不拒絕我,“我只是不想你再被傷害。”
莊年華還有一個想法沒有告訴我,那就是我們找證據的這一切都太過順利了,林澤秀一切都做的看似天衣無縫,但從哪裏開始,就像多骨諾米牌效應一樣,他做的那些事情井然有序的一一敗露了呢?在莊年華心裏,除了我發現了那具屍體是個偶然情形以外,其他剩下的只怕都不好說。
我輕輕抱住了他,“莊年華,我們以後怎麼辦呀”
“以後你當然是和我在一起。”
他頓了頓,
“你可別忘了,我的身上有你的血。”
原本一句霸道的情深義重的話,被莊年華一說,我卻覺得好像我真是他媽一樣。後母的身份把我們牽絆在一起,沒想到卻越纏繞越緊密。
病房的門不到休息的時間通常都不關,方便醫護人員進出,我原本臉是對着莊年華的,瞧着他神色凌厲了些,我回頭,就看見林澤玉站在門口。
見我看過來,面上一笑,點上一根菸,動作和孔盛如出一轍。
“我說你們你儂我儂的時候,就忘了我這個掛名未婚妻了嗎?”
她不請自入,坐在斜對面沙發上,翹起腿來,頗有興致的看我一眼。“我說你們你儂我儂的時候,就忘了我這個掛名未婚妻了嗎?”
她不請自入,坐在斜對面沙發上,翹起腿來,頗有興致的看我一眼。
“小媽,你這都想不起來問問你繼子的未婚妻最近過的好不好呀,我明明給你存了我的號碼的。”
抱歉我是真的沒想起來。
我一臉尷尬,坐直身子同莊年華拉開了些距離。
莊年華抓着我的手沒有讓我走,看着林澤玉的眼神沒什麼溫度。
“你最近不是該好好管管你們家家業嗎?”
言下之意你閒的沒事?或許有事你就直接說。
林澤玉的笑意微微一斂,吐出一個菸圈。
“託我前夫的福,現在我已經算是世界頂級富婆了,何必再瞅着林家這點兒小東西呢,我看我家那個弟弟還不錯,這麼多年爲林家兢兢業業的幹實事,或許林家交到他手裏纔是最好。”
她漫不經心的吹着指甲。
我驚訝的挑挑眉,這表情沒有逃脫她的眼睛,她眯着眼睛輕輕笑了一下。
“怎麼小媽,擺出這麼一副喫驚的表情,你好奇什麼你可以問出來,我挺喜歡你的。”
說着摸摸自己的嘴脣,暗示性的衝我曖昧一笑,我又想起了那個玩遊戲的晚上,她按着我的頭強吻我的畫面了。
真是不堪回首,我皺皺眉,心裏奇怪的想着其實我也不怎麼討厭她。
莊年華不悅的皺眉,我沒看見,反而真心好奇一件事情。
“咳,你是林家親女兒嗎?”
我總覺得她的命運好像與我諸多相似一般,也是年紀輕輕就被家裏做主嫁了,當然了他的老公可比我那個油頭大腦的好多了,雖說是年紀大了點兒,但是長得帥啊。
不過逼着女兒遠嫁這種事情,到底不是疼孩子的父母能做出來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