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兒的場面可想而知,老闆好像喝暈了一樣,女人溼發垂在肩上,整個房間都竄着一股子沐浴液的馨香,房間以曖昧朦朧的紅色爲基調,擺放着十字架那種“刑具”,上面掛着手環之類。
我們都知道大老闆在裝醉,但是劉多新不知道。
在她看來大老闆睡得不省人事跟死豬一樣,劉多新自然沒法把他搞到架子上去,把自己掛上去吧對方也沒法爬起來欣賞,於是取了架子上的小皮鞭兒,燃氣幽幽燭光,朝着大老闆而去。
瞧這架勢是要滴蠟鞭打了,大老闆原本就沒喝多少,劉多新這是要激的他一展男人的雄風,她相信沒有哪個老男人能不臣服在自己裙下,以及這會兒大老闆不醒來是故意要讓她來伺候他。
只要她主動,讓大老闆爽了,那麼自然生意這事兒就有着落了。
我和馮佳爲了顯得不那麼八卦所以反而落在了最後,小李子都比我們積極,我和馮佳懂,一隻萬年單身狗想來看看情趣酒店的內在設計的心情。
這麼突然的闖入讓劉多新一怔,“你們是誰?怎麼進來的?”
剛說完,看見我和馮佳也拐了進來,面色刷一下慘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又死氣沉沉的看了一眼躺在牀上依舊“挺屍”的大老闆。
我和馮佳對視一眼,要不怎麼說她是有備而來呢,她身上穿着白色制服設計的情-趣內衣,別有一番風味。
看看這浴袍甩在地上的隨意程度,劉多新這是準備大幹一場啊。
我們的神交都不過一瞬間的事情,老闆娘勾勾手,“小李子,上。”
於是小李子就衝上去把劉多新手裏的道具給拿走了,那巨粗的蠟燭這麼一晃火苗兒竟然沒有熄滅,也是讓我覺得驚訝,果然是粗有粗的道理。
我們老闆娘上去就是一巴掌,這動作之矯健一看就是練過的。
劉多新自然也不是喫素的,“你憑什麼要打人?”
說着就要反手打過來。
我覺得裝也要有個度,兩個女人眼看就要掐起來了,也不知道大老闆他是怎麼睡得住的。
結果下一秒畫風就變了,劉多新的手被老闆娘一個輪空翻轉到了伸手,然後拿起旁邊牀上放着的繩子,三兩下就給把手捆上了,完了以後還打了一個漂亮的死結。
這繩子應該是傳說中的捆綁道具。
這下劉多新就囧了,手背在後面跟只鴨子似的,站吧站不直,蹲吧,她身上那點兒布料就要徹底的遮不住屁股了,叫她怎麼好辦?
老闆娘上去掐住她的臉,用力拍了兩下。
“打你一耳光是因爲你勾-引我老公,好好的生意非要談到牀上來,我給你一耳光都是輕的。你就當個教訓記好了,下次再被我捉到,就不會像今天這樣簡單了事了。”
說着鬆開了鉗制住劉多新的下巴。
“既然做了這事兒你這臉我也就不幫你留了,等等會有人帶你出去。”
說着又去推躺在牀上的大老闆。
“老李,起來回家。”
大老闆估計是聽着戲落幕了吧,這會兒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茫茫然的樣子。
“嗯嗯?飛燕兒你怎麼在這裏?嗯我這是在哪裏?”
瞅着這演技也是爐火純青了。
總之大老闆就這樣被老闆娘給領了出去,老闆一直在外面帶着人等着,今兒見着姑奶奶沒有砸自己的場子就點頭哈腰了。
“許警官慢走,今兒謝謝了。”
“哪裏,穿着便衣來也不想折騰太大動靜。”
我這才知道原來老闆娘是警官,怪不得剛纔的手法那麼嫺熟。
出了門兒老闆娘先表揚了一番我們,然後帶着大老闆回家接受再教育去了,我們幾個也一拍幾散。
我自然是回了莊年華那處,今兒個我回去的時間還早,他並不在房間裏,我出門的時候難怪他給了我房間副卡,原來今天是有事情。
我今天着實有些累了,上網叫了訂餐電話,在牀上等飯的空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醒來的時候,莊年華正坐在牀對面的沙發上看着我,夜幕已經從四面八方合攏了過來,他也沒有開燈,手裏還拿着一個巨大的東西。
我悠悠轉醒,藉着月色看見他凝望着我的眼神若有所思,揉着眼睛坐起來。
“你怎麼不開燈呀?”
第二句話是,“幾點了?”
他這幅樣子我猜是因爲李想準確無誤的傳達了我的話,導致他現在開始重新審視我了。這很好,我有自己是個替代品
“醒了。”
莊年華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按了一下控制器,燈光就大作了,他朝我走過來,我這纔看清楚他手上抱着一個超大的毛絨玩具,出於本能的我坐直身子撲了上去,他也順勢把熊寶寶塞進了我的懷裏。
“能把外賣小哥晾在門口自己在家裏睡大覺的也只有你了。”
他見我喜歡這玩具,眸子裏也泛上笑意,只不過嘴上還在調侃我。
我這纔想起來,“我的外賣!”
不過現在着實沒有飢餓的感覺了,我還挺不好意思的,問莊年華。
“那我的外賣,你拿進來的嗎?”
“嗯。人家說他來這裏八趟了才碰到我。”
我:……
我又繼續摸熊寶寶去了,笑的很是開心,“這是哪兒來的?難道是哪個小姑娘送你的?”
嘴上這樣說着,心裏着實歡喜,以後睡覺我就把這熊擱在我們中間,免得他隨時隨地獸性大發。
“獎品。”
莊年華言簡意賅。
他纔不會說今天參加活動的時候,找主辦方買了人家的鎮店之寶,這種真人大小限量款有價無市,但礙於是莊總的人來交涉,也就當做送人了。
“起來喫飯。”
莊年華看着我微微半露的肩頭,伸手替我拉好了衣服。
“哦。”
我把大熊放在了一邊,跪坐起來,打算下牀,卻被莊年華直接撈到了懷裏。
“你知道你是什麼血型嗎?”
“忘了。”
“RH陰性血。”
他抱着我,像是抱着易碎的寶物。
“我的身體裏面有你的血。”
“你意思她也是這樣的血型?”
我不禁有些錯愕,不知道原來竟然如此有緣分。
“不是她,就是你,你現在忘了,但是我總會讓你想起來的。”
他的額角抵着我的額角,說的神情,雙手捧着我的臉。
“醫生不是說體檢報告兩天後來取嗎?”
按照莊年華的意思,他已經拿到我的體檢報告了。
轉念一想我就明白了,莊年華要今天就看到這份體檢報告,體檢部肯定會把其他人都推到後面兒去,就是這麼簡單。
可我沒有說出來,也算是轉移話題吧。
氣氛有些沉默。
我覺得很是不自在,於是又嘿嘿傻笑兩聲。
“要不我回家問問我媽當初是不是生的雙胞胎,也許她當時年紀小養不活就丟了一個……不過話說你的愛人是失蹤了嗎?”
“嗯,失蹤了,但是又找到了。你今天讓李想帶給我的話他帶到了,你真想稀裏糊塗的活着嗎?你的親媽我雖然沒有接觸過,但是我知道她是誰,找到也不過一兩天的事情,到時候一切就有答案了。”
我不得不嚴肅起來,稍微和他拉開了一點兒距離。
“莊年華同志,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點着他的胸口。
“你這是在企圖給我灌輸一種我媽不是我媽的思想,請問我媽爲什麼要這麼做?撒這麼大的謊有什麼意思?以及誰能把一個人存在過的證明給抹除了,做出一個完全新的沒有漏洞的人生?這不合常理。以及就算是能做到,又爲什麼要這麼做?沒遇見你之前,我、日子過得挺充實愜意的,所以你千萬不要亂來,你要知道你現在這個想法太瘋狂也太——”
也太危險了。
話沒說完,莊年華擡手鉗住我的下巴,狠狠的咬住了我的嘴脣,我只覺得脣上微微一痛,然後淹沒在他鋪天蓋地的親吻裏。
許久莊年華放開我,扶住我發軟的身子。
“你以爲你是哪一種人,不是和我的話,你還想和其他人在一起嗎?吳真心,我給你這個機會想清楚,是選擇堅信自己的臆測,還是相信我們身體之間無與倫比契合的感覺。”
他又狠狠抱了抱我,“你就像是我身體裏面掉下來的一塊肉。”
說着鬆開我自己當先出去了,只叫我動作快點兒出來喫飯,但其實他也不過是願意給我喘息的時間,給我靜思的空間,讓我自己去想想他說的話。
我有些動搖,我是很喜歡莊年華的身體,他每次進來的時候我都覺得我好像就是他的,可是……這就讓我質疑我的媽媽,我還是有些做不到。
看莊年華也不像是瘋子,想來想去,我只能自己平時從細微的地方入手,多觀察,多想,努力做出自己的判斷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