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已經有些默認這種稀裏糊塗的狀態和關係了,畢竟從我答應來「神華」上班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我已經和莊年華糾纏不清了。
這一覺睡的沉,我瞌睡一直都挺多,能像貓一樣一直窩着。
因爲就在單位,不像別人要回家,所以我的鬧鐘也響得晚,睜眼,莊年華那好像是精雕細琢過的臉就在眼前,我一時愣住以爲自己在做夢,於是上手捏了捏他的臉。
他的眼睛倏然睜開,不得不說是瞌睡特別輕的人。
“醒了?”
哦這不是做夢。
我一下翻身做起來。
“你怎麼進來的?”
我明明是把門反鎖掉了的。
不過才說完我就反應過來了,這是他的房,他一定有鑰匙。
不理他了,我翻身下牀,抱着衣服去洗浴室換。
順帶洗把臉醒醒神兒。
外面我的手機亂響,現在給我打電話的人只能有兩個,一個我媽,一個李基宇。
我媽現在找我必然沒正經事,且她沒正經事也想不起找我,所以找我的只有李基宇了。
這太子爺性情太隨意,我也就隨便手機響了,也不管那麼多。
“二世祖是誰?你不要接?”
莊年華推門進來,身長玉立,兩指夾着我的手機,屏幕正對着我。
二世祖的電話一閃一閃,屏幕黑了亮,亮了黑,也許是把莊年華吵煩了吧。
我正在塗面霜,朝他噘一下嘴巴,“你關掉就好。”
對我這樣的回答莊年華似有不滿,挑眉,“你不說那我自己問。”
說着就擺出要接電弧的姿勢。
別啊!
我擡手就要搶手機,他舉起胳膊,我踮着腳也夠不到,他就那樣一上一下的逗弄我。
“是李基宇?”
“是是是是是。”
我沒好氣。
他反而彎了下脣角,把手機遞還給我,“接。”
話音剛落就幫我按了接聽鍵。
那邊傳來李基宇頗爲生氣的聲音。
“你這半天死哪裏去了不知道接電話嗎?”
口氣真是差極了。
我看見莊年華的臉色驀然陰沉下來,眼神冷的厲害,趕緊轉移話題。
“有什麼事兒嗎?有事說事,我在單位挺忙的。”
卻,電話那端傳來李基宇一聲冷笑。
“撒謊還挺順溜的啊吳真心,我就在你們部門呢,你上司正給你熱情的配電腦呢,你人哪兒去了?”
“我……”
我話還沒說完,莊年華就從我手中抽走了手機。
“你幹嘛?”
我瞪圓了眼睛,生怕他何李基宇說什麼,但他只是看我一眼,就掐斷了電話。
臨掛斷之前,李基宇還在那端嗚哩哇啦喊着什麼。
掛了我的電話,莊年華拿出自己手機,撥通了李想的號碼。
“去項目部把李基宇帶上來。”
然後看着我說,“別小看了二世祖的能力,我昨天不是就跟你說過嗎?”
現在這是重點嗎?
重點明明是我和你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穿同款睡衣但是你卻要把這個二世祖叫上來,別人得怎麼想?
他們一定以爲我是賣身換來的工作,雖然實際差不多好像也就是這樣兒。
我立馬求饒,“你別叫他上來好嗎?被看到了……”
“被看到了又怎樣?”
莊年華淡淡反問一句,好像他巴不得被別人看到似的。
我看他那個氣定神閒的姿態就來氣,委屈巴巴的厲害,着我要是學歷好點兒能自己找着工作也就不用受這個罪了不是。
一怒之下推着他往外走,“出去出去,我換衣服。”
他握住了我舉起的手腕,低頭,嘴巴貼着我的耳邊,呼出溫熱氣體。
“別想逃,不然我可能一不小心說出我們昨天在京都飯店喫飯的真實情況。”
他這就是威脅我!!
“真實情況是什麼?”
我咬着牙問他,結果他魔魅一笑。
“自然是我們好久不見情難自已一時難捨難分忘了時間……”
“你個卑鄙小人!”
我徹底要把他推出去。
他笑意不變,“我卑鄙還是他卑鄙?他直接說是你男朋友前臺才放他上去的。”
說着也不等我再發作,自己走出去還帶上門兒。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李基宇就被帶到了,我出去的時候正碰上他和莊年華一人一邊沙發的場景。
兩個人起先不知道說了什麼,面色都是穩而沉的樣子,不過李基宇比起莊年華就顯得嫩的多。
“過來。”
我尷尬的難以言表,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選了最中間的單人沙發坐下來。
好麼,會客室裏呈現出三足鼎立的局勢。
李基宇眉眼一沉,率先發難。
“你爲什麼要來這兒工作?我給你的房租不夠可以繼續加,今天這邊的事情我也不會告訴你媽媽,就當沒發生。”
李基宇總想掌控我的生活軌跡這一點讓我很不舒服,我心底起了躁意。
“我需要獨立自主的工作,正好我和這位在中州認識,所以也算是得了便利。你去告訴我媽媽也沒關係,她知道的。”
這也算是敞開天窗說亮話。
李基宇被我噎到,眉毛擰的厲害,“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上班時間就是單純的領導和下屬關係,非上班時間多了點兒人情關係在裏面。”
說完飛快的看了一眼莊年華,我生怕他亂說什麼,卻發現他正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好像我頗爲有趣一樣。
李基宇被我懟的無話可說,又看向了莊年華。
“她不是她,你不要動歪腦筋。”
“這還真是有趣,被一個曾經對她動過歪腦筋的主兒反過來說教,你又是站在什麼立場呢?”
兩個大男人陷入了自我廝殺當中。
我就說李基宇還嫩的多,這不被莊年華這麼一逼問,臉色立馬就紅了,頗爲惱羞成怒的樣子。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這肯定還是和那個女人有關。
李基宇冷哼一聲,
“你不要用我的過去套住我的現在和將來,我是她男朋友,所以絕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去傷害她。”
“哦?他是你男朋友?”
莊年華卻不和他說了,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着我,好像我敢說是,他就要立馬把我們之間的那些事情全部抖落出來一樣。
我心虛的不行,看着他說的義正言辭:“你理解錯了,他的意思是,他是我的男性朋友。”
然後又看向李基宇,“小夥子,你這樣說話是很危險的,咳。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我裝作着急的看看錶。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要去上班了,你剛剛說我上司都來了,再不去我估計我會死的很難看。”
兩位對我的逃跑方式顯然是有所料想的,李基宇看着我一臉的隱忍怒火,我覺得下一秒這個火爆少年隨時都能掀桌,至於莊年華,這絕對是隻老狐狸。
他笑了。
“剛纔李想已經跟譚莉交代過了,你要辦理相關入職手續,所以會晚點到。”
哦,那你還真是心細如髮。
我屁股重新落回了椅子上,半晌又幡然醒悟,“你怎麼能讓李想去交代呢,這事情我自己說就行了啊,完了譚莉要恨死我了,她就覺得我是靠走後門進來的沒實力的小婊砸。”
“難道你不是嗎?”
李基宇沒好氣的反問我。
“你不就是靠着他進來的「神華」嗎?不然再夠你修煉上幾百年也不一定能進來這裏。你就沒想着自己做點兒生意什麼的嗎?或者你這麼着急找這種工作,我那電競俱樂部招人啊,職業玩家、遊戲解說,創意策劃什麼的都需要,你倒是跟我走啊,爲什麼要在這裏受這種窩囊氣?”
“我倒不覺得是窩囊氣。”
莊年華淡淡出聲,這次多了幾分認真,不像是陪着李基宇鬥氣了。我總覺得他們倆之間的氛圍很奇怪,說是對頭吧,好像還有幾分相互之間的忍讓在裏面;說是關係好吧,好吧我沒有見過這樣關係好的男人。
反正挺彆扭的。
莊年華看着我。
“這正是磨練你的時候不是嗎?職業玩家?我看你不像是好那口兒的人,遊戲解說,你沒興趣,至於什麼創意策劃這種東西,你不喜歡就不想去了解,不瞭解又怎麼能做出來合適的東西?以及我看你這人比較好安逸,那種激、情澎湃自由性濃厚的氛圍不一定適合你這種,嗯,輕度社交障礙。”
莊年華寥寥幾句就把我這個人給總結透了,是的,我從失憶的那一天起就發現我自己不怎麼喜歡和人交流,去公司,玩兒的好的小李子和女王馮佳,都是他們率先給我拋出了熱情的友誼的橄欖枝。
我去電競俱樂部,算了我根本就不感興趣。
而且現在這個環境對我也有好處,在譚莉的高壓政策下面我會穩紮穩打鍛鍊能力,而其他人也不敢明着要跟我玩的多好,再說一幫男的也都冷漠的很,儘管只呆了一個早晨但我看他們相互之間都很少說話,滿頭做自己的事情。
這對於我門母女這種逃難人生來說正合適。
“吳真心!”
李基宇見我咬着嘴巴半天沒吭聲,忽然暴躁的喊了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