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這和他從小的經歷和閱歷相關,但是我不相信這是他現在還常常做的事情。不得不說莊年華是個十分迷人的男人,他身上就是有一種無端引人墮落的氣質,讓人明知是深淵還想要放縱自己的迷戀。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讓我覺得好像是自己前世戀人一般,會不自覺爲他的孤單背影感到難受,也會不自覺爲他的可愛表情感到好笑。
我媽沒有教我怎麼喜歡一個人,什麼是喜歡一個人,在她口中,兩、性之間只有性,沒有其他的東西,喜歡或者愛都像是一種正大光明去做的藉口。
我不明白我媽爲什麼要有這種理論,不過想到她因爲湊齊了一桌麻將不無聊也不驚怕了,也不再提要去看一看幫助我們良多的紀叔叔的面兒這種話題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媽是真的不會去愛人,不會去喜歡人,吳琴,無情。
莊年華任由我拉着他的手掌,燈光籠着我們,我看見他身上似乎都罩着淡淡光圈。
“你幫我塗。”
手依舊在我面前攤着,我不由笑了出來,說是成熟其實也蠻幼稚,我還偏偏很受用他這一套。也沒有扭捏什麼,手心對上他的手心,兩手拉着他的手,給他搓了搓,然後換另一隻手,“來來來,咱們要雨露均沾,跟着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邊說邊唱。
原本他的手是攤開任由我蹂躪的,忽然他收了回去,沒有任何徵兆,我擡頭看他,他卻已經率先轉過身,“走吧。”
我覺得莊年華越來越喜怒無常難以捉摸了,也是,我這張臉天天在他面前晃,但凡是個正常人估計都會覺得奔潰,畢竟和深愛是同樣一張臉……
我嘆口氣跟上他的腳步。
我的資料被李想整齊的碼在莊年華的辦公桌上,順序和之前分毫不差,莊年華指指座位。
“電腦沒有密碼,你自己去用。”
說着長腿一邁,推開了和牆面渾然一體的居室門,自己先行進去了。
我吐吐舌頭,趕緊去體驗人家的老闆椅去了。
剛纔跟他說了想法得到了他的肯定,我自己也有了不少底氣,再寫十篇雖然是很耗時,但是模板都是一樣的,我只需要認真看資料分析比對就好。
說上手就上手,莊年華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完成了第一篇的二分之一,第一篇寫的就是我認爲雖然是個爛項目,卻儘可能發揮到極致的完美策劃,現在我正在寫自己的體悟和意見。
一個好的項目人應該是從哪些方面着手,又以哪些點立足,力挽狂瀾化腐朽爲神奇。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項目策劃總讓我覺得心潮彭拜,充滿了激、情與挑戰的感覺。
莊年華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家居服,門一打開,我才聽見裏面隱約有洗衣機的聲音在響,他真是把家都搬到這裏來了,我笑笑。
他走到我面前,淺粉色套頭上衣灰色棉質長褲,休閒又帥氣。
踢踢我的椅子。
“你去洗洗,換了衣裳再來寫。”
“爲什麼要換衣服?”
我腳尖撐地,一頂,椅子咕嚕嚕往後退了些,離莊年華保持着警戒的距離,我還滿眼警惕的看着他。
這人不會又喪心病狂獸性大發想要按住我啪啪啪吧!!
今天說什麼我都要捍衛自己的尊嚴好好完成工作絕對不陷入他的攻略之中!!
就在我腦子裏自動填補了各種高清少兒、不、、、宜畫面之後,莊年華卻只是垂眸看着我,伸出一隻手捏着我的下巴。
動作輕柔。
“你想着是爲什麼?”
“……”
“你肯定在想我會不會撲到你吧?”
“……我纔沒有。”
我犟嘴,他也不再繼續戳穿,反而勾脣魅惑一笑,直起身子。
“我們之間,我不會再主動了,你想要,就要自己主動來要。”
“我纔沒有!”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主動……爬他的牀嗎?
不不不這是絕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我呼啦一下站起來,不用看鏡子我也知道我現在的臉色必然泛紅,因爲我分明感覺自己臉頰燒的厲害。
 
; “你什麼意思啊奇奇怪怪蛇精病。”
“行了進去洗漱換好衣服再出來寫,你今天這身兒衣服也穿了一天了總要洗洗吧。”
“你是說你要幫我洗衣服?”
我猶豫又驚訝,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層。
莊年華看我一眼,神色涼涼。
“不然你以爲呢?”
我是生怕他再說出什麼我要是想要就要主動的話,趕緊的掠過這個話題,十分狗腿的送上一個齜牙咧嘴的笑,衝進去裏面找衣服了。
臥室裏,莊年華已經替我把衣服拿了出來,我發現我們是同款家居服,驀然的溫馨家庭的感覺又襲上心頭,揮之不去的暖意,明明這麼涼淡一個人,卻總讓我覺得關懷備至,真的很奇異。
我搖搖頭,心中又高興幾分,起碼莊年華說以後不會再對我發起那種事了,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承諾和保證吧。
其實他這麼說,我心中是結結實實鬆了一口氣的,我很享受和他在一起身體上的感覺,但當這感覺和精神上的起了衝突以後,對我來說每次歡愉之後的自省反思和徹底的人認識自我纔是最痛苦折磨的時候。
我怕我想要,然後得不到,最終全失去。
想到這裏嘆口氣,抱着換下來的衣服丟到了洗衣房專門放髒衣服的收納箱裏。
頭髮隨手紮了個團兒,然後開始洗漱。
今天莊年華沒有跟着我進來搗亂,像是在踐行他不會在主動碰我的諾言一樣。
我走出去,發現他正在辦公桌前坐着,身姿端正的寫着什麼。
見我出來了也不慌,頭也不回繼續寫着,只是嗓音清淡的出聲。
“我看你選出來的這十份了,我幫你換了一份譚莉自己做的,你沒選進去,但是爲了你在部門好過一點,適當的拍拍馬屁也是可以體諒的行爲,我給你標註了優缺點,你按照我的這個去總結就既不會顯得虛假又不會顯得誇張。”
話音落地,最後一筆也完成,他放下筆,回頭,上下看了我一眼,桃花一樣的眼神露出些許淡然的滿意。
“你穿這個挺可愛的。”
說完抄着手進屋去了,也沒再多看我一眼,也沒多說一句,只有桌子上多了一杯冒着熱氣的玫瑰花茶。
這一定不是他喝的,只能是泡給我的。
我心裏一時又涌起千般感激,再次感謝我的臉讓我能擁有如此神奇的際遇,不然的話這次京漂生活肯定不會有想的那麼順利。
晚上的時間過得挺快,不知不覺一個小時,我中途去上了一次廁所,看見莊年華在洗衣間裏卷着袖子蹲在盆裏用手給我洗衣裳,當然嘴裏還是叼着根兒煙,我發現他在洗東西的時候喜歡抽菸,平時倒不會。
總之這一幕讓我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撞了一下,心有靈犀一樣的,他也擡頭,我們的目光短暫的交接在一起,我瞥開眼睛匆匆忙忙鑽進了衛生間。
他還在那邊喊我,“時間不早了你寫快點兒,明兒上班要是遲到了譚莉得羞辱死你。”
我心想你倒是挺會用詞的,怎麼不要女職員則已,一挑就挑中這種母老虎啊。
當然了,女強人的性格和實力自然是成正比的,這一點還是相信「神話」HR的眼光,以及莊年華的思量,我自然沒膽跟人家犟嘴,畢竟我這大開着後門兒進來的人要學習的還很多很多,於是我上完廁所又十萬火急的衝了出去,隱約聽見他在裏面笑,不用說肯定是在笑話我。
時鐘滴答滴答的走,我的眼皮漸漸沉了起來,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頭。
強忍着這種下一秒就要暈死過去的濃重睡意,我使勁兒的又寫完了一篇。
心裏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說,要不就緩緩吧,稍微眯一會兒再寫。反正也不知道這種念頭鬥爭了多久,最終我還是沒出息的向瞌睡屈服了。
濃濃睡意中,聽見有人彷彿在我旁邊嘆了口氣,又似乎摸了摸我的頭髮,再然後我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我是被一陣陌生的鬧鐘給鬧醒的,睜眼,莊年華的手機在旁邊響的歡快。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抱着他的手機再三確認,臥槽,七點半了?!
我的作業還沒寫完呢!!
等等我是怎麼在牀上的??!昨天不是在桌子上小小趴一會兒的麼?
腦子裏想着這些,我人已經跳了起來,衝向了外間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