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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4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

    宮本亨俊繼續在山裏竄動着,試圖尋找有信號的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竟然真的找到了有信號的地方。

    電話滴滴地不斷地響着。

    顯示着哪些人曾給他來過電。

    有好些陌生號碼,還有幾個熟悉的電話,他看到那幾個熟悉的電話,十分激動。他就知道,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葉子都像秦參那樣背棄了他,還是會有一些忠心的。比如孫越,雖然也是個沒用的東西,但是,連命都獻給他了,自然是忠心的。

    他給那些熟悉的號碼撥回去。電話那端,立即響起了聲音:“喂,先生,您還好嗎?”

    聲音,是透着一點關切的。

    宮本亨俊心裏生出一點感動來,人在這種落迫的時候,有人能夠對自己好,真的是會感激的,再心狠手辣,再喪心病狂的人,他畢竟有心,有心,就會感動。

    宮本亨俊看了看四周的雜草荊棘,苦笑道:“還活着。”

    “先生,你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宮本亨俊有感而發:“M國有句話說,患難見真情。川島,這一刻,我才知道,最忠心的,其實是你。”

    川島說道:“先生,您知道扶桑朝政,都發生了什麼事嗎?您想要知道嗎?”

    宮本擡起頭來,便見晴空萬里,陽光普照大地,扶桑的天空,真的只有一個太陽了。他以爲,他會是最後的那顆掛在天上的太陽,原來不是。想到此,他不禁悲從心來。

    “先生,宮本直樹下個月便要登大位了,您知道嗎?”川島的聲音裏,似乎透着一點着急,又透着一點同情。

    宮本亨俊的心有些亂,沒有聽出川島語氣裏的感情來,只是聽到宮本直樹下月將登大位,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先生,您在聽嗎?”川島的聲音傳來。

    宮本亨俊咬了咬牙,讓自己冷靜,他沉聲道:“我在聽!”

    “先生,宮本直樹先生試圖拉攏我,你知道我如今在哪裏給先生打電話嗎?”川島的語氣裏,透着一絲得逞的笑意。然而,不仔細聽卻是一點都聽不出來。

    實際上,他此刻,正在宮本直樹的陣營裏。一些電腦高手,正在監控追蹤着宮本亨俊的行蹤。剛剛,對川島比了OK的手勢,所以,川島的語氣裏,便難免有一些得意了。

    有腳步聲響起,那種腳步聲,似乎來自於長靴。

    宮本亨俊敏感地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的腳步聲,是長靴,鏗鏘而有力。他突然明白了過來,川島也已經背叛他了,之所以與他說那麼多話,不過是想要追蹤他罷了。

    他心頭悲涼,又憤然。隨即,是冷笑:“我已經是孤家寡人一個了,誰又能耐我何?”

    追蹤?在這樣一座沒有信號的山裏,誰能追蹤得到他?連韓澤昊都不能!

    思及此,他猛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信號,這山裏竟然有了信號。不行,他必須關機了。不,關機都不管用,他必須把電池拔下來。

    他就要動作,卻聽到手機滴滴地再響了兩聲。

    他收到一條短信。

    扶桑語編輯的短信:J國邁夜鎮玫瑰園。

    這座山,正是屬於邁夜鎮。

    宮本亨俊眉峯微挑,脣角勾起冷笑來,把他宮本亨俊當成豬嗎?想讓他去哪裏他就會去?

    手機又響了一聲,收到一張照片。

    照片裏,一個女孩清純勝雪,兩隻甜美的梨渦讓人怦然心動。

    女孩的身側,站着一個男孩。

    他們穿着以天藍色爲主色調的藍色相間的校服。

    女孩的衣服上,胸前一個蝴蝶結,下身是一干淨利落的短裙,腿上穿着白色的長襪,配一雙運動鞋,肩上還有書包的帶子,她迎着陽光,伸手半遮住眼,好美!

    男孩站在女孩身側,稍顯靦腆,眸子裏,寫滿情竇初開的情意。

    宮本亨俊脣角的冷笑一收,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從來沒有過的溫柔。他看着那條文字短信,低低地念叨着:“玫瑰園是嗎?千惠,你說,我該去嗎?我不能去的,對不對?我去了,我就會永遠失去自由,我會變成屍體,千惠,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個懦夫,我怕死,我一想到那些冰冷的磚頭,砸在頭上,血流如注的樣子,我就害怕。”

    咬了咬牙,宮本亨俊痛苦地將短信刪掉。

    他又想刪掉照片,卻狠不下心來,他看着照片裏的男孩和女孩,心酸不已。

    曾經的美少年,如今已變成他現在這副骯髒的樣子,而曾經的那個美少女,卻在死亡裏得到了永恆!

    他咬了咬牙,痛苦地把照片也刪掉了。

    他必須這麼做,他怕他忍不住會上當。

    滴——

    手機又再響了一聲。

    再收到一片照片。

    是大片大片的玫瑰。

    “呵,這就

    是夜邁鎮的玫瑰園?倒是不知道,這麼落後的地方,竟然會有這麼漂亮的玫瑰園。”宮本亨俊看着照片裏的那些嬌豔的玫瑰,冷笑着。

    滴——

    又在收到一張照片,是玫瑰園的門頭。

    宮本亨俊沒有一點壓力地刪掉照片,冷笑:“給我指路嗎?我不會去的!”

    他從揹包裏取出帆布來,將揹包放下,坐了下來。

    他脫掉葉子,盤腿而坐,他們扶桑人,習慣這樣的坐姿。

    他從揹包裏取出一塊壓縮瓶幹,再取出礦泉水來。

    他輕輕地晃了晃瓶子,脣角勾起:“這裏的山泉水是真的不錯,純天然,無污染。”

    咬一口餅乾,他又自言自語道:“千惠,你也不希望我去對不對?你希望我活着對不對?所以,這麼多年,你常常出現在我的夢裏。你始終是那樣美好的樣子。千惠,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去送死。我怕死!”

    說着說着,宮本亨俊哽一口餅乾,難受地趕緊拿水往下送。

    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比平常更孤獨和脆弱一些,宮本亨俊眼眶都紅了。他一下子想起了好多好多往事。

    曾經,還只是一個學生,高中時代,與千惠成爲男女朋友,悄悄地交往,好甜蜜。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麼扶桑天皇,他一點野心都沒有,他只想做千惠的丈夫。

    後來,直樹也愛上了千惠。

    直樹告訴他,一個不能繼承大統的男人,給不了女人高高在上的美滿生活,有什麼資格說愛?

    那時候,他恨上了直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