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大學室友,四個人過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卻又有某種聯繫。
厲澤川注意到她神色放空,笑着說:“想什麼呢?”
“想到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岑曼曼擡眼,咬着筷子說。
厲澤川望着她,輕笑出聲。
他上大學的時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現在回想還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岑曼曼不明白他在笑什麼,眨眼看着他,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換了話題:“怎麼選在今天公開結婚?還是……用微博。”
如今網絡發達,利用厲氏珠寶的官方微博公佈,不單單是對珠城公佈,全國只要關注了此微博的人都知道,影響很大。
況且在領證之後,兩人已經達成共識,這件事先不公開,一來覺得亦航需要時間適應,二來是她想爭取幾年時間讓自己更充實更優秀。
好在他只是公開了這個消息,並沒有把她的信息過多的透露。
“你知道了?”厲澤川問。
岑曼曼抿脣笑了,“事情剛公佈,微信就一直再進消息,我還以爲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呢?”
在沒意識到的時候,還真以爲今天是某個節日,集體發祝福短信,等意識到之後,心情隨之改變,看着朋友各式的祝福消息,就不自覺想笑。
厲澤川站起來,從口袋摸出黑色絨盒,在岑曼曼還未有所準備的時候,單膝跪地,打開了絨盒,“曼曼,這個求婚可能來的有些遲,但是我想了很久,覺得這件事必須要做……”
見到他的舉動,聽到他的聲音,岑曼曼眼眶瞬間泛紅,淚水氤氳,雙手捂着脣,怕自己會失態。
“我比你大很多,年輕人的那套我已經做不出來,譬如放下手邊的工作,來場所走就走的旅行,再譬如說着好聽話哄你開心,但做不了這些不代表我不在乎你,而是我有責任,需要對你後半生負責的責任。”厲澤川垂下頭,沉吟片刻後繼續開口:“今後,你的人生由我接管,我會照顧你、疼愛你……曼曼,嫁給我吧。”
岑曼曼泣不成聲,哭了好一會,哽咽開口,“我不需要你爲我放下工作,也不用你說好聽的話,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我、我願意嫁給你。”
厲澤川拿起絨盒中的戒指,握着她的手,將戒指推進中指,低頭親吻她的手指,然後起身,笑着說:“現在新郎能親吻新娘嗎?”
破涕而笑,岑曼曼站起來推搡他,“我去洗手間。”
紅腫着眼走出包間,進了洗手間。
水流落在手裏很冰,心裏卻帶着暖意。
她將水撲到臉上,眼睛看着是哭過,可表情卻是幸福甜蜜的。
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人,她站在岑曼曼身邊,拿出口紅補妝,動作精細很慢。
“給你。”女人從包裏拿出紙巾遞了過去,面孔友善。
岑曼曼愣了一下,接過紙巾,“謝謝你。”
女人笑着搖頭,目光落及她手上的戒指時,頓住了。
岑曼曼注意到她的變化,手不自在地摸了戒指。
鑽戒不大,但無論是做工還是設計都很精緻,三片的花型託着粉色鑽石,指環左右各鑲嵌七顆小鑽,一顆粉鑽和三片花瓣合爲13,左右的小鑽數量是14,1314寓意爲一生一世。
若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這枚戒指的含義,但盧靜雅一眼就看出,多麼浪漫的設計。
“謝謝。”岑曼曼這才仔細看了鑽戒,她學珠寶設計的,自然也看出設計精巧在哪裏,臉頰有些泛紅。
盧靜雅極力控制情緒,把水龍頭開關打開,漫不經心地問:“你很年輕,看不出來都結婚了。”
“嗯,遇到對的人就結了。”岑曼曼心裏是想着和她結婚的男人年齡不小了,最終只是笑笑,沒說出口。
離開洗手間,岑曼曼回到包間,只覺得那位美女很愛助人,其他並未察覺哪裏不對,很快將這次偶遇拋在腦後。
回公司的路上,厲澤川提及了設計大賽後續的事情。
他擡手看了腕錶,沉聲說:“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可以向我介紹你的設計理念。”
“……”
岑曼曼先拿出了手機,把自己畫的設計圖照片點開,然後開始說話,“那個,我的作品名是初雪,何爲初雪就是……就是……”
“卡殼了?”車子遇到紅燈,他偏頭問。
岑曼曼紅着臉點點頭,是覺得丟臉和不好意思。
雖然眼前的人是和她同牀共枕的人,但看到剛剛的架勢,沒來由讓他想到了領導在開會,她是彙報工作的員工,這麼一想腦袋就一片空白了。
“曼曼,那你說說手上那枚戒指的設計理念。”厲澤川下巴微擡,指向她的手。
岑曼曼沒有擡頭,低聲說:“粉鑽寓意一生唯一的真愛,由三片花瓣襯托,合爲13,指環左右爲14顆鑽石,整個戒指的設計貼合1314,也就是一生一世。”
“你手上那枚戒指不是你設計的都能分析準確,怎麼到自己的作品就不行了?”厲澤川目光轉暗,開口說:“到時上臺的時候,只要把創作時的想法說出來就好,至於是否能打動評委,並不是那麼重要。”
“可是我想勝出,想要讓自己的設計圖變爲實物。”這是對她的肯定。
厲澤川饒有興味,笑着說:“那就討好我,我是最終拍板決定的人。”
“你,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有想獲勝的心是好事,但切記不能讓這種心理主導你,我可以告訴你公司歷年的首席珠寶設計師都不是大賽的第一名,有的甚至連複賽都沒有進。”厲澤川看過太多因爲爭強好勝而丟失原本創作的本意,他不希望岑曼曼
有一天走上這樣的不歸路。
“明白,凡事可遇而不可求,我盡力就好。”岑曼曼點頭,是真的聽明白他的意思。
以前交創意理念的大學教授經常會批判各類設計比賽請商業人士做點評,他認爲這樣會磨滅設計者的意志,讓他們的筆最終淪爲賺錢的工具。
厲澤川的話是在勸誡,高層領導的投票往往並不是那麼重要,只要腳踏實地,一步步努力,總有實現價值的那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