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來到現在,自己就一直在給她壓力,不希望她和周穎起衝突,卻忽略了她內心的想法。
自己是瞭解她的,從不會無故針對一個人。
而在相處過程中,也都是她一直遷就自己,想想自己從來都沒有多爲她考慮過。
“真的,對不起。”
岑曼曼心裏內疚,越想越覺得自己不對。
“瞎道什麼歉?”倪初夏看着她內疚、懊悔的模樣,輕笑起來,“傻,我又沒怪你。”
這時,周穎走進來。
見兩人沒有挑選衣服,反倒是聊起天來,自己動手挑選衣服。
她先給岑曼曼選的衣服,選出來以後依次讓她換上,看上身的效果。
一下午的時間,選中了不少,周穎也沒小氣,全部刷卡買下。
“你呢,看中什麼?”
倪初夏站在店外,手裏拎着大包小包,聽到周穎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在和我說話?”
周穎不滿地看了她一眼,“不然呢?”
倪初夏莞爾,“我要買的這裏沒有,麻煩周女士陪我再逛一會。”
“行吧,讓曼曼把衣服送去車裏。”
周穎把鑰匙遞給岑曼曼,讓她先下去等着,自己則和倪初夏繼續逛。
來到一家店門口,周穎皺着眉沒有進去。
店鋪色彩斑斕,東西奇奇怪怪,都不懂怎麼會有這種店的存在?
倪初夏手裏拿着仿真的狗骨頭,看着各式各樣給寵物準備的東西,漂亮的眼睛彎下來,詢問店員五個月大的金毛可以用什麼,聽她推薦一下拿了很多。
“周女士,進來付錢。”
周穎煩透了‘周女士’這樣的稱呼,卻只得耐着性子走進去,順帶遞上了信用卡。
“等等,把剛剛那件衣服也包起來,我家兒子一直都是光着屁股。”倪初夏指着牆上那件碎花布料,笑着說。
周穎進來大致瞭解,她應該是給寵物買東西,心裏好奇,卻又故作不經心地問:“養寵物了?”
倪初夏把東西清點一下,回道:“嗯,一隻金毛。”
“澤陽一直很喜歡狗,以前他爸爸有條軍犬,執行任務的時候沒了,他還傷心了很久。”觸碰到回憶,便說了出來。
倪初夏看着她,認真說道:“說明他是重情重義的人。”
周穎沒否認她的話,對在乎的人是挺重情重義,至於不在乎的人都能用冷情無情來形容。
兩人離開昌盛大廈,已經傍晚五點鐘左右。
岑曼曼握着手機走過來,幫倪初夏分擔東西,“澤川來電話,讓我們直接去錦海餐廳。”
周穎看了兩人一眼,對岑曼曼說:“我就不去了,你把東西拿到她車上吧。”
待她離開,岑曼曼坐上倪初夏的車,看着她買的狗骨頭、小衣服、飛碟之類,扶額問道:“你讓我多選衣服,怎麼你全給蠢蠢買了?”
“給外孫買和給我買差不多,而且我選的都是最貴的,差不了多少。”倪初夏得意笑起來,開口說:“拿我手機給厲澤陽發條消息,問他到哪了?”
“都快見了,還要膩歪啊?”岑曼曼無奈,拿起她的手機點開了微信,置頂‘初夏的男人’就是他的會話框,打字發了過去。
緊接着又是一條,“被堵在門外,他們不給蠢蠢進去。”
倪初夏修剪精緻的眉毛略微皺起,想到周穎說的厲澤陽一直喜歡狗,這一刻,她深刻感覺到,他不是單純的喜歡,已經能用愛來形容了!
岑曼曼沒憋住笑出來,她實在無法想象厲澤陽那種氣場超強、氣質冷豔的男人,用委屈的語氣說出剛剛那番話。
“別笑了。”倪初夏心裏鬱悶,看了眼後座堆着的那些寵物玩具,也就釋然。
錦海餐廳。
倪初夏把車停好,跟着岑曼曼一路來到包間。
“小叔,我今晚能和蠢蠢一起睡覺嗎?”
推開門,就聽到厲亦航軟嫩的聲音。
倪初夏笑起來,盯着小傢伙說道:“想和我兒子睡覺,來求我啊?”
厲亦航看到她眼睛一亮,“呀,小嬸嬸,你又變漂亮了。”
“小嘴挺甜的,準你今晚和蠢蠢睡覺了。”倪初夏彎下了眼睛,伸手捏着他肥嫩嫩的小臉。
厲澤陽臉上沒什麼變化,厲澤川則頭疼得不行,真不知道把兒子送到倪初夏家是對是錯,現在都淪落到要和寵物狗睡覺了。
“謝謝小嬸嬸。”厲亦航響亮地說了謝謝,在看到隨之進來的岑曼曼後,小臉瞬間拉下來,低頭不說話了。
明顯的對比,岑曼曼心裏落差很大。
厲澤川開口,“怎麼不叫人?厲亦航你的教養去哪了?”
厲亦航嘟着嘴,就是不說話。
“沒關係的,我們喫飯吧。”岑曼曼把包放下,打了圓場。
即使心裏難過,也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
厲澤陽看了那一家三口,說道:“喫吧。”
伸筷子把盤子裏唯一的鴨腿夾起來,放到了倪初夏的碗裏。
厲亦航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哼唧半天說道:“小叔,你說要把大腿子給我的!”
“是嗎?”厲澤陽漫不經心答。
“哼,昏君,被美色誘惑的昏君!”厲亦航不開心地看着厲澤陽,還不時用餘光瞅着倪初夏的碗。
厲澤陽睨了他一眼,“那也比你不懂禮貌要好。”
“我,我沒有。”厲亦航聲音變小,垂頭想了好一會兒,看着說岑曼曼說:“曼曼姐……阿姨好。”
他想起來,爹地說以後不能叫曼曼姐姐爲姐姐,她和爹地結婚了,輩分相同,就要叫她阿姨。
岑曼曼正在替桌上的人倒紅酒,聽到他的話,眼眶瞬間紅了,抿脣笑了笑,“你好啊,亦航。”
倪初夏把碗裏的鴨腿夾給厲亦航,“小夥子出息了啊。”
厲亦航不明白倪初夏的話,看到碗裏多出來的大腿子,還是開心地笑了。
他還小,會爲突然多出來的後媽而感到害怕、排斥,可說到底不過是孩子心性,只要方法用對,一切都不是問題。
厲澤川在桌下握住岑曼曼的手,他知道這段時間因爲亦航的事情委屈她了,只是作爲孩子的父親,什麼話都已經說盡,小傢伙就是不聽,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