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除蚊蟲鳴叫,就剩下皮開肉綻的聲音。
“唔……”
被刺中的人額頭瞬間浮出冷汗,瞳孔因爲疼痛驟縮,無力掙扎着。
餘下兩人,也是一臉驚慌,生怕下一個就到他們。
他們並沒有想到,在這裏會遇上除倪明昱之外的人,並且手段如此狠。
厲澤陽眼都不眨地拔了軍刀,低沉了嗓音問:“說、還是不說?”
這樣血腥暴力的一面,纔是他面對敵人該有的模樣。
狠厲、絕對不會手軟。
“唔(我)…所(說)…嗚嗚……”被捅過的人拼命地點頭,神色驚恐萬分,生怕他一個不留神,又給他一刀。
厲澤陽拿刀的手一揮,直接斬斷勒住他嘴的紗布,那人的鼻尖瞬間出血。
“…三哥,是三哥派人來的!”
因爲血跡,下體黏稠稠的,疼痛的不行,說話也是急吼吼:“軍爺您放過我吧,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您
是我的不對。”
厲澤陽眼眸微眯:“誰?”
那人愣了一下,實在是答不出來三哥是誰這個問題。
厲澤陽將刀瞬間抵在另一人脖子上,沒等那人反應,刀刃已經劃破皮膚,血慢慢落下,“你還有要說的?”
“唔唔(我有)……”
如法炮製讓他說話,他結巴道:“三哥…三哥只是代號,還有人稱呼他老三,他是幹走私的!”
厲澤陽又問:“讓你們來做什麼?”
“找到背叛者……”
另一人接話,“然後再殺了他。”
一一問完,三人身上出現多處傷口,且都是能讓人痛到不行,卻不會當即死亡。
厲澤陽重新回到休息地,倪明昱已經用刀切野雞,湊合着用布料當碗用,喫起來。
看到他回來,也只是懶懶地掀開眼皮,讓他趁熱喫。
喫完,倪明昱意猶未盡,不吝讚賞:“你這手藝的確不錯,等退伍開家飯館也不錯。”
厲澤陽稍稍搖頭,眼中倒是點綴了笑意。
記得那會兒她剛嚐到他做的菜,也說過類似的話。
或許,等他閒下來,真的可以開一家試試。
“丫頭也曾經提過吧?”
厲澤陽能笑,實在是難得,而能讓他如此的怕也就只有丫頭,所以倪明昱纔會猜測性地詢問。
見他點頭,倪明昱也是一笑。
喫飽喝足過後,才正式進入解惑時間。
率先提的並不是厲澤陽,而是倪明昱主動開口,問那三人是否是老三這樣的人派來的,得到肯定回答,繼而垂頭,神色隱晦難辨。
該來的始終要來,這麼多年也算久了。
這一次,沒等倪明昱說話,厲澤陽緩聲開嗓:“我不知道你隱藏了什麼,也不清楚你接下來的打算,你是夏夏的大哥,在我身份允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會盡可能的去幫你。”
他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
身份是軍人,就意味着他不能昧着職業道德與良心,但假若他不是涉及那些,他一定會幫。
正如剛纔,他解決那三個小尾巴。
倪明昱依舊垂着頭,像是並沒有聽到他說的話。
事實上,他聽的很清楚,也很明白。
沒得到他的迴應,厲澤陽並未再開口,只是靠着樹,觀察四周情況。
良久,倪明昱才低緩說道:“你曾經帶的行動組,很長一段時間是爲了影剎的事忙碌和部署,向陽也因此對這事很上心,暗中一直在調查,同時培養可靠人員,也就是那時候,我和他相識。”
他坐靠在樹旁,雖然語氣平靜,但能說出這話,是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
這句話,更深層次的意思是,他和影剎是有聯繫的。
厲澤陽偏頭看向他,沒有出聲打斷,像是在等着他的後話。
“那段時間,是我這麼多年過得最昏暗的時候,一度認爲自己可能就這麼樣了,不會再有未來。”說到這裏,倪明昱停頓幾秒鐘,繼續說:“迷茫、沒有目標,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這樣的日子望不到頭,而等着自己的,可能是永遠跌落到黑暗當中。”
這些話,很隱晦,卻已經慢慢將他最致命的一點暴露出來。
“我是倪家的長子,是夏夏的大哥,也是一名律師,這些身份都沒錯,可同樣的,我還是一位被放棄的……”
“嘭嘭嘭——”
一連三聲槍響,打斷了他的話。
倪明昱扶着樹站起來,望着一片黑暗的密林。
因爲槍聲的緣故,驚起一批在樹上小憩的山雀,甚至連周遭的蚊蟲叫喚的聲音都大了起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踢起地上的泥土,把火苗滅掉。
隨後,將地上該帶的東西收拾好,迅速撤離。
這一夜,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可能就會命喪於此。
而倪明昱那段話的後文,也就沒有再繼續。
只是,經歷這些事之後,兩個男人彼此已經相熟,雖不至於完全信任對方,但也不會互相猜忌。
天色漸亮,兩人終於來到總部。
四大軍區核心領導、代表早已經齊聚於此。
厲澤陽再出現時,刻意將通訊器毀掉,扔進了溪中。
“少爺,您終於回來了!”裴炎三步並兩步走過來,語調激動。
厲澤陽稍稍點頭,讓他拿出吉普車的鑰匙,送倪明昱先出軍演地。
倪明昱出聲回絕:“不用,我回向陽那裏就好。”
“這裏並不是絕對安全,在我沒有查清情況之前,還是先離開的好。”
厲澤陽並不是與他商量,而是早已決定,“裴炎,送大哥回珠城。”
裴炎得令,攙着倪明昱,走向停車處。
待兩人離開,厲澤陽先找到張宇,接過裴炎準備的軍裝。
換上之後,直接走向小型會議室。
那裏,四大軍區指揮員及領導都在。
衆人瞧着他進來,皆是一愣。
剛纔,他們還在討論出現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囔,人來了,把你們剛纔說的話都再說一遍吧。”說話的,是珠城軍區的傅景逸。
他在昨天中午之前,已經將西北軍區擊敗。
接下來,便是他與珠城軍區的終極對決。
聽了他的話,衆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厲澤陽朝最高領導點頭,走向空位坐下。
位置對面,正對於向陽。
領導語重心長道:“出現這事,是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的,也是我們所不願意看到的……這樣吧,先讓湖城軍區代表發言。”
於向陽起立,朝在座敬禮,拿起演講稿走到講臺上。
內容大抵就是此次不按導演組安排操作,導致軍演效果減弱,造成人員受傷,是他指揮不利,甘願接受懲罰云云。
態度謙虛上進,最後總結,希望珠城與湖城兩大軍區今後能和睦,不要因爲此番事情傷了兩邊的戰友情誼。
領導頻頻點頭,對他積極主動認錯的態度很欣賞。
軍人,不服從指揮是錯、盲目衝鋒是錯、事後死不悔改也是錯。
在這裏,他要看到的就是誠實,錯了就是錯了,知錯能改纔是可取的。
掌聲過後,領導讓珠城軍區代表發言。
劉玉峯和林子健目光有閃躲,在看到厲澤陽主動上去時,心裏忐忑不安。
在昨天的軍演過程中,厲澤陽的指揮十分精準,沒有絲毫錯誤。
所以,一切都應該歸結爲他們的操作失誤。
厲澤陽站在演講臺,將軍帽摘下,目光掃向下座。
即使一夜未眠,深邃的眼中佈滿血絲,也絲毫不能削減他的氣場。
站在那裏,即使不說話,只稍一個眼神,都能讓人敬畏。
調了跟前的麥克風,低沉帶着啞意的嗓音:“兩軍對戰,我軍失誤是由錯誤指揮造成,後果理應由我承擔,鑑於此,我會主動請辭此次軍演,由我軍裴軍官擔任指揮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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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見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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