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斷髮言,而是起身從側門出去,接了電話。
“厲先生,太太從下午睡到現在,一直說夢話,穆先生的電話打不通,我只能給您打電話。”
張嫂焦急的聲音從話筒傳來,瞬間將讓他的心懸起來。
“先別急。”
厲澤陽平穩有力地開口,教她一步步去做,“你現在上樓,用溫度計給她測體溫,看體溫是否正常,我隔五分鐘給太太的手機打電話。”
“哎,我馬上去做。”
張嫂應下來,掛斷電話後快速上樓。
儘管知道厲澤陽出差,但出了這事,她也亂了陣腳,只能給家裏的男主人打電話。
想過叫救護車,
轉念想到太太午後上樓前和她交代的事情,心裏就打鼓,不敢隨意出門,怕出現上一個家政阿姨的事。
這邊,厲澤陽掛斷電話之後,給裴炎打了電話,讓他預訂從帝都飛珠城最近的班機,辦完後立即請家庭醫生去臨海苑。
交代完,厲澤陽掐着時間把電話撥過去,接通後問:“體溫多少,有沒有發燒?”
“體溫36。8,沒有發燒。”
聽到這個數值,厲澤陽暗自鬆了一口氣,細細追問:“太太今天都做了什麼?”
張嫂把倪初夏今天的行蹤交代了一遍,順帶把家裏來了客人也告知,“我回家的時候,除了穆先生之外,還有一位先生,很面生。”
厲澤陽問:“把他的相貌描述一下。”
“個頭比穆先生稍微高一點,皮膚黑黑的,看上去面相挺兇的。”張嫂大致描述了一遍,說的很籠統。
“好,我知道了。”
厲澤陽沉吟片刻,心中已經大致有了定論。
隨後,告知張嫂自己會盡快剛回來,等會裴炎會過來,讓她不要太慌,隨時注意她的體溫。
再次掛斷電話,厲澤陽回到會議室。
徑自來到領導跟前,耳語幾句之後,摘帽彎腰道歉,轉身離開。
裴炎訂的機票是晚上七點二十三分的,離登機還有一個多小時,等下飛機到臨海苑,差不多是凌晨。
回到帝都軍區提供的宿舍,把行李收拾好,趕去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一直與裴炎保持聯繫,登機前得知並沒有大礙,心才稍稍放下。
下了飛機,馬不停蹄朝家感。
凌晨時分,風塵僕僕回到臨海苑。
這個時間點,家庭醫生已經離開,張嫂沒有回家,即使知道沒有大礙,她也還堅持守在牀邊。
看到厲澤陽回來,心裏升起愧疚,“厲先生,是我沒有照顧好太太,對不起。”
“這事錯不在你,時間不早了,去客房休息吧。”厲澤陽沒有責怪她,讓她早點休息。
張嫂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出了主臥,把門從外合上。
房內,只亮着兩盞壁燈。
昏黃的色調,襯得她面色安寧。
厲澤陽沒有靠近,而是先去浴室衝了澡。
再次出來,他坐在牀邊,伸手撫上她的臉蛋,拇指輕輕摩挲。
“…別過來……放手……”
牀上的人夢囈低喃,擰眉動着頭,似是想避開他的手。
男人神色微怔,把手移開握住她的肩膀,傾身、壓低聲音道:“夏夏,別怕。”
“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
在她耳邊重複說此類話,慢慢地,她的眉頭舒展,不在夢囈。
在身邊又陪了她好一會兒,確保不會再有事,拿了手機下樓。
裴炎正在樓下等着。
“少爺,剛剛聯繫上穆雲軒,聽他所說,夫人是因爲碰到了影剎,受到驚嚇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把事情簡單概括之後,又如實告知最後是於向陽出手解救。
影剎?
厲澤陽眉頭緊蹙,臉色陰沉下來,薄脣用力抿起。
關於影剎的事,一直都處於被動狀態,如今他要掌握主動權。
“少爺?”
裴炎知道他已經動怒,小心翼翼開口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一網打盡。”
四個字,足以顯露他的決心。
厲澤陽把方卓的聯繫方式給了裴炎,讓他時刻注意老三那邊的情況,計劃雖然提前,但先幹掉誰卻不變。
照着老三驕傲自滿的性子,他要是得知消息是於向陽透露,必定會找機會報復,到時想除他,就容易太多。
裴炎瞭解他的計劃後,提出疑問:“於向陽會配合嗎?”
別說配合,他只要不唱反調,都已經是奇蹟了。
厲澤陽語氣堅定:“他會的。”
裴炎一直都是信他說的話,這次也不例外,於是問了另一個問題:“夫人這邊,是不是要派人保護?”
“讓唐風跟着她,在從特種部隊裏挑四個,不,八個人暗中保護。”厲澤陽精密算着,吩咐道:“明天去找楊勝,讓他和秦颯過來見我。”
“是,少爺。”
裴炎一一應下,才離開臨海苑。
一樓,只有他一人。
沒有急着上樓,而是來到後院。
盛夏的天空,繁星點點。
厲澤陽支了根菸,默默抽起來。
只有在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才能理清思緒。
以前,他努力完成任務,不過是覺得自己就該這麼做,可如今,他是有心愛的人要守護,爲了能給她現世安穩的生活,才這麼做。
散了煙味,纔回到別墅裏。
第二天,倪初夏悠悠轉醒時,感覺到有些不對。
撐手起身,發現自己枕着男人的手,神色怔愣,還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當聽到他帶着啞意的嗓音說‘老婆,早安’的時候,才意識到他真的回來了。
倪初夏睜着大眼,問道:“你、你怎麼回來了?”
厲澤陽伸手將她樓在懷中,貼着她耳根低喃:“想你,所以回來了。”
聽着他性感的聲音,心跳都快要漏跳。
倪初夏擡頭望着他,笑着問:“說,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厲澤陽溫柔與她對視,沒說話。
“以前巴着你,讓你說想我都不說,今早受什麼刺激了?”倪初夏哼了哼,越想越覺得可疑。
“沒有,是真的很想你。”厲澤陽大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安靜自己懷中,下巴蹭着她的頭髮說着。
這樣低沉的話語,分外的溫柔。
倪初夏脣角不自覺上揚,伸手緊緊摟抱住他的腰,對他是別樣的依戀。
不管他回來是因爲什麼,只要回來就好。
厲澤陽先起牀洗漱,倪初夏坐在牀上傻樂了好一會兒,看到牀頭邊小型的氧氣機,擡手拍着腦袋。
待他從浴室出來,出聲解釋:“懷孕後期母體會供氧不足,所以,雲軒就把這個弄來了。”
男人深邃的目光,柔和地看過來,輕嗯了一聲,攥住她的手,帶她去洗漱。
雖然在他沒出差前,自己也是這麼被他照顧,但總覺得今早不太一樣。
洗完臉,倪初夏側身望着他,好一會兒,開口說:“澤陽,我有些事想對你說。”
厲澤陽再次攥着她的手出來,說道:“先下樓喫飯,有事等會說。”
倪初夏點了點頭,只好把事情暫時先壓下去。
下了樓,張嫂已經把早飯準備好。
瞧見倪初夏臉色不錯,鬆了口氣,“太太,您昨晚可把我嚇壞了,好在沒事。”
“昨晚?”
倪初夏眼中劃過錯愕,很多模糊的片段涌進腦海,偏頭望着身邊的男人,“你是知道我的情況纔回來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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