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人是哪種?”倪明昱笑。
“和前任糾纏不清的人。”寧婧微垂下頭,拉着他的手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但那些已經過去,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
像他這樣三十出頭,事業有成的男人,說沒經歷過感情都不會有人信。可正如她所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沒必要揪着不放。
況且,她清楚他對孟子怡的態度,這就足夠了。
“走吧,回家喫飯。”倪明昱沒再說什麼,摟着她往前走。
事情告一段落,寧婧回到事務所,按照要求與同事交接工作。
周傳洋接過她遞來的文件,問道:“辭職之後打算去哪高就?”
“會找份清閒一點的工作。”她自身的身體狀況,強度大的工作是做不了的。
“呵呵,還找什麼工作,直接歇在家裏讓老闆養着就是。”周傳洋笑嘻嘻看着她,語氣盡是調侃。
那日她暈倒,他可是把老闆的反應收在眼底,那樣關切的眼神,絕非是上司關心下屬會有的。事後她接連好幾日沒來上班,這不剛來上班,就是走離職程序的,私底下他們都猜測是老大不忍她加班當苦力。
寧婧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
她與倪明昱的事,目前事務所除任志遠外,並沒有人知道,現在被他這麼拿到檯面上說,有些心虛。
周傳洋伸手拽住她,“小寧,咱們也共事快半年了,你要真和老闆在一起,咱們大傢伙爲你高興,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寧婧被他那副討好的模樣逗笑,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很閒是吧?”
倪明昱推門而出,臉色並不好。
“沒,都忙着呢。”
周傳洋被他冰冷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鬆開拉着寧婧的手,秒慫。
那警告的眼神,意思太明顯。
要說剛纔調侃時還有疑惑,這下已經能確認。
寧婧瞧衆人都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轉頭朝他做了鬼臉。
還未走回座位,就聽他開口:“寧婧,來辦公室。”
待兩人一前一後進去,裝慫的人活絡起來。
“剛纔老大那眼神,分明就是警告傳洋別碰他的女人!”
“傳洋,你狗膽挺大啊,未來老闆娘都敢動手動腳。”
“靠,我後面的日子慘了!”周傳洋哭喪着臉,要知道老大這麼小心眼,他死也不會怵他啊。
“行了,你趕緊把手頭上的活做完,否則有你受的。”
“……”
不同於外面,辦公室很安靜。
寧婧站在桌旁,問道:“有什麼事嗎?”
男人向前走了兩步,目光幽深望着她,“沒事就不能找你?”
寧婧:“……”
誒,大爺毛病又犯了,得順着他來。
倪明昱又走了一步,見她桎梏在桌子與他胳膊中,低聲問:“爲什麼不說話?”
寧婧清咳,回道:“咳,剛纔周傳洋說肥水不流外人田,看好我和你在一起。”
“哼,他倒是有點眼見。”
倪明昱看了眼外面,繼而盯着她問:“不就是說話,拉什麼手?”
整個事務所裏,就屬周傳洋那小子最活躍,滿嘴跑火車他忍了,這次竟然敢上手。
寧婧看他一臉認真的質問,笑出了聲,握住他的手腕,問:“這算拉手?”
都說在成熟的男人,在愛情裏都會有像孩子的時候。
她覺得,此時的倪明昱就應了這句話。
男人冷哼了一聲,說道:“以後離那小子遠點。”
寧婧只顧着笑,沒回話。
哪知倪明昱反手擒住她的手,傾身將她壓在桌上,差點引得她尖叫。
寧婧佯怒開口:“倪…倪明昱,這裏是辦公室!”
男人那雙漂亮的眸子微眨,附耳道:“我又不會在這裏做,激動什麼?”
“……”
不正經!
寧婧已經氣得不想說話。
沒
得到她的回話,倪明昱偏頭精準含住她的脣。
男人無比耐心地用舌尖勾勒她的脣,像是要將她的所有,都牢牢記住。
寧婧也不像剛開始的被動,攀上他的肩迴應。
脣齒相依,纏綿悱惻。
驀地,天旋地轉,寧婧被他抱起身,以極爲曖昧的姿勢坐在他腿上。
寧婧輕拍他的胸口,“放我下來,等會…被人看見了。”
倪明昱收緊手臂,低頭問:“你怕什麼?還是覺得我帶不出去?”
聽了他的話,寧婧放棄辯解,認命地將頭埋進他懷中。
本想着她在裏面,該不會有人進來,哪知剛如此想,門從外面打開。
撞見兩人溫存,任志遠先是一愣,反應極快地把推出去,把門合上,嘴裏還念着什麼。
隔了一會兒,寧婧滿臉通紅出來,脣瓣微腫。
這時,即便當事人不說話,衆人也都明白。
“記得下次鎖門,這樣打斷你們我很有罪惡感。”
任志遠把門合上,笑看他:“還有,寧丫頭懷着孕,你也稍微節制點。”
“沒有下次!”
男人臉沉下來,不耐煩問:“什麼事?”
任志遠從公文包拿出文件,放到桌上,“你讓我查的資料,前些年他們大多住在米國,對外都是以兄妹示人,三年前突然消失,直到去年夏天回國,來了珠城。”
倪明昱翻看文件,問:“消失之前他們所在地發生過什麼大事?”
“這些我都留意調查過,大事倒是不少,但和他們有關的,怕是沒有。”畢竟,只是兩位華人,能掀起什麼風浪來?
“是嗎?”
倪明昱合上文件,打開桌上的筆電。
任志遠拖了椅子坐下,“你讓我查他們做什麼?難不成你還對孟子怡有想法?”
“呵。”
倪明昱陰冷一笑,擡眼看他,“去年夏天,正是全國公佈行業內排名的時候,很湊巧,名譽事務所與蘇南華天事務所不相伯仲。”
“所以呢?”
任志遠一頭霧水。
“我如果沒有記錯,三年前,WashingtonD。C地產大亨數億財產被轉移,至今是迷。”倪明昱在鍵盤上敲字,繼續說:“十年前,Y國也有類似的案件發生,還記得嗎?”
任志遠像是想起什麼,情緒有些激動,“你說的是當初咱們幾人合夥註冊公司,資產被騙的事?”
當年他們不過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各個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根本不知道社會的險惡,因此栽了大跟頭。
那會兒若不是有明昱的接濟,他怕就要在Y國街道上沿街乞討,或者被遣送回國。
“我特意讓Y國曾共事的人給我調出這起案件,與三年前的案例很相似,不過後者顯然更成熟。”倪明昱把筆電轉過來,點開文件夾,“這是從盛浩傑郵箱裏恢復的郵件,雖然他很聰明,利用軟件更換了IP地址,但還是敵不過陸斌的技術。”
任志遠一一瀏覽,越到後面,臉色越不好。
他與倪明昱相識多年,陸斌是誰,他是清楚的。
這些既然是他提供,就不會有錯。
所以,當年把他們逼入絕境的人就是他!
他不禁開始後怕,若當初明昱沒能留後招,或許他這輩子就在十年前玩完了。
“他接近我們是想舊計重施?”
“不,沒那麼簡單。”倪明昱低笑。
任志遠擦了額間的冷汗,“那……是想做什麼?”
若真如他調查那般,盛浩傑背後一定有同謀,那麼大的案子不是他們倆就能犯下的。
倪明昱不答反問:“若是給你十年時間遊走在各國商賈富豪身邊,該撈的錢差不多撈完的時候,你會怎麼做?”
任志遠沉默了片刻,看着他回:“撇清關係,找到庇護?”
“與其說庇護,倒不如說是替死鬼。”
倪明昱‘嘭’地合上筆電,起身穿上外套:“外面那些人,這段時間盯緊了。”
任志遠慎重點頭,透過雙向玻璃看着格子間,他們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別讓他失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