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華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當然，不是因爲害怕，而是那股好戰的衝動。
“可以。”
吳壞點燃一支菸，卻是一口沒抽，“不過也不急這一兩天，先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吧，一個月的訓練，倒也辛苦。”
“你的場子都被掃得差不多了吧？”
李豐華嘆氣，“連個桌球室都不放過，省城這幫人，太他媽喪心病狂了。”
吳壞點點頭，輕笑了一聲。
“再忍忍吧，我們失去的，一定會讓他們十倍還回來。”
“現在省城那幫人主要對付的，就是你和我，我們兩個是衆矢之的。他們現在肯定以爲你已經被騷擾得不堪其擾，瀕臨崩潰了。”
“齊羽對付唐氏失敗，爲了給他弟弟報仇，他現在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來除掉我。”
聞言，李豐華愣了愣，他的反應倒是很快。
“您是說，齊羽會聯合高虎他們，一起進入東海？”
吳壞看了李豐華一眼，“沒錯，他已經沒轍了，只有儘快除掉我，他們才能儘快吞掉東海地下圈子這塊肥肉。不然拖得越久，東海的地下圈子就越混亂，肥肉也會變成腐肉。那時候，就算他們吞併了整個地下圈子，也沒有多少好處可撈。”
聽完吳壞的分析，李豐華頓時冷笑起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還生怕他們不進來。”
“不然，我們還怎麼關門打狗！”
……
齊羽已經找上了高虎。
他帶着羅剛和閻猛兩個人，到了高虎養傷的那處竹林別苑。
“我真沒想到，齊少會主動來找我，盟友？”
坐在輪椅上的高虎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他並不怕齊家的人，因爲他背後還有金家這尊大佛罩着。
齊家跟金家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我爲什麼要跟你們結盟？有什麼好處嗎？還是吞併東海地下圈子以後，你們會把大部分的利益，讓出來給我高虎？”
高虎一直在冷笑，似乎想不通堂堂齊家大少爺，怎麼也會有如此天真的時候。
“高虎，你別太過分了！你現在只是個廢人而已，就算你不是，你怎麼敢對齊少這麼說話！”
閻猛坐不住了，起身指着高虎，言語間滿是威脅。
羅剛也是滿臉陰沉，起初齊羽來找他和閻猛的時候，他心裏就不太樂意。他們和高虎一直是競爭對手，什麼時候握手言和，還結爲盟友過？
“你他媽怎麼跟我老大說話的！你再說一句試試！”
姜明歪了歪頭，骨頭嘎吱作響，一副兇狠的模樣。
“閻猛，坐下！”
齊羽一臉冷漠，將閻猛拉了回來。
他看着高虎，平靜道：“高老大真不愧是省城地下圈子的梟雄，有勇有謀。是你故意放出消息，讓閻猛去找唐氏集團的麻煩，讓他去招惹吳壞。又讓羅剛去找李豐華的麻煩，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吧。”
齊羽的眼睛裏，不禁有了些憤怒。
如果不是高虎故意放出消息，引誘閻猛去對付唐氏集團，齊羽也不會去東海市，也就不會被吳壞打成殘廢。說起來，這高虎纔是罪魁禍首。
聽到齊羽的話，羅剛和閻猛頓時愣住了。
搞了半天，他倆竟然被高虎這癟犢子當槍使了！
“高虎！你個缺德玩意兒，我他媽跟你拼了！”
閻猛這暴脾氣，頓時又忍不住了。
但這次不用齊羽發話，羅剛就把他拉了過來，瞪着他，“消停點！還嫌老臉丟得不夠嗎，聽齊少的。”
閻猛哼了聲，只能又坐了回來。
“齊少真聰明。”
“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爲了吞併東海地下圈子那塊肥肉，自然要競爭，我做得有何不妥嗎？”
高虎一臉得意，連帶他身後的姜明都是一臉得意。
成王敗寇這個道理大家都懂，至少在這件事上，羅剛這幫人，確實是中了他高虎的計。
閻猛和羅剛氣得渾身發抖，但也是無話可說。
齊羽突然笑了起來，朝高虎豎起大拇指，“高老大厲害，齊羽佩服！有句話你說的不錯，我們都有共同的目標，那就是吞併東海的地下圈子。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和對手，那就是吳壞！”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從這一刻起，高老大和我們，是不是可以先握手言和，我們聯合起來，將那個吳壞趕出東海市再說！”
高虎沉默了，顯然有些被齊羽說動，似乎在仔細斟酌。
齊羽趁熱打鐵，“現在的形勢已經很明朗了，區區一個李豐華，根本就不足爲懼，只是羅剛就能打得他根本不敢還手。但爲什麼，我們做了這麼多準備，還是打不進東海市去，就是因爲還有個吳壞立在東海市。”
說起吳壞，齊羽本能地有了些陰影。
他深吸了口氣，“這個吳壞，簡直就是個妖孽，手段狠毒，心智過人。我和閻猛的計謀，全都被他識破了，就連我弟弟都栽在了他手上，我聽說高老大你，好像也是栽在他手裏的。”
高虎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臉色慘白起來。
他永遠都忘不了，吳壞是怎麼對他的。
“就連金家少爺金雨澤，傳言也是死在他手上。”
齊羽喉結滾動着，他彷彿是在敘述吳壞的光輝事蹟，“這麼一個可怕的人物，如果我們不聯起手來對付他，等他長成氣候，我們就更能把他扳倒了。”
“而且東海的地下圈子現在一片混亂，雖然是我們造成的。但如果我們不盡快吞併這些勢力，肥肉，終究會變成一灘爛肉。到時候，就算我們接手了整個東海的地下圈子，不管是誰，又能撈到多少好處？”
若是李豐華在這裏聽到齊羽的話，必然會大爲震驚。
因爲齊羽的分析，吳壞今天已經幫齊羽他們分析過了，幾乎是絲毫不差。
這場對決，彷彿是在比拼雙方的智謀和思維。
可要想取得勝利，還得看誰掌握的信息更多，更爲準確。
但最終的對決，依然是由雙方的力量來決定，到底誰強誰弱。強的，自然是勝的一方！
齊羽現在，就是在把省城這邊的力量擰在一起，大家同乘一條船，準備來個大進攻，將吳壞等人徹底打垮！
聽完，高虎徹底愣住了，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囂張。
因爲他心裏清楚，齊羽說得不無道理，甚至是很有道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擡頭看着齊羽，“如果打垮了吳壞，我們差不多也能全盤接手整個東海的地下圈子了。”
“到了那個時候，東海地下圈子這塊肥肉，又該怎麼分配？肥肉就只有一塊，但嘴巴，可不止一張。”
齊羽坦誠道：“那時候，就是我們省城自己人的爭鬥了。親兄弟不管關上門來怎麼打，但對外，必須得同仇敵愾纔行。現在就是我們同仇敵愾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暫時放下恩怨，先對付共同的敵人，再談我們的私人恩怨？”
高虎深吸了口氣，似乎在猶豫，在權衡利弊。
齊羽也不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高虎在做最後的決策。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高虎唯一的那隻還能活動的手，猛地一拍輪椅。
“好！齊少高瞻遠矚，我高虎，願意跟你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