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徹底讓嶽巖庭跌入谷底。
“那你還要我怎樣!”
嶽巖庭漲紅着臉,怒吼着,“我兒子死了!我兄弟死了!你告訴我,你還要我怎樣!”
若是在之前,他萬萬不敢跟寧家家主這麼說話。
但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寧家如果不來救他,他連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麼可懼的?
“你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寧凱冷哼道,“當初如果不是我寧家扶持你,你能成爲江南省的王?你在江南省再風光,也不過是我寧家養的一條狗,現在也敢對着你主人叫?”
聽到這話,嶽巖庭彷彿被雷劈了一般,徹底僵住了。
他知道自己是寧家養的狗,老早就知道了。
不光他是,龍爺也是,他們都只是北方這些家族養的狗而已。
在自己的地盤再風光,還是狗!
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便榨乾他們,現在他和龍爺,都變成老狗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便可隨意丟棄。
嶽巖庭清楚得很,這些年,他爲寧家掙了不少家業。但聽到寧凱的話,他心裏,還是有些心寒。
“在這個時候,您跟我說這種話,可真是叫我心寒啊!哈哈哈!”
嶽巖庭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頗有些心酸,“你是在逼我嗎?寧爺!”
寧凱聲音冷漠,“你在威脅我?”
“我想活下去!”
嶽巖庭咬着牙,“我爲你們寧家掙了這麼多錢,你現在要卸磨殺驢是嗎?你別逼我,如果我告訴吳家,你們寧家陽奉陰違,每年私吞了不少錢,你覺得,吳家會放過你們嗎?”
“嶽巖庭,你好大的膽子!”
寧凱終於被激怒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派人來殺了你!”
“我信!”
嶽巖庭冷笑,“我當然信,你們北方家族,什麼事情幹不出來。你可以試試,在我死之前,吳家一定會得到這個消息,吳天雄發怒,你寧家能活幾個?”
“孰輕孰重,寧爺你自己掂量吧,我只是想活着,爲我兒子報仇。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不管是寧家,還是龍爺背後的宋家,都是北方的大姓家族。但不管在哪個地方,又都是人喫人的社會,北方那個地方更是,喫人都不吐骨頭。
金陵吳家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家族,是凌駕於北方所有家族上面,真正的豪門巨頭!
許多北方的家族都要給吳家上貢,以保自家在生意上,或者是仕途上的順利。
如果吳家知道寧傢俬底下陽奉陰違,必定會徹查這件事,到時候,寧家肯定要完蛋。
若不是寧凱要卸磨殺驢,嶽巖庭也不想這樣,都是寧凱逼的。
“好,你有種!”
寧凱深吸一口氣,還是怕了,“告訴我你的方位,我馬上派人來接你。”
掛斷電話後,嶽巖庭心裏突然有些不安了。
他想了想,又給龍爺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龍爺沒有說話。
嶽巖庭也沒說話,倆人沉默了好一陣。
終於,嶽巖庭開口了,“老傢伙,這可能是我給你打的最後一個電話了,你我都給北方當了一輩子的狗,到頭來,只是別人隨便可以踢開的垃圾而已。”
“我們互相咬了一輩子,誰也沒落下好。你自己小心一點,宋家,可能要對你動手了。”
說完,嶽巖庭直接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也關機了。
……
此刻。
北方,寧家!
北方的家族,且先不分強弱,不分大小。
即使是最小的家族,投放在任何一座城市裏,那都是讓人仰望的存在。
所以爲什麼說,只要一提起‘北方’這兩個字,所有人都是談虎色變!
這些家族輕易不會出手,通常只會找代言人,比如嶽巖庭,比如龍爺這樣的人。
如果他們親自出手的話,必定會掀起萬丈狂瀾!
寧家大院很安靜。
此刻在書房裏,一箇中年人,正在書桌上練字。
都說看字如看人,這字寫得真是蒼勁有力,足以看出寫字的人,也是位不好惹的角色。
他一把撕碎宣紙,猛地一拍桌子,“一條狗,竟然敢威脅我!”
“家主,我早就說了,應該早點把嶽巖庭替換掉。”
此刻,一位頭髮斑白的老者,正恭敬站在一邊,跟寧凱說着話。
這位老者,穿着黑色中山裝,慈眉善目,大概五十多歲的年紀,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但若是有人拿他當普通老頭兒,並且覺得他好欺負的話,那那個人,絕對活不過下一秒!
凌道揚,寧家的大內高手,真正的武道強者!
“這兩年,他已經越來越不可控了。”
凌道揚搖搖頭,“就算他還忠心着,也是條老狗,再讓他坐鎮江南省,那塊盤子,遲早要被人給吞了。”
寧凱皺着眉頭,也是很惱火,“失策了,當初真應該聽你的。”
他想了想,眼裏閃爍着兇光,擡頭道,“凌老,得麻煩你親自走一趟了,其他人我不放心。這個嶽巖庭,留不得。”
凌道揚點點頭,神色卻有些憂慮,“殺他完全沒問題,別說他受傷,就是他沒受傷,我也能輕易殺他。但就怕,他真的會在吳家那裏說些什麼。”
吳家那座龐然大物,誰敢有半點得罪?
“呵呵!”
寧凱突然冷笑起來,“你真以爲他說的那點事,能拿捏住我嗎?你覺得吳家是相信一個每年向他們上貢幾個億的大家族,還是會相信嶽巖庭那條瘋狗?”
“我完全可以說他敲詐我,我不依,他就潑我寧家髒水。反正人都死了,吳家不至於爲這點事,白白不要那幾個億吧?”
聽到這話,凌道揚只是笑笑,“明白了。”
說完,他便走出書房。
寧凱冷哼一聲,揹着手,喃喃自語着,“嶽巖庭啊嶽巖庭,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還敢威脅主人,那你就別怪我無情了。”
全都混亂了!
漢東省混亂,江南省也混亂。
現在就連北方的各方勢力都開始亂了。
唯有一個地方不亂,那就是東海。
東海市好像沒有任何反應,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地上圈子該招商的招商,該發展的發展,該搞建設的搞建設。地下圈子更是一片和諧,秩序也變得越來越好,所有人的幸福指數,都在不斷提升。
除了二狗他們,好像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在東海城外,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
二狗他們帶着傷,依舊每天訓練,發了瘋似的訓練。
沒有嚐到甜頭的人,也許不會努力,但一旦嚐到了甜頭,人就會變得貪婪。二狗他們現在就是無比貪婪的狀態,他們渴望變得更強。
東海城外和嶽巖庭那一役,儘管大勝了,但他們也有不少人都受了傷。
吳壞對此,好像很是不滿意。
訓練場上。
吳壞望着渾身帶傷的二狗他們,陰沉着臉,許久都沒說話。
氣氛有些壓抑,二狗他們被吳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甚至誰都不敢喘個大氣。
這一次,他們確實有些狼狽了,居然這麼多人都受了傷。
“我對你們很失望。”
良久,吳壞開口了。
但一句話,卻是讓二狗他們羞愧到了極點。
說完這句話,吳壞就離開了。
“還他媽愣着幹什麼!沒聽到吳先生說的話嗎!”
二狗怒吼一聲,“都給老子好好訓練,真他媽丟人!”
瘋狂了!
所有人都瘋狂了!
吳壞只是一句失望,讓他們身上的痛和累蕩然無存。
所有人抓着身邊的人就開始暴打,把實戰演練直接上升到了真正的格鬥!
拳頭打在傷口,根本不痛!
摔在地上,根本不叫!
現在不拼命,下次就沒命!
這一次只是受傷,那下一次呢?
如果下一次遇上的,是北方的人,是不是直接就沒命了?
《吳壞唐詩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