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者的質疑，顧潔顯得有些不太高興。
在華國，真正會催眠術的人，少之又少，這些人幾乎都被上頭的人養起來了。
而她顧潔，更是華國催眠領域裏的第一人！
在這個領域裏，她說自己是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我確定！他肯定被我催眠了！”
顧潔不敢對老者不敬，解釋道：“能不能判斷一個人進入了催眠狀態，這是一個催眠師最基本的技能，我不會連這點都判斷錯的。”
“而且，以他的身份，他不會向任何一個普通人，泄露他在北境的職位。可是剛纔，他把他所任職的職位，全都告訴我了。”
老者又沉默了，這一次沉默，大概過去了半分鐘。
“那是因爲，他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他不怕泄露他在北境的職位和軍銜。”
老者重重嘆了口氣，“你被他耍了。”
顧潔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她被耍了？
這怎麼可能！
被催眠的人是吳壞，又不是她！
“絕對不可能！”
顧潔的語氣，十分篤定，“他是第一次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的身份？”
“因爲被催眠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老者的語氣，比顧潔還要肯定：“你的導師，格納斯的催眠理論，我也讀過。雖然我不精通催眠，但我相信，你肯定被吳壞催眠了。”
老者這番話，讓顧潔更加震驚了。
她可是國內的頂級催眠師，她怎麼可能會被吳壞催眠！
“師父，您是不是太多慮了？”
顧潔好笑道：“我承認他很厲害，在各方面都很厲害，甚至於他接受過專業的反催眠訓練，但你要說他能催眠我這個頂級催眠師，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您，這絕不可能！”
“你不服嗎？”
老者淡淡道：“那你看看牆上的掛鐘，再觀察一下你的辦公室，你會認輸的。”
老者的話，頓時讓顧潔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擡頭看向牆上的掛鐘，這個時候，應該是四點過幾分。
可當她看清掛鐘的時針和分針，所指的方向，頓時懵了。
三點半！
現在，居然是三點半！
顧潔揉了揉眼睛，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她反覆看了好幾遍，掛鐘上面顯示的，還是三點半！
她連忙點亮手機屏幕，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還是三點半！
“怎麼會這樣……”
顧潔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剛纔吳壞還在這裏的時候，明明是四點，吳壞說自己睡了一個小時的時候，她也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確實是四點。
怎麼吳壞一走，就變成三點半了？
難道時間還會倒流嗎？
顧潔頭皮都發麻了起來，她猛地回頭，看向自己的辦公桌上。
突然，她眼神呆滯住了。
之前用來催眠吳壞，摔碎的那個茶杯，此時竟然完完整整地放在她的辦公桌上，根本就沒有碎。
“我……我真的被他催眠了……”
饒是顧潔一百個不信，一千個不信，她現在，也不得不信了。
吳壞，從始至終都沒有被她催眠過。
被催眠的人，一直都是她！
“現在服了吧？”
老者竟然笑了起來，似乎早知道顧潔會是這個反應。
“師父，我……”
顧潔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帶着一絲挫敗感，彷彿馬上就要哭了。
“他怎麼可能會催眠我呢！”
“我可是最頂級的催眠師啊！”
老者嘆了口氣，淡淡道：“把你們見面的情況，說給我聽聽，哪怕是一個細節，也別漏了。”
顧潔擦了擦發紅的眼睛，連忙將所有的情況，都和老者說了一遍。
“那道關門聲，就是他解除你催眠狀態的指令。”
“至於你接受催眠的指令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因爲連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被催眠的。但能肯定的是，在你給他喝那杯茶的時候，你就已經被催眠了。”
“那杯茶，其實是你喝的，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茶杯，是不是有你的口紅印。”
聞言，顧潔連忙衝了過去，將那茶杯拿起來一看。
上面，果然有她的口紅印。
“你被他催眠，被問話的人，一直都是你。”
“在催眠狀態下，他已經把你的底細全都問了個遍，包括你害怕突如而來的巨響聲，你的童年陰影，他全都知道了。”
老者意味深長地笑道：
“現在，你知道你這個師哥的恐怖了吧？”
顧潔氣得嬌嗔起來：“師父，您怎麼也不安慰安慰我，老是在誇他！”
“你可不需要我安慰。”
“可是，他怎麼也會催眠呢？”
顧潔還是不敢相信，儘管她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而且他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催眠我，我可是接受過最專業的反催眠訓練，就算他能催眠我，我肯定能夠察覺到，可是我……”
顧潔有些說不下去了。
竟然有人在她最精通的領域裏面，狠狠打了她的臉。
如果不是老者提醒，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吳壞催眠了。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他是我最聰明的一個弟子。”
老者道：“吳壞的身世很複雜，他小時候受過很多苦，這注定了他的心智要比很多人都要成熟。他的智商，更是高達145，任何事情，他都懂得隨機應變。”
“更要命的是，他學東西很快。曾經在部隊裏面，他總共接受過48次心理治療，近20次的催眠治療。沒有人能真正把他催眠，但誰也沒想到，在被催眠的過程中，他已經把催眠術的理論全都學會了。”
“根據我的觀察，他在部隊接受的最後兩次催眠，被催眠的人，一直都是跟你一樣的催眠師。”
聽完老者的話，顧潔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學習催眠術，學了整整八年，八年如一日的學習理論，進行催眠實踐，纔有了今天的成就。
可吳壞，僅僅是‘被催眠’了二十次，就學會了催眠。
這已經不是用‘天才’兩個字，就能形容他的了！
顧潔甚至懷疑，給吳壞測試智商的人，到底出錯了沒有，吳壞的智商，真的只有145嗎？
確定不是245？
“他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顧潔眸子裏，突然閃過一絲亮光。
對於這個只見過一面的師哥，她是越來越好奇了。
“他是很厲害。”
老者淡淡道：“但同樣也很危險，他的性格很獨立，即使我是他的恩師，也掌控不了他絲毫。你已經失敗了，就不要再嘗試去催眠他了，他的黑暗面，是你無法想象的，如果你讓他感覺到了危險，他會毫不猶豫地除掉你，即使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弟。”
聽到老者的話，顧潔突然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師哥，真的這麼殘酷嗎……
“可是師父，您不是奉了上級的命令，在追查那筆錢的下落嗎？”
顧潔忍不住問道：“如果您不是懷疑師哥，爲什麼會讓我來催眠他，問出那筆錢的下落？以您對師哥的瞭解，那筆錢，是不是真的在師哥手上……”
老者又沉默了。
良久，他才說道：“我這是在幫他，如果一旦上頭察覺到不對勁，即使他立過很多的功勞，他很可能……也會被安上‘叛國’的罪名。”
老者沒有正面回答顧潔的疑問。
但他說的話，同樣讓顧潔感到恐懼。
叛國！
這可能是刑法裏面，最嚴重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