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
面具男子低頭看了一眼胸口上的血痕,又凝視着吳壞,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這個白髮青年,竟然能夠傷到他!
“來殺你的人。”
吳壞走到門口站定,宛如一座泰山,氣勢之沉穩,不驚不怒,不悲不喜。
看到地上那血流成河的屍體,還有被打傷的梁賢,他也絲毫不驚訝於這個面具男子有多兇狠。似乎在他眼裏,這面具男子再厲害,待會兒也不過是一具屍體。
“是麼?”
面具男不怒反笑,眸子裏閃過一絲毒辣。
“我先殺了他,再來收拾你!”
他低喝一聲,再次出手,衝向梁賢。
“是麼?”
吳壞同樣說了兩個字,帶着一絲不屑,聲音有一種由遠及近的感覺。
幾乎是瞬間,就到了面具男耳邊!
面具男子陡然一驚,猛地轉過頭,卻見兩塊石頭,又朝他激射而來!
“砰!”
“砰!”
他慌忙閃躲,兩塊石頭猛地射在石獅子上,瞬間碎成了粉末。可那石獅子,竟生生被打出了兩道讓人觸目驚心的裂痕。
面具男子再想動手,可梁賢面前,已經站着一個人了。
吳壞!
“你終於趕來了。”
梁賢猛地吐出一口氣,突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不知道怎麼的,只要吳壞一出現,他就放心了,接下來,不會再有人死!
死的,只會是面具男!
“你到底是什麼人!”
面具男子死死盯着吳壞,咬牙切齒地瞪着他。
而吳壞也在打量着面具男,尤其是那脖子上,兩朵清晰的黑色桃花,顯得極爲刺眼!
“我說了,我是來殺你的人。”
一股狂暴的殺氣,突然間爆發開來,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感覺到了那股猛烈的殺氣,彷彿讓人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動!
整個梁氏山莊,彷彿已經化作了地獄,而吳壞,便是那座地獄,要將所有人都拖進深淵般恐怖!
“梁賢的命,你帶不走。”
話音剛落,吳壞動了!
青石地板,猛地爆碎!
一塊一塊,接着爆碎!
太快了!
梁康他們,呆若木雞,根本看不到吳壞的身影,只能看到一道道殘影一晃而過。而瞬間,他們便發現,吳壞已經到了那面具男子跟前。
“轟隆——”
一拳打出,彷彿要擊破音障,要打破空間!
哪怕是梁賢,都不禁瞪大眼睛,他始終覺得吳壞的實力不止於此,可現在發現,他仍然是低估了吳壞真正的實力。
面具男子心頭一顫,也不敢大意,光看吳壞的速度,他便知道這白髮青年絕對是高手。
他同樣轟出一拳,不敢有任何保留,似乎要將吳壞一擊必殺!
“砰!”
兩隻狂暴的拳頭,猛地對撞在一起,面具男子的臉色,再次發生了變化。
“蹬蹬蹬!”
他狂退了七八步,一腳踩碎青石地板,才堪堪穩住了身形。可吳壞,根本沒有一絲動搖,依然如泰山般穩健,巍峨不動!
“不可能!”
面具男子有些失控地喊了一聲。
可吳壞,根本不給他緩神的機會,又是一拳!
一拳接着一拳!
轟!
轟!
彷彿寺廟裏的洪鐘被敲響一般!
梁康等人差點要給吳壞跪下來,他們根本就看不清吳壞出拳的軌跡啊!
他們只看得見面具男子暴退的身形,還有落空的拳頭!
饒是受了傷的梁賢,都看得目瞪口呆,大氣都未曾喘一個。
這等拳術,堪稱完美!
沒有過多的招式,沒有任何的花哨,全憑狂暴的力量,還有超出人體極限的速度!
任憑那面具男子花樣再多,他連觸摸到吳壞的機會都沒有!
整個院子裏,都只剩拳頭轟鳴的聲音,還有那洪鐘被敲響般的沉悶聲。
那一拳又一拳,好像根本不知疲倦的拳頭砸在面具男子身上,他面具之下的臉,早已經漲紅,彷彿渾身的血液,全都凝聚在了臉上!
“砰!”
吳壞再次轟出一拳,結結實實落在了面具男子的心臟上。
“撕拉——”
那張鬼面具,瞬間被震得四分五裂,吳壞收了拳頭,如同一杆標槍立在面具男面前,靜靜地看着他。
“你不是一直都在打探我的消息麼?”
“我圓你一個夢,讓你死之前看看我本人,帥嗎?”
吳壞似笑非笑,一向高冷的他,卻是什麼時候都能把玩笑開起來。
“你……”
面具男已經沒有了面具,止不住地鮮血從他嘴裏流出來。
“東海……那個王!”
面具男渾身一顫,旋即,臉上又露出了比上一秒更加驚恐的表情。
“不!你是北境……”
他一邊說着話,嘴裏一邊噴涌着鮮血,話說到一半,突然‘哇’地噴出一口黑血,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帶着你的答案,下地獄去。”
吳壞一巴掌按在他腦袋上,讓他跪了下去。
面具男子耷拉着腦袋,徹底沒了生息,當場斃命!
空氣,死一般安靜!
梁康他們,包括九大支脈的負責人,個個噤若寒蟬,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哪怕,這一切就發生在他們眼前,是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滅了這麼多人的兇徒,甚至把梁賢都打傷了的人,竟然當場就被吳壞的拳頭,打死了?
這個吳壞,就是他們之前要討公道,要報仇,要誅滅的那個人?
梁氏若是還堅持要報仇,恐怕現在,舉門上下,無一是活人吧!
“你要是……再晚來一步,就得替我們所有人收屍了……”
梁賢被人攙扶着,站了起來,臉色蒼白。
他看了一眼面具男的那張臉,沒有絲毫驚訝,淡淡道:“我知道他是誰。”
再看着地上那一具具屍體,他心裏有些難過。
這都是他梁氏的子弟,更是梁氏的未來啊。
吳壞也看了面具男子一眼,走過來,掰開他的腦袋,看了看那兩朵黑色桃花。脖子的兩邊,各有一朵,看來這些人,已經在漸漸浮出水面了。
“你們處理一下,厚葬他們。”
梁賢嘆了口氣,又咳嗽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吳壞,你跟我進來。”
他帶着吳壞,來到後堂,緩緩坐下,臉色依舊蒼白。
“是他,太祖散手的最後一個傳人,就是我之前給你說的那個。”
梁賢滿臉不解:“他叫凌鋒,我本以爲他在幾年前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是詐死。”
吳壞微微皺起眉頭,上次梁賢說的那個太祖散手的宗師傳人,就是這個人?
竟然是詐死?
“那天你來找了我之後,我就一直想不明白。”
梁賢嘆氣道:“明明他已經死了,他更加沒有收徒弟,怎麼可能還有人會太祖散手?所以我派人去他的老家查探,沒想到啊,真的是沒想到。”
自從他派出去的人,毫無音訊,他就知道,要出大事了!
“他爲什麼詐死?”
吳壞看着梁賢,“難道他就是黑色桃花?”
“不!他進了武門!”
梁賢滿臉凝重地看着吳壞,“他是武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