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雄和刑風他們,全都大叫了起來。
“砰!”
只是瞬間,吳壞頭也沒回,整個人猛地轉身,順勢一拳便朝着自己身後砸了過去!
對面那人,戴着白色面具,同樣打出一拳,跟吳壞的拳頭狠狠撞擊在了一起。
彷彿是鋼鐵碰撞,猛地發出巨響!
吳壞眸子裏,頓時殺氣滔天。
好強大的拳勁,比王山河,都要勝出幾籌!
兩個人猛地暴退而出,這一次,吳壞退了五六步才穩下來。
“既然來了,那就留下!”
他大喝一聲,正要再度出手,那個面具之人,卻是飛快抓住王山河,縱身一躍,直接逃離了現場。
那速度之快,很快就沒了影子。
“別追!”
見吳壞拔腿就要追出去,吳天雄連忙喝道:“別去追他!”
那個人這麼厲害,居然能把吳壞擊退,現在追出去,不明智。
吳壞停住腳步,看着大門外面,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直到現在,他的拳頭都還有些發麻!
那個人,比王山河還要強大,甚至……比王山河要可怕太多!吳壞以爲王山河就是武門背後那個人,現在看來,不是。
“那個戴白色面具的,纔是!”
吳壞沒想到,掌控武門的人,竟然隱藏得這麼深。
他撬動整個北方,掀起這麼多風浪,竟然都沒讓那個人暴露出來,直到現在,吳壞都還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但剛纔的交手間,吳壞能夠確定,剛纔那個人,就是武門的掌控者!
那個人的實力,不弱於他,也只有這樣的實力,才能重創他的師父祁天道!
還有剛纔那一拳,竟然也是殺拳的拳法,跟他出自一脈。
就連王山河的拳法,也是殺拳,這太奇怪了。
“果然是他,他真的又來了!”
刑風嘆了口氣,有些擔憂吳壞的安全:“你還是別去追他,那個人很狡猾,小心有詐!”
吳壞轉頭,看着刑風:“剛纔那個人,真的是武門首領?”
“應該是他,如果他不死的話,沒有第二個人有資格掌控武門。”
刑風點了點頭。
“他的真實身份是誰?”
“不知道,沒人知道。”
吳壞的臉色又凝重了,連刑風刑火他們這些老前輩,竟然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那個人,難道這麼神祕嗎……
“你的拳法,跟殺拳一模一樣。”
刑風看着吳壞,神情又激動了起來:“是你師父祁天道指點的吧?”
吳壞點了點頭,看來這兩人,也認識他師父。
不過剛纔聽王山河說,自己身上的拳譜,是吳天雄給的?
這是怎麼回事?
在吳家那幾年,吳天雄可沒給過他任何東西啊,除了錢。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咳咳——”
吳天雄似乎還沒緩過來,劇烈咳嗽着,懷裏的霍苗苗,此刻也醒了過來。
剛剛就差那麼一點,他們就死在王山河手裏了!
幸好……吳壞趕來了。
此刻,吳天雄望着吳壞,嘴脣蠕動着,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麼多年了!
他只見過吳壞一次。
那一次,是在東海,吳壞跟他大吵了一架,甚至還派人開車來撞他。
而這一次,吳壞又是來救他的,救了整個吳家。
“你……不是希望我死嗎?”
許久,吳天雄開了口。
“是啊,我現在也想殺了你。”
吳壞冷冷道。
吳天雄苦笑了一聲,從容閉上雙眼。
如果吳壞要殺他,他不會反抗,不會責怪,甚至一句話也不會多說。
“不!你不能這麼做!”
霍苗苗卻是急了。
“吳壞!你不能殺你爸爸,他沒有對不起你們母子,他真的沒有……”
“你別說話!”
吳天雄喝道。
“我一定要說!”
霍苗苗流着淚,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不可能眼睜睜看着吳天雄去死,而且還是死在自己兒子手上,她絕不能允許這樣的悲劇發生!
“當年發生的事,跟你知道的,根本不一樣!”
霍苗苗看着吳壞,邊說邊哭:“你爺爺雖然阻攔過天雄娶你媽媽,但最終還是妥協了,可當時吳家突然出了一件大事,面臨生死存亡。你媽媽爲了保護你爸爸,她自己要走的!”
“她愛你爸,愛到了骨子裏,可她要是不走,不讓天雄娶我,不讓吳家和霍家聯姻,吳家的人,都得死!包括你!”
吳壞心中一顫,看了吳天雄一眼。
“這是一個悲劇,也是逼不得已。”
霍苗苗哭着道:“我知道你們母子倆受了很多苦,可天雄又何嘗不是,他娶了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揹着拋妻棄子的罵名,讓你誤會了一輩子,他也不想的!”
尤其是霍苗苗那一句,他娶了一個根本不愛的女人。毀了他一輩子的幸福,也毀了霍苗苗一輩子的幸福。
霍苗苗,又做錯了什麼?
吳壞沒說話,只是看着吳天雄。
他忽然發現,吳天雄好像老了,連頭髮,也白了許多。
“那我這隻手呢?”
吳壞伸出自己的左手,揭開那隻黑色指套,露出半截斷指。
他看着吳天雄,即使說到他最痛的地方,他臉上仍然沒有什麼表情:“我這根手指,當年是他親手斬斷的,這個,他要怎麼解釋?”
看到那半截斷指,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吳天雄更是顫抖個不停。
這世上,沒有哪個親爹,會這麼去對待自己的親兒子。
可他吳天雄,卻是做了!
還是他親手做的!
“說啊。”
吳壞冷笑起來,好像根本就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我當年那麼悽慘,被吳天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親手斬斷了手指,將我趕出吳家,好幾次差點活不下來。”
“你們告訴我,一個做父親的,爲什麼能狠到這種地步?”
吳壞每說一句,吳天雄的心裏就抽搐一下,無比疼痛!
“吳壞,是、是應龍的錯!”
霍苗苗哭着道:“是這個孽障,他誣陷你,我們都已經查清楚了。你要怪,就怪我霍苗苗教子無方,怪應龍心術不正,坑害你這個大哥。”
“等他回國,我一定讓他跪在你面前,哪怕你要親手剁下他一根手指,我這個當媽的,都不會怪你分毫!”
“沒有這個必要。”
吳壞搖頭:“當年的事情,我的確是被冤枉的,但我計較的,不是被吳應龍迫害。而是,他!吳天雄!”
“他爲什麼不相信我!他爲什麼,要這麼狠心,居然把刀……”
說着,吳壞的胸口劇烈起伏,臉上的殺氣,似乎又要發作。
刑風和刑火兩個人,渾身都顫抖了起來,如果吳壞要殺吳天雄,今天怕是沒人攔得住他。
霍苗苗更是害怕起來,她以爲說出了當年的真相,吳壞就會原諒吳天雄。
可她忘了……當年吳天雄,親手剁掉了吳壞的手指,這件事,連她當時都有些意外。她當年甚至還責備過吳天雄,不應該對吳壞這麼狠。
可吳天雄什麼都不說,從那以後,也根本不讓吳家任何人再提起吳壞的名字。
這麼多年,她快把這件事給忘了,現在吳壞又提起,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幫吳天雄圓過去了。
“吳壞!”
吳天雄喉嚨一哽,老淚縱橫,“這天底下,沒有一個父母,會對自己的孩子這麼狠心。我當年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一開始,就知道。”
“你是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孩子,你怎麼可能做出那種齷齪的事情?”
“那你到底是爲什麼!”
吳壞怒吼一聲,身子都在發抖,臉上的憤怒,好像發狂的獅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當年那麼做,是在保護你,我是故意讓你離開吳家。”
吳天雄道,“原因,我暫時不能告訴你,這是一個更大的陰謀,牽連很廣。我知道你聰明,也許我給你一個提示,你就能明白。但我不能告訴你,因爲我告訴你,後果真的很嚴重。”
“你相信我,我吳天雄就算再沒有人性,也不可能……對自己的親兒子,下那麼毒的手!”
吳壞聽完,整個人愣在當場。
又是陰謀?
到底是什麼陰謀,非要逼得吳天雄剁了他的手指,將他趕出吳家?
是什麼陰謀,讓吳天雄狠得下心,讓他孤身一人流落在外,好幾次差點死了!
可看吳天雄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是在說謊。
吳天雄是個聰明人,更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能讓他到了這個時候都不開口,應該……真的是大事。
吳壞戴好指套,臉上又恢復了冷漠。
他不說話,就站在那兒,似乎在想着什麼事情。
此時院子裏的氣氛,十分壓抑,誰都沒敢再說話。
吳天雄說完了剛纔那些,好像解脫了一般,如果吳壞還是要殺他,他心甘情願……死在自己兒子手上。
“拳譜是怎麼回事?”
良久,吳壞又開了口,好像剛纔的對話,從來沒有出現過。
“拳譜,的確是天雄給你的,那是你們吳家的傳承之物。”
刑風道:“不過不是直接給的你,他給了你師父祁天道,讓祁天道指點你,傳承拳譜上的東西。武門那個掌控者,也一直在尋找這一頁拳譜,一直都沒有放棄過。”
“只是,王山河那狗東西,得知了吳家有那一頁拳譜,他想獨吞,就向武門首領隱瞞了這個消息。”
“其實,他也是武門的人!二十年前,他就是了!”
《吳壞唐詩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