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哪怕是普通的小區樓房,沒有個兩三百萬,也買不下來。
只是,這種普通的居民樓,也就普通人來住,有錢人是不會住這種地方的。
只有豪宅別墅,四方宅院,才符合有錢人的品味。
而像秦剛這樣,有着滔天權勢,甚至能一手遮天的人,更不屑住這種地方。
可他一家人,都居住在這裏。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越是到了他這個高位,越是要學會樸素,更要懂得低調。
至少在他退休以前,豪宅豪車,都和他沒有關係。
等他退休之後,那纔是他享受金錢的時候,只是在那以前,他要處理好很多事情。
而頭等大事,就是從吳家那裏,拿到他想要的東西,而後徹底抹除吳家!
彼時。
客廳裏。
看着秦剛有些蒼白的臉色,陶瑩有些擔憂。
“你這病啊,每年都得發那麼兩次,請了多少名醫也治不好,是不是工作太勞累了?”
陶瑩嘆了口氣:“以你現在的地位,很多事都不用親力親爲,就交給下面的人去,難道不行麼?”
“都是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秦剛笑了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等過幾天,它自己就好了。”
在家不談公事,他只想好好陪陪家裏人。
只要在家,沒人能看到秦剛殺伐狠戾的那一面,他就像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和藹可親,溫柔儒雅。
當年,秦家滿門被滅。
他出差在外,才躲過了那一劫,他成了秦家唯一的活口。
秦剛根本不知道,當年自己的家人,爲什麼會無端被人殺害,直到他翻出了父親留下的筆記,才知道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痛失家人的他,後來重新娶了一個妻子,他格外珍惜自己的家庭。
他其實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
可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有人要殺他,不僅要殺他,還要讓他秦家絕後。他要保住秦家的血脈,就只有步步高昇,一步一步,爬到最高的位置。
只有這樣,這普天之下,纔沒有敢動他秦剛的人!
“我最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都是在說你的不好,聽說還有人想對付你。”
陶瑩皺起秀眉,有些生氣:“你說你爲了華國的發展,做出了多少貢獻,這些人就知道跟你針鋒相對,處處抹黑你,你倒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聞言,秦剛只是笑笑。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他淡淡道:“入了這一行,做多錯多,不做也是錯,那些人的嘴臉,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但只要我秦某人還活着一天,他們就永遠別想在我手底下翻起什麼大浪。”
正說着,秦雲霄回來了,一臉着急的樣子,似乎有重要的事要跟秦剛彙報。
但看到陶瑩也在家裏,他沒有說。
“媽。”
他點了點頭。
“這孩子,這麼着急,是不是有公務上的事要跟你爸說?我知道,機密嘛,那你們去書房談。”
嫁給秦剛,陶瑩早有覺悟了,只是她還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兒子:“不過也要注意身體,你跟你爸一樣,有家族遺傳病,尤其是發病的時候,你還是不要太過於勞累了。”
“是,媽,我知道,您不用擔心。”
秦雲霄臉色發白,臉上全是虛汗。
兩父子沒有說話,直接去了書房。
關上門,秦剛臉色有些難看,瞪着秦雲霄:“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有事不要在家裏說,不要讓你媽擔心!”
“可是爸……”
秦雲霄一臉憋屈:“我又發病了,我難受,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抓了吳天雄的兒子,您快讓他把藥送過來啊!”
“這一次,我們說什麼也要讓他把藥方交出來!”
他還這麼年輕,他不想自己的命,被一個外人攥在手裏!
如果哪天,吳天雄沒有按時送藥來,他會死的!
秦剛看了秦雲霄一眼,沒有說話,眸子裏閃過一絲愧疚。
秦雲霄是無辜的,他秦剛,又何嘗不是無辜的。
如果不是當年,他的父親,和其他三個人,爲了一批黃金,主動往自己體內注射了病毒,他和秦雲霄,根本不會有這個病。
秦剛嘆了口氣:“這一次,我一定會逼他把藥方交出來,有了藥方,說不定我們能研製出真正的解藥,徹底清除體內的病毒。”
他一直懷疑,吳天雄有真正的解藥,可以完全清除他體內的病毒,只是這隻老狐狸,一直不肯交出來,就想敲詐他。
“爸,那吳應龍怎麼處置?”
秦雲霄嘆了口氣。
“殺了。”
秦剛面無表情道。
“殺了?”
秦雲霄目瞪口呆:“他可是吳天雄的親兒子!”
“爸,您開什麼玩笑?”
殺了人家親兒子,吳天雄還會交出藥方嗎?
他恐怕連解藥都不會再給了!
“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秦剛捂着胸口,咳嗽兩聲,緩緩坐下:“你以爲吳天雄很好對付嗎,那隻老狐狸,我雖然可以隨手捏死他,甚至是他的全家。但他手裏,同樣握着對我們非常重要的籌碼。”
“他就拿着那個籌碼,一直威脅我們,甚至他死後,他的下一代,還會用這個籌碼來威脅你,威脅你的後代。”
秦雲霄皺着眉頭,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
可沒辦法,吳天雄一旦交出所有的籌碼,他父親秦剛,一定會徹底莫除掉吳家人,抹除這個祕密。
如果他是吳天雄,他肯定也不會把籌碼交出來。
“如果我們抓來吳應龍,只是囚禁他,吳天雄也根本不會傻到把籌碼交出來。”
秦剛又咳嗽了兩聲,臉色越來越白:“交出籌碼就等於是死,他寧願讓吳應龍死,也不會讓整個吳家都滅亡,所以用吳應龍來威脅他,這根本沒用。”
“只有處死吳應龍,敲打敲打他,讓他知道,主動權在我們手中,給他一點壓力,他纔會把籌碼交出來。不然的話,他吳家人,只有一個接一個死去,直到整個吳家,只剩他一個人。”
秦雲霄聽着,眉頭漸漸緩和,表情旋即也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那我現在就去處死他兒子!”
“去吧。”
秦剛擺擺手:“你注意安全,現在吳壞已經認祖歸宗了,這個人非常危險,比當年滅了我秦家的那個人,還要危險,你千萬不能落在他手上。”
“他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是!”
秦雲霄點了點頭,正要離開。
忽然他又停下腳步,忍不住問道:“爸,當年滅了四大豪門的那個人,您查出來他是誰了麼?”
這個人,就像一個瘋子,不徹底讓秦家絕後,他是不會罷休的。
如果不是秦剛位高權重,恐怕他們兩父子,現在也早就被滅了。
“這件事,你不用管,也不要多問。”
秦剛看着他:“知道多了,對你沒有好處,我可能……有機會參加下一屆的競選。這些事,會影響到我,所以不該問的,不該說的,你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了。”
“是!”
秦雲霄不再多問,轉身出了書房。
良久,秦剛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
每當他發病的時候,他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以他這樣的身體,如何能當選下一屆的……
目前最重要的兩件事,就是治病,而第二件事,就是當年滅了秦家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身份,他已經查了很多年了,心裏多少有了些猜測。
現在,正是驗證他猜測的時候。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查得怎麼樣了?”
“大先生!”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無比恭敬:“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快說!”
秦剛猛地皺起眉頭。
那個人,滅了他全家,這是血海深仇!
“他資料檔案裏,所填的生父那一欄,是假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的生父,他的生父,姓吳,本名吳風。”
掛了電話,秦剛整個人都暴怒了起來。
“果然是你!”
他一拳打在牆上,鮮血直流:“我被你騙了好久啊!”
《吳壞唐詩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