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確實就在不到一個月前啊。”和馬在她後面下了車,“不過上次祭典被突發事件打斷了,都沒好好逛過。”
美加子轉身,一臉不解的看着和馬:“我有好好逛哦,把攤位都玩了個遍。”
和馬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因爲祭典那時候他正在和妖魔鬼怪死磕。
美加子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了,露出尷尬的表情:“呃,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去一下社辦居然還會碰到那種事啊。我要是知道肯定就過去了,我這麼健康,病原體什麼的肯定碰到我就死了。”
和馬聳肩:“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事實上我也更喜歡一個人單挑強敵解決問題,美加子你只要繼續沒心沒肺快快樂樂就好了。”
“這樣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走吧,和馬馬。”說着美加子就抱起和馬的胳膊,拉着他往神社走去。
玉藻小聲對自家司機吩咐了兩句,然後也跟上他們的腳步。
和馬能聽見玉藻用非常低的聲音說:“我讓我的司機開車繞着神社兜圈了,如果有什麼發現他會盯緊的。”
自從玉藻知道和馬有順風耳之後,她就經常用這樣的方式來向和馬傳遞信息。
旁人看來她只是在喃喃自語,實際上是在說給和馬聽。
和馬回頭瞥了眼玉藻,美加子也跟着一起回頭,然後她調侃道:“玉藻好像和馬的小姓耶!”
日本所謂小姓,指的就是大名的侍童,大部分是男的,有時候是男生女相的男的,偶爾是長得比較英氣的女性。
玉藻笑道:“桐生主公務必玩得盡興,其他雜事交給小的就好了。”
“哦哦,不愧是玉藻,很有大河劇的風味。”美加子豎起大拇指,“那我就不客氣了。”
和馬看了眼玉藻,然後又聽見她在小聲說:“你可是在福祉科技的重點關注名單上,他們看到你出現,估計會陣腳大亂,我想等他們自己露出破綻就好了。”
其實和馬也是這麼想的。
美加子忽然闖進福祉科技的設施的事情應該已經被上報了,福祉科技現在肯定非常警戒。
等他們終止實驗,開始轉移設備和人員啥的,很容易就能抓住他們的馬腳。
當然如果福祉科技的能力低下到沒發現自己的死對頭已經進了試驗場,繼續進行實驗,那和馬還挺想看看他們準備怎麼預設情景人工引發刻奇。
和馬想着這些的當兒,美加子拽着他開始爬神社的階梯。
比起深山裏的美泉神社,大楠神社的階梯要短得多,神社前的廣場上大多數攤位已經開張,還有少部分尚未營業。
大概是因爲今天還不是千燈祭正式開始的時候,有些店鋪還在準備中。
美加子興奮的喊:“有撈金魚的攤!我們去吧!”
“你又打算用拍子敲暈金魚?”和馬拽住就要往那邊去的美加子,“別吧,人家出來賺點錢不容易。”
“你居然幫奸商說話!他們故意把拍子的面弄得那麼薄,然後又往水裏打了更多的氧氣讓魚更有活力,結果就是魚輕輕一掙扎拍子就破了。我是在制裁奸商而已啊!我可是俠客呀!”
“我餓了,我要喫炒麪。”美加子立刻改變了主意,接着她一邊嚷着“炒麪”一邊拽着和馬向炒麪攤走去。
和馬雖然被美加子拽着,但依然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確實注意到了一些正在關注自己的可疑人。
這些人全都穿着祭典工作人員的服裝。
這種地方祭典,一般是由作爲神社主體的宗教法人和當地的自治機構聯合舉辦。
地方上的自治會、旅遊促進會甚至區公所都會出人過來幫忙,所以工作人員成分都挺複雜的。
有時候當地的極道作爲地方自治團體的一員也會參與祭典的舉辦,並且負責維持祭典秩序。
沒錯極道在日本政府的劃分裏,也算地方自治組織的一種。
所以祭典工作人員裏有些奇奇怪怪的人本來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但是這些人隔着大半個廣場關注着和馬,這就很奇怪了。
此時來參加祭典的人已經不少了,忽略了那麼多顧客,單單來關注和馬,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福祉科技果然在這邊計劃着什麼。
可惜他們離得太遠了,和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如果能若無其事的靠近一些,偷聽到對話,說不定可以掌握更多的情報。
炒麪攤已經近在眼前,空氣中已經能聞到炒麪的香味。
但美加子忽然把和馬拉向旁邊。
和馬本以爲美加子發現了什麼狀況,然後發現美加子把他拽到了賣章魚燒的攤子跟前。
“章魚燒一份!”美加子伸出一根手指大聲點餐,“要放多點醬料!”
“好嘞。”做章魚燒的大叔用濃厚的九州口音回答道。
和馬看着章魚燒攤位,忽然想起自己上輩子來日本旅遊的時候,去一家所謂的章魚燒百年老店喫過章魚燒。
那個店的大將,每出一板子的章魚燒都要非常賣力的大喊些什麼,然後店裏的其他人會呼應着一起喊,顯得非常有精神。
這邊好像就沒這麼多窮講究,大將很安靜,用嫺熟的手法飛快的把板子上的章魚燒翻個,一眨眼整整一板的章魚燒就全翻完了,他從中挑了六個裝進盒子裏,然後拿起裝醬的瓶子,豪爽的往盒子裏一頓灌。
“來,給你,醬多的!”大叔把盒子塞進美加子手裏。
“這麼多醬,真棒。”
“我對好看的小姑娘一向有求必應。”大叔說着瞥了眼和馬。
美加子則發出“誒嘿嘿”的笑聲:“和馬你聽到嗎,大叔說我好看耶。”
和馬一邊掏錢,一邊迴應:“他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啊。”
“嘿嘿嘿,”美加子一邊笑,一邊用竹籤紮起一個章魚燒塞進嘴裏,然後馬上就吐了出來,“哦,好燙好燙!”
大叔發出爽朗的笑聲:“小姑娘你的喫法我很欣賞啊,很豪邁,有我們關西人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