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咳嗽了一聲。
日南莞爾一笑,一邊靠向和馬一邊說:“知道啦,早安吻……”
和馬打斷她的話:“大柴美惠子昨天跳樓死了。”
日南直接僵住了。
昨晚和馬得到消息趕去現場的時候,日南已經睡下了,就沒叫醒她。
日南:“死了是……”
“從自家陽臺跳下,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沒氣了。”和馬看着日南,沉聲道。
日南蹣跚了兩步,就近靠在冰箱上:“怎麼會呢?這個什麼日向公司,不是一直以來沒有搞出過人命嗎?怎麼會突然就有人死了呢?”
和馬:“大柴美惠子,很有可能會被定性爲自殺。我昨天在現場,沒看到任何能證明她殺的線索。當然,不管是我還是現場調查的地方警署刑警,都覺得這不可能是自殺,但沒有硬性的證據。”
日南:“沒有硬性的證據就不能起訴嗎?”
“是啊,你要起訴,最起碼要確定起訴的對象是誰吧?也就是說,至少要找到嫌疑人,然後才能考慮起訴的事情。但是大柴美惠子這個事情,完全沒有指向嫌疑人的證據。”
“但是她又不可能是自殺?”日南接口道。
和馬點頭。
然後和馬在日南的臉上看到了彷彿恐懼具現化一般的表情。
“那我會不會也突然跳樓啊?那個犯人能這樣弄死大柴,就能弄死我!我會不會……”
玉藻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日南身邊,按住她的肩膀,強行幫她止住身體的顫抖。
“不要緊的,雖然神祕衰微了,我的護符效果減弱了,但是敵人的法術也減弱了,所以護符應該還有效。”
日南怔怔的看着玉藻:“什麼護符?”
和馬:“她不是給我們所有人一人一個御守嗎?應該給了有幾年了。”
玉藻點頭:“嗯。”
日南輕拍額頭:“我不知道扔哪裏去了!”
“沒關係,我再給你一個好了。今天你就請病假吧。明天帶着護符,就不用擔心突然中邪跳樓了。我這邊會想辦法調查一下是誰在現在這個神祕衰微的時代,還在用神祕側的手段殺人。”
和馬:“你準備找人借個風水大師借個羅盤然後去現場調查?”
玉藻微微一笑:“當然不是啦。我會問問現在隱藏在東京內像人類一樣生活的妖怪,看看最近有沒有人日子過不下去了,或者日子突然闊綽起來。”
和馬咋舌:“從這方面入手啊……”
“順便確認一下那些老朋友裏,還有多少還健在。”玉藻補了這麼一句。
然後一下子就冷場了,因爲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接這一句。
還是阿茂打破了冷場:“神祕側的事情先放一放,兇殺的調查也交給師父,以師父的刑偵天賦,說不定能找到什麼證據。而你,日南,你要不要僱傭我來起訴日向公司?”
日南愣了一下:“僱傭你?”
“是啊,我已經是正牌律師了。我昨天看完了日向公司過往案件的庭辯記錄,我覺得我能戰勝師兄們的詭辯。”
終於,她看了眼和馬,然後開口道:“說實話,我……很想扭頭逃跑,畢竟已經有人死了。我和這個道場的大家不一樣,我以前沒有經歷過這種危及生命的狀況……”
千代子:“我也沒有啊——我被綁了一次,但是那次我全程睡大覺,雖然中途又是顛簸又是被沉水裏還被老哥做了人工呼吸,但是我個人完全不知道。”
和馬:“人家說嚴肅的話的時候別打岔。”
“你覺得我這是跟誰學的?”千代子翻了翻白眼,閉上嘴不說話了。
而日南流暢的撿起被千代子打斷的花頭:“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些危及生命的狀態,雖然也有一起經歷過事情,但是在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之前,事情就結束了。
“用現在流行的通信跑團來打比方吧,師父你們的角色卡,都是經歷過各種傳奇事件,牛逼哄哄的角色,而我只是個村民A。”
和馬:“村民A可不會有這麼好看的角色立繪啊。”
千代子:“別人說正事的時候別打岔。”
和馬跟千代子互相瞪視着。
日南繼續道:“雖然我是比較好看啦,但是你看,在我們這個到場好看都氾濫了,我們這裏是個妹子就大胸細腰長腿。”
晴琉彷彿故意卡點一樣拉開餐廳門。
日南:“額……總之,我一直以來,就是個混在一羣傳奇角色裏的路人角色一樣,說實話,這次的事情,我很像像個路人一樣的應對,躲起來,縮進自己的窩裏,不再去招惹可怕的敵人。畢竟我怕死,我人生還有很多樂趣沒有體驗過。”
和馬輕輕點頭,正想說“你想逃跑就逃吧我們不會笑你的”,就看日南深吸一口氣。
“但是,”日南看着和馬,“如果這裏選擇了逃跑,那我就永遠和你們在兩個世界了。”
和馬:“逃避不可恥,沒人會笑你的,也沒有人會把你當外人。”
“可那樣是不行的。”日南里菜看似堅定的說,“我不能一直在遠處羨慕的看着你們,我得加入你們,成爲你們的一份子。”
和馬默默點頭,這時候他注意到玉藻正悄悄對自己使眼色,看起來是在問“她的靈魂有變化嗎”。
和馬確認了一下日南的頭頂,沒有詞條。
日南可能確實下了決心,但是這個決心含金量不夠。
於是和馬輕輕搖頭。
玉藻咋舌。
而日南還在繼續抒發自己的想法:“師父總喜歡說,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所以這次我也勇敢一回。
“而且,雖然我跟大柴美惠子的關係不算多好,但是我剛加入公司的時候,是她負責指導我的,我進公司第一天,她爲我泡了一杯咖啡。就衝着這個恩情,我也應該繼續追究下去。
“我能做到的事情不多,想了想去,就只有繼續追究日向公司這一條了!所以,請讓我僱傭你吧,池田先生!”
阿茂點頭:“好。那麼我現在就回去準備起訴文書。”
說完他狼吞虎嚥的把面前盤子裏的東西扒拉完,噌的一下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