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東京教劍道 > 142 憋出來了,你看這不是憋出來了嗎
    山田皺着眉頭,擡手扣了扣他腮幫子上的痦子:“你是內行,我也不跟你廢話了,買這些合同,我們也是花了真金白銀的,雖然這個合同最後我們能收回的錢不多,但是那也是錢啊。”

    白鳥冷笑一聲:“得了吧,那個破舊的一戶建,能值幾個錢?我沒見到渡邊家的女眷,但是就算她們都國色天香,那也賺不了幾個錢啊。”

    山田:“帳不是這麼算的,我從銀行那邊打包買來的壞賬,每一個都有這樣那樣的可憐之處,我放過了一個,那第二個呢?你救了渡邊一家,其他人你救不救?你不救,那我就要問你了,爲什麼?渡邊一家爲什麼這麼特殊?”

    和馬:“因爲渡邊一家,和我有點關聯。”

    “所以,你從一票不幸的人中,選出了一個天選之人。”山田說完,擡起手,慢慢的鼓掌。

    和馬:“你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吧。”

    “不,我很贊同這種做法,因爲這個做法和我們極道很像,像極了。在我還在一線做暴力征地的時候,我曾經放過了一戶人家,僅僅是因爲那一架的小崽子給了我一顆橘子。

    “那是個很勇敢的小子,在我們凶神惡煞的找上門的時候,勇敢的遞出了橘子,同一時間他家的大人連話都不敢說。

    “你的行爲,和我難道不是一樣的嗎?因爲自己的興趣,就改變別人的命運,你不比我們更高尚——除非!”

    山田擡起手,指着和馬的鼻子:“除非你把我手裏握着把柄的窮人們都救了,那我敬你是個英雄。”

    和馬有那麼一瞬間,想接一句“那就這麼辦吧”,然後把整個事務所都砍翻。

    但是白鳥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別衝動,年輕人,別中他的挑釁。你要真砍翻了他們,明天你就會成爲報紙頭條。記住,他們現在除了是極道,還是合法的商人。”

    和馬撇了撇嘴。

    這時候白鳥又說:“如果你有辦法把他們從銀行拿到的文件原件,尤其是那些蓋了印章的原件拿走,那他們也就只能作罷了。”

    山田笑道:“確實,因爲原件這東西,就算是用了西芝最新的打印技術,也沒辦法百分百弄得跟原來一樣,還得請專業的造假專家手繪。”

    和一般人的印象不同,相當長一段時間最厲害的製假方式其實是手繪。

    蘇聯出過一個能手繪盧布的強者,靠着自己手繪的盧布就挖祖國牆角,只不過後來他變懶了,只畫一面,然後把假盧布疊在一起給別人,最終露陷。

    另外還有個中國人曾經手繪美元,他製作的美元母板以假亂真,很長一段時間幾乎與真美元無法區分——直到美國人革新了印刷技術。

    日本也有許多非常厲害的手繪造假專家,日本社會有供他們生存的天然土壤:僞造印章。

    這些手繪強者僞造的印章,和真印章一模一樣,沒有任何人能分辨得出來。

    但是這些人普遍都很貴。

    請他們來造一張本來就換不出多少錢的合同,顯然不划算。

    只要把原件全部拿走,就能一次過解救所有的人。

    白鳥應該是故意提醒和馬這點。

    山田笑道:“我們會把這些文件全部放在這個價值一千萬日元的超級保險櫃裏,而且保險櫃所在的這個房間,也全程都會有人在。最關鍵的是,有誰會爲了這種玩意,背上盜竊的罪名呢?”

    和馬撇了撇嘴,對山田說:“我只想拿走渡邊一家的那份合同。”

    “我們也不是那種死硬不不知變通的人,賣你們一個人情也不是不行。”山田雙手合十,放在腿上,身體後靠,擺出了典型的大佬坐姿,“但是,人情這個東西,有時候可比金錢要貴重得多啊。兩位一位是老資格的刑警,一位是警界新星,爲了一個素不相識的渡邊家,留這麼個大人情在這裏真的好嗎?”

    和馬正要開口,山田馬上又說:“當然,我們這裏還有另一種選擇,我們的目標只是盈利,所以只要你們給錢,一切都好說。渡邊家的欠款是一億日元,我們不會按着這個來計算,那太欺負人了,這樣吧,你們只要把他們那個一戶建的現價給出了,我可以當着你們的面撕掉渡邊家的合同。”

    山田兩手一攤:“這可是非常非常寬大的條件了,他們那個一戶建,根本賣不出幾個錢,正常來講,渡邊家的女人們得在我們組下面不那麼合法的生意裏做牛做馬一輩子。

    “渡邊先生有個女兒,姿色還行,我預感她有可能成爲夜店頭牌呢。現在夜店可是很賺錢的,那些大企業的冤大頭,談事情的時候爲了不讓人看不起,玩命的撒錢,有時候一晚上一百萬一支的香檳能開上幾十支呢。”

    泡沫時代,這都不是事。

    問題是,和馬的收入沒有趕上泡沫時代的趟。

    當然他的收入也不能說低,一年大幾百萬的日元呢,然而要他買個一戶建,還是東京都內的一戶建,確實有點困難。

    山田小有興趣的看着和馬:“怎麼,都傳說你是南條財團未來的女婿,這點錢就是你的零花錢而已吧?一個開GTR的,買不起一個破一戶建?你說出來有人信嗎?”

    和馬扭頭看白鳥。

    白鳥開口道:“我們把錢給你,會讓監察部那幫人以爲我們和你有什麼不正當交易的。”

    山田咧嘴一笑:“別說得好像你和我們很清白一樣,白鳥警部,你整天跟錦山平太買情報,沒少花錢吧?”

    “我和錦山,都是活在過去的人。”白鳥完全不爲所動,“我們之間沒有一丁點金錢交易,全靠着古典的人脈和一點點酒精來維繫。”

    山田:“時代變了,白鳥警部,現在喜歡把一筆一筆的帳都算清楚。古典的道義,人脈,已經不好用了。”

    和馬:“那我們如果選擇用人情拿走這份合同呢?”

    “如果您是個普通的警部補,”山田兩手一攤,“大概能行。但是我現在想不到什麼時候能用上能調動您這樣的重量級角色的人情啊。”

    和馬咋舌,然後擡頭看了眼辦公室角落裏的閉路電視。

    “你這個閉路電視,沒有在運轉啊,聽不到電流的聲音。”

    山田大笑:“那你要不要賭一賭這東西有沒有在運轉?”

    “不用賭,它沒在運轉。”和馬兩手叉腰,“我們在極道窩點中,遭到極道攻擊,然後進行自衛,你覺得警方會採信我們的證詞呢,還是你們這些極道份子的證詞?當然,如果現在這裏有帶牌的律師的話,他的證詞可能會被法官採信,但是我猜帶牌的律師爲了不被人懷疑自己的立場,不會在你們的事務所裏逗留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