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東京教劍道 >044 月圓之夜
    粗略對比下,和馬這邊略佔上風?

    美加子:“真是青春啊。之後女孩恐怕要被停學反省吧?”

    話音未落,整個教學樓都歡呼起來。

    因爲男生在衆目睽睽之下吻了女孩。

    南條:“這下,他們倆都要停學反省了。”

    “這不正好嗎,趁機一起去約會呀。”美加子一副羨慕的口吻,“反正他們才高二,還有時間可以揮霍。說起來,保奈美你之前想唆使岡田同學加吻戲吧!”

    “我那是開玩笑。”

    “真的嗎?我明明覺得你是認真的!”

    這兩個人,就這麼隔着和馬爭論起來,她們因爲對話需要所以都把身體轉向了面對對方的方向。

    和馬突然覺得校服褲有點小了,畢竟這個是高一的時候訂的,就算當時有預留成長空間,也不可能完全足夠嘛。

    委員長一個人佔了三人旁邊一格的窗戶,看着下面鬧哄哄的操場,嘀咕了一句:“雖然預料到今晚空氣中會充滿了荷爾蒙的氣息,但這也太荷爾蒙了。”

    **

    花房隆志和若宮大輔此時剛剛翻過學校的圍牆,正蹲在牆邊種的行道樹後面。

    “拍到了嗎?三年B班的窗戶!”

    花房隆志完全沒有理會正在操場上發生的事情,注意力全在三年B班的教室那。

    “拍到了,被兩對這樣尺寸的饅頭夾在中間,雖然桐生和馬沒有做任何事情,但讀者們會給他腦補全套。”若宮大輔連連按下快門。

    他們這種攝影記者都是拼命按快門絕對不省膠捲的類型,只有拍的數量夠大,才能在海量用不上的照片中找到那麼一兩張特別香豔的。

    花房隆志:“還不夠,完全不夠!我們一定能抓到更勁爆的畫面。尤其是在夜裏過了十二點之後。

    “那時候大部分學生都就寢了,值夜班的老師們也該回辦公室喝酒了,年輕人的時間才正式開始。”

    若宮大輔聽着露出了“我懂”的笑容。

    花房隆志繼續說:“我一直覺得,夏季校服設計得這麼薄,就是想要增加生育率故意而爲之。

    “我讀書的時候,看着體育課回來的妹子們被汗溼透的衣服下透出的內衣輪廓,就完全把持不住。”

    若宮大輔忍不住停止拍攝,扭頭看了眼自己的搭檔。

    花房隆志繼續說:“我覺得水手服就是最棒的情趣服裝,我常去的夜店裏,這可是人氣最高的變裝。這些高中妹子們整天穿着這種衣服在太陽底下晃,不發生些什麼怎麼可能呢?”

    “兄弟,我這不是第一次覺得你有問題了。”若宮大輔有話直說。

    畢竟那麼多年的搭檔和朋友了。

    花房隆志哼了一聲。

    現在他們被操場上滅火的人擋住了,只能在樹下藏着。

    不過,就如同花房隆志所說,等到了晚上十一二點,纔是這次潛入取材的重頭戲。

    現在趴在什麼地方打發時間,並不需要在意。

    只不過趴在樹下,會便宜了秋天的大蚊子。

    若宮大輔停下襬弄相機的手,往脖子上一用力,就怕死了一隻大蚊子,自己的血流了一手。

    **

    這天晚上,和馬複習了大半本歷史考點手帳,又在委員長的監督下做了一份卷子看了看現階段能考到的分數。

    隨後他還和一身戲服的南條對了一會兒戲。

    而委員長除了中途離開教室處理了一下兩個男生打架的事情之外,全程在教室裏盯着和馬。

    終於時間到了留宿規定的熄燈時間。

    委員長開始指揮留校的學生們把課桌椅都推到一邊去,把鋪蓋卷在地上鋪開。

    雖然每年文化祭都會允許留宿,但班上的人還是興奮得像是第一次和同學合宿一樣。

    美加子搬着鋪蓋捲進了B班的教室,大家就像沒看見她一樣。

    她把鋪蓋卷在和馬身邊的位置打開,一邊鋪一邊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同和馬一起睡。”

    “你這會有歧義吧?”

    “沒關係啦,沒人會在意這種細節的。”美加子滿不在乎的說。

    南條:“以前劍道部不去合宿嗎?”

    “不去啊,因爲自從我們上了高中加入劍道部,今年才第一次打入全國大會。沒有全國大會,自然就沒有強化合宿囉。畢竟北葛氏是個很窮的公立學校啊,合宿資金要分給那些進了全國大會的社團嘛。”

    南條一副瞭解到新鮮事的表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樣啊。”

    千代子也鋪好了鋪蓋,然後對南條說:“我和南條學姐可是一起合宿過好幾回了。我還和南條學姐睡過一個房呢。”

    “嗯。”南條點點頭,“千代子初一的時候,晚上會蹬被子,都是我給她蓋好的。”

    千代子刷啦一下臉紅了。

    美加子:“千代子初一……那不就是我們高一的時候嗎?我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輸了嗎?”

    “不,那時候我雖然也見過幾次和馬,但沒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來着。就當他是‘千代子的哥哥’,我連臉都沒記住呢。不過,我記得那時候的和馬見到我就會變得很靦腆。”

    南條頓了頓,補了句:“大多數男生見到我都會變得很靦腆。”

    “我覺得他們只是不知道眼睛該往哪裏看,”和馬跳出來爲男性同胞們解說道,“看臉吧,太漂亮,會不好意思,放低目光吧,會看到更不好意思的東西……”

    南條笑得可開心了。

    美加子摸摸自己:“我其實也不差啊?”

    千代子:“美加子學姐有種鄰家女孩的氣場,還是那種會跑來和男生勾肩搭背的鄰家女孩,所以男生們都當你好兄弟了。”

    美加子撇了撇嘴:“切,那雞蛋子呢?”

    她扭頭看雞蛋子。

    衆人隨着這個問題,也一起扭頭。

    委員長正站在窗前,看着星空,粗框眼鏡拿在手裏。

    摘下眼鏡的她有種剋制的嫵媚。

    和馬:“怎麼了?”

    “沒什麼。”委員長搖搖頭,“就是覺得今天的月色,真是格外的美麗。”

    和馬扭頭看着窗外,果然看見圓月當空。

    說起來,這個日期,換算成中國的陰曆,大致就相當於八月十五中秋節前後?

    所以會有這麼圓的月亮也正常。

    和馬看着圓月忽然就被思鄉之情佔據了心扉。

    唐詩怎麼說來着,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和馬忽然很想喫月餅。

    如果記憶裏上輩子的老爸老媽的回憶沒錯,這個時候老爸應該剛剛在工廠籃球隊認識女子籃球隊的老媽。

    和馬突然很想漂洋過海,去見證一下老爸老媽的浪漫青春,見識下自己的降生——也不知道這個有些錯位的平行時空,還會不會生下自己這個人。

    和馬還想回去看看,工廠大院的鍋爐房,看看小時候和老爸一起去打水時穿過的那片楊桃林。

    他想見證雙軌制結束飯票菜票退出歷史舞臺。

    他想和老爸一起去釣魚——剛取消憑票供給的那段時間,想要買到肉和魚全靠起得早,但大部分時候都搶不到。

    所以老爸拿着魚竿,唱着《南泥灣》,帶着小小的和馬去“響應號召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這種情況直到菜籃子工程開始,才漸漸改變。

    回憶的浪潮洶涌而來,濃濃的鄉愁衝擊着和馬。

    他想回去看看那纔剛剛擺脫了浩劫的祖國,看看那被許多人嫌棄的破破爛爛的故鄉,看看她那髒兮兮的容顏。

    和馬站在窗前,仰頭望着明月,摸出了口琴。

    他已經能熟練的操作口琴,畢竟從開始學到現在,他認真練習了將近一百天了。

    他把口琴放在脣邊,不假思索的開始吹起汪皮褲的《我愛你中國》。

    每當我感到疼痛就想讓你抱緊我

    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樣觸摸我的靈魂

    每當我迷惑的時候你都給我一種溫暖

    就像某個人的手臂緊緊摟着我的肩膀

    有時我會孤獨無助就像山坡上滾落的石子

    但是隻要想起你的名字我總會重拾信心

    有時我會失去方向就像天上離羣的燕子

    可是隻要想到你的存在就不會再感到恐懼

    我愛你中國心愛的母親

    我爲你流淚也爲你自豪

    ……

    吹着吹着,鼻涕和眼淚太多了,口琴的音色都變了,和馬只能放下口琴,想擦一擦。

    三名姑娘都立刻遞出了自己的手帕,和馬卻直接用校服的袖子豪邁的一抹。

    唯一沒有遞手帕的委員長問:“這是給誰的歌?”

    “給母親。”和馬毫不猶豫的回答,“我親愛的母親。”

    “這樣啊。”委員長擡頭看着月亮,“真是美妙的曲子,能感覺到勃發的情感。你的情感,一定能傳達到。”

    和馬也擡頭看着天空。

    上輩子,他其實不太喜歡回家聽老爸老媽嘮叨,也不怎麼把中秋節的團圓意義當回事。

    可能是因爲那個年代,網絡把距離消弭了。

    網絡時代的和馬,從未體驗過什麼叫鄉愁。

    現在他確確實實的體驗到了。

    果然,就算皮囊換過了,這胸腔下跳動的,還是純正的赤子之心。

    和馬默默的在自己未來的目標中添加了一條:要回國看一看,哪怕是以國際友人的身份回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