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東京教劍道 >051 詩和音樂,還有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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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馬看着自己的BUFF姬備選本來準備到最前排坐下,但扭頭又回到教室最後排去了,頓時露出疑惑的表情。

    爲啥啊?

    難道是因爲這時候堵在教室外的娛樂記者們已經發現端倪不對了,很多人把鏡頭對準了這個妹子,所以她縮了?

    該不會她其實是個小明星?不對啊,她也沒怎麼變裝,連個應付差事的蛤蟆鏡都沒戴。

    這要是有名氣的小明星,記者們早就炸了。

    和馬搖搖頭,不想了,先把演武搞好。

    千代子可眼巴巴的指望着演武招攬到學生來道場交學費呢。

    他和南條對視了一眼,然後對負責全局控場的委員長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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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川沙緒裏默不作聲的看完了這個名爲演武的小話劇。

    因爲她自己也略懂劍道,所以看得出來最後的劍道打鬥經過了仔細的編排。

    一般道館演武很悶的,因爲怕觀衆看不清動作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所以全部的動作都拆分得很細,每一個動作之間有足夠的間隔,讓觀衆有時間反應。

    但桐生和馬這個演武,就真是劍道高手才能看出來門路,外行只能看熱鬧,因爲太快了,外行人根本反應不過來,只覺得眼花繚亂,“很精彩”。

    北川沙緒裏拜師的劍道館,有這樣的說法:觀衆看完演武只覺得很精彩,那演武就不合格。

    然而桐生和馬明顯完全不在意外行看不看得懂,他只追求連貫的戰鬥。

    毫無疑問,這倆都是高手,可能都比自己強——北川沙緒裏這樣判斷,儘管從動作招式的熟練度上看,大概自己要更強一些。

    尤其是南條大小姐,在沙緒裏看來有些動作其實略微有點走形的,這表現倒是接近高中生高手的水平。

    但不知道爲什麼,沙緒裏就覺得南條超強,自己上不一定打得過。

    至於桐生和馬,只能說不愧是繼承了道場的師範代,大部分劍技都連貫、精確,特別是那個後滾翻,標準得不可思議。

    而且桐生和馬散發出異常驚人的氣場,有那麼一瞬間北川沙緒裏甚至產生了“這可能就是心技一體”的想法。

    但她馬上否決了這想法,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

    另外,中途北川沙緒裏總覺得這兩人真的較上勁了。

    那一段的打鬥,感覺非常的過癮。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短劇的劇情,讓北川沙緒裏對南條保奈美飾演的角色產生了好感,北川沙緒裏從中間開始就希望南條能贏,打死將軍的孫子。

    女兒作爲父親的劍斬殺父親的敵人,有什麼不對?

    然而最後的結局,北川沙緒裏不能接受。

    “什麼啊,在劍鬥中互相理解,這都是劍戟片中胡扯出來的東西啊。怎麼可能互相理解啊。”她小聲嘀咕着。

    靠着刀劍對碰就能互相理解,還有什麼武士之間靠戰鬥建立起來的惺惺相惜之情,這些東西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最近貌似有個動畫片也開始搞這一套,什麼相互理解,然後還能和對方感應,貌似叫什麼“牛太僕”,笑死人了。

    人和人之間是不能互相理解的,曾經我以爲音樂可以做到這點,但最後我發現,那不過也是我的自我滿足。

    我唱的歌,別人聽出來的不一定是我想表達的,就算有明確的歌詞,別人也能品出不一樣的味道。

    音樂是避難所,是孤獨避世的桃源鄉。

    北川沙緒裏帶着輕蔑的表情,看完了演武最後的結局。

    太糟糕了。

    她想,如果最後相愛的兩人互相殺死了對方,這個劇情是可以給高分的。

    互相理解這種噁心俗套的劇情,實在是巨大的敗筆。

    寫劇本的人在幹什麼啊,白瞎了兩人展現出的精湛武藝。

    這時候,桐生和馬領着全體參演完成了謝幕,然後他開口道:“其實演武最後還有個環節,是劍道體驗,我會一對一教學。如果經過這次演武,喜歡上劍道的話,可以考慮我家開的劍道場,門口有傳單可以免費拿。

    “那麼,誰想第一個來?”桐生和馬看着衆人。

    教室裏好幾個女生舉手。

    還有看起來就是小太妹的女生起鬨:“一對一教學包不包括剛剛表演最後的那個擁抱啊?”

    “不包括。”桐生和馬很果斷的回答。

    “那還有什麼意思啊?”太妹說。

    桐生和馬皺起眉頭:“我們練劍可不是因爲有意思,是爲了強身健體,還有獲得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北川沙緒裏抿着嘴,她對桐生和馬之前經歷過的事情略有耳聞。

    確實他用劍道守護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一般人說這話會讓人覺得只是在說漂亮話,但桐生和馬不同。

    他真的做到了這件事。

    桐生和馬繼續說:“就沒有其他想要用手中劍來保護一切的人想來試試看嗎?”

    “用槍不是更好嗎?”剛剛那個太妹又起鬨。

    桐生和馬:“在近距離下,手槍威脅不到我。”

    這句話,讓太妹和她的同伴咋呼起來。

    但北川沙緒裏知道,確實近距離下手槍沒什麼用。

    尤其是對她這種身形嬌小,以敏捷見長的女孩來說,更是如此。

    “所以,真的沒人來嗎?”桐生和馬第三次問。

    這時候,大概是和太妹組一起來的幾個男生開始起鬨:“我們可不想和能閃手槍子彈的強者對打,根本不可能贏嘛。你應該去找假面騎士對打啦,都不怕子彈的。”

    桐生和馬沉聲道:“有時候戰鬥,並不是因爲能贏纔去打。雖然理想狀態確實是只打有把握能贏的戰鬥,但是人生操蛋就操蛋在,很多時候你不得不打一些明知道不能贏的戰鬥。

    “比如織田信長的桶狹間。”

    “織田信長是誰啊?”那男的大聲嚷嚷着,剛剛的太妹則迴應道“不知道啊聽着像個糟老頭子”。

    桐生和馬也不惱,這次他直接看向北川沙緒裏的方向。

    ——果然,他反覆問,就是衝我來的。

    沙緒裏打定主意,不參合。

    然而下一刻,桐生和馬開口了:“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就算有了詩和音樂,遠方也只能存在於幻想中,不是嗎?”

    沙緒裏震驚到心律都不齊了。

    什麼鬼?

    桐生和馬繼續說:“這裏雖然是教室,但在演武的時候,這裏就算我道場的一部分。進了別人的道場,居然不自報家門,只是偷看別人的演武,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