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東京教劍道 >012 是不是每一個神主都姓太田
    和馬倒是不驚訝自己被認出來——是個報紙都登過和馬的大頭照,是個新聞節目都放過和馬的照片,在這個以傳統媒體的爲主要信息傳播手段的時代,理論上每個人都應該認得出和馬。

    這個溫泉街能認出和馬的人少,說明它很閉塞,看新聞和報紙的人少。

    和馬對來着露出笑容:“您好,我就是桐生和馬。”

    他本來想秀一下自己的頭銜的,但現在他有更感興趣的問題要問這位。

    “您是神主?你這個登山裝的打扮,還有背後那個裝滿草的籮筐,你是去山上採草藥了?”

    “哦,不愧是桐生老師,立刻就推理出來了!”

    推理你妹啊,這還用推理嗎?

    “我以爲神主親自採摘草藥製作的膏藥只是宣傳噱頭……”和馬咋舌,他剛剛真的那麼想。

    就好像上輩子見過的那什麼小罐茶,擺明了胡說八道噶韭菜。

    神主擺了擺手:“我主要是沒什麼事情做,這個溫泉街常駐人口很少,旅遊淡季經常連續幾周沒有人上門。

    “剛好年輕的時候跟着父親學過辨識草藥,就幹起來了。”

    說道這神主露出謙卑的笑容:“沒想到一來二去,居然成了名產。這個膏藥其實根本沒有那麼有效,只是草藥裏混着薄荷,貼上去涼涼的很舒服,大家就以爲它有效。”

    和馬看了眼已經被博子打包好的膏藥,心想所以這個也只是起到安慰劑效應麼……

    不等和馬開口,神主就繼續說道:“桐生老師,來都來了,喝口茶再走吧,看您這汗流浹背的,讓您就這樣下山去,可是我的失職。”

    神主話音剛落,和馬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口渴了,應該及時補水全力輸出——不對,是謹防中暑。

    他便點頭道:“休息下也好。我徒弟玉藻剛剛纔爬上門口的石階,這就讓她跟我下去,簡直就像在欺負她。”

    玉藻:“我還好吧,適當的運動有助於保持身材。”

    和馬瞥了眼她那細腰,啥也沒說,

    神主:“那麼,這邊請。博子你收拾一下可以走了。”

    說罷神主自己先往和社辦連通的建築走去,那應該就是他的家了。

    和馬跟玉藻跟了上去。

    他們身後,博子正在進行結束營業前的收拾工作,關閉社辦的售賣窗口,拉上防盜鐵欄。

    **

    神主的家是個非常典型的日式建築,大部分內部牆壁都是可以拉開的拉門。

    不過比起和馬之前見過的那些弄得富麗堂皇的日式建築,這個房子裏四處充滿了生活氣息。

    而且看得出來神主是個不喜歡收拾屋子的主兒,研磨草藥的體子、寫了一半的籤和還沒製作完的藥膏包裝盒散亂的堆放在房間裏。

    隨處可見的還有各種書籍。

    和馬注意到一件事:散落各處的書,大部分是偵探。

    尤其是廁所門口的架子上,塞了很多本偵探。

    看來神主是個喜歡在蹲坑的時候看書豐富自己的人。

    而且按照和馬上輩子的經驗,這種人一般都需要馬應龍的拯救。

    神主拉開客廳的拉門,對和馬說:“裏面請,我去給您拿冰鎮麥茶。”

    和馬點頭,隨口問道:“這山上居然有電嗎?”

    “當然有電了,不然祭典的時候哪兒來的照明,用火把嗎?有引發山林大火的隱患喲。”。

    和馬調侃了一句:“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神主哈哈大笑,打開通往廚房的門鑽了進去。

    玉藻已經進了客廳,但和馬沒急着進去,他翻看廁所門口的書,然後意外的在一堆偵探裏翻出一本《現代刑偵學》。

    這本書裏還夾着書籤,和馬翻開書籤那一頁,發現這書內頁裏像學生記課堂筆記一樣寫滿了東西。

    他不由得蹙眉,把書小心的放回原位。

    接着他再次掃視架子上的書,又找了一本涂爾干的《自殺論》。

    咋一看這本書和一堆偵探以及《現代刑偵學》擺在一起很不搭,但是和馬上輩子在選修課裏系統的學習了現代心理學,他知道這個《自殺論》並不單純的研究自殺,它提出的“失範”概念,後來也廣泛的運用於犯罪心理學領域。

    這事兒仔細想想還有點黑色幽默的成分。

    涂爾干在這本書裏把自殺分爲幾大類,最後一類就是“失範自殺”,而一個人社會失範之後,除了自殺還有一個結局,就是成爲犯罪者。

    和馬回憶了一遍上輩子在心理學的選修課上學過的內容,然後把書放回架子上。

    這神主在如廁的時候看這麼硬核的書,活該他得痔瘡。

    和馬這樣想的當兒,神主拿着麥茶從餐廳出來了。

    “桐生老師不進去坐嗎?”

    “這就去。”

    說着和馬進了客廳,接着他發現客廳那是相當的涼爽。

    有自然風不斷的從敞開的拉門灌入。

    掛在緣側廊下的風鈴叮鈴鈴的響着。

    玉藻坐在開向外面的門旁邊,灌入的涼風撩動她額前被汗溼了的髮絲。

    和馬果斷選了個欣賞玉藻比較方便的位置坐下。

    神主在他面前擺了個大玻璃杯:“抱歉,我這邊好久沒來客人了,待客用的陶瓷茶杯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了,用玻璃杯將就一下吧。”

    “沒問題,玻璃杯代表現代工業文化,我還挺喜歡的。”和馬笑道,然後出其不意的提問,“神主大人這麼喜歡在廁所裏看書,不會得痔瘡嗎?”

    神主斟茶的手有個明顯的停頓,茶水也濺了一些出來,落在和馬手臂上,冰涼冰涼的。

    看來這位已經在受痔瘡困擾了。

    不知道這個年代的日本買不買得到馬應龍。

    玉藻則看着和馬,微微皺着眉頭。

    果然就算是玉藻,也無法接受向今天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問這種問題。

    和馬裝沒看見玉藻的表情,淡定的換了個問題,彷彿剛剛那一句話就不存在:“神主大人是偵探迷?”

    神主這時候恢復了正常,他給兩名客人倒滿麥茶,把茶壺放在桌上,自己和客人相對而坐。

    “我姓太田,叫我太田好了。”

    “那麼,太田桑,你這裏偵探的數量好多啊。”

    “啊,是的,我閒暇的時候喜歡看偵探打發時間。”太田笑道。

    和馬:“那《自殺論》呢?那個也是消磨時間?”

    因爲偵探迷家裏有本《現代刑偵學》很正常,所以和馬直接跳過了這本書,問另一本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