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東京教劍道 >013 黃昏之時
    和馬仔細觀察這個現代仿製的龜背牌,但正面看不出什麼門道來。

    於是他問太田:“有手套嗎?”

    “有的有的!我進山爲了防止割傷手一直都有戴手套,還有幾個備用的我給你拿來。”

    說着神主起身進了裏屋,在短暫的翻找之後,他拿着一對嶄新的手套出來。

    和馬發現手套上有澄井機械的字樣。

    “這個澄井機械是什麼情況?”

    “哦,這是我兒子讀高中的時候,在鎮上打工的地方。他一直想買摩托車,我這種鄉下神社光是攢他大學的學費就很夠嗆了,所以他只能自己打工買。”

    和馬這纔想起來自己還要考摩托車的駕照來着,學射擊考駕照,這些早就想幹的事情,拖到現在都沒做,庵野明人那邊也沒有去露面。

    不過最後這個大概沒啥問題,庵野他們應該還在一邊頭腦風暴一邊消耗投資人的投資開心得一逼。

    “那這個手套是公子曾經用過的?”

    “不不,澄井桑每年會給員工發一雙新手套,替換磨損的舊手套,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會用一年就換手套,都是等舊手套破了不能用了再說,新手套就存着了。”

    和馬點點頭,接過手套仔細觀察。

    這是縫合得相當仔細的粗布手套,有點類似上輩子他很熟悉的勞保手套,縫合的地方沒有任何的毛邊,也沒有積下灰塵,看起來確實是一次都沒用過的新手套。

    “這種新手套給我用不太好吧?”

    “我這留着也沒有用,看到還只會徒增思念。”太田神主露出寂寞的笑容,“我一直讓那兔崽子多給我寫信,但是他嫌麻煩一次也沒有寫。之前涵田次官推進這裏旅遊產業的時候,給我這神社的社辦也裝了電話,我託人把號碼告訴了那小子,他也一次沒打回來。”

    和馬聽着這話臉有點熱。

    因爲他上輩子讀大學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兔崽子。

    信自然是一封沒寫,理由也很充分:都21世紀了誰還寫信啊。

    而電話嘛只有要生活費的時候纔會打——後來和馬自己兼職賺出了生活費,就連這個電話也不打了。

    再後來微信普及老爸老媽被科技進步拉進了網絡社會,和馬才通過朋友圈重新和老爸老媽建立了聯繫。

    和馬上輩子每一條朋友圈,第一個點讚的必然是老爸或者老媽。

    因爲上輩子的經歷,穿越者和馬用誠懇的語調對太田神主說:“要不我去東京找找他,勸他回來看看?”

    “不勞煩您了,等什麼時候他累了,大概就會回來了。”太田桑苦笑道,“就像‘瘋瘋癲癲的阿寅’那樣。”

    《寅次郎的故事》不愧是日本國民喜劇,連這種山溝溝裏,人們也知道阿寅。

    和馬順着話頭提問:“這溫泉街也沒有電影院,您是怎麼看的寅次郎?”

    他真的就是隨口一問,畢竟日本還是個現代化的發達國家,就算這種山溝裏的村鎮,也遠比同時代中國的鄉村先進,沒有電影院,但放錄像帶的機器應該還是有,估計在村公所的市民活動中心。

    但是太田桑停頓了一下,非常難以察覺的停頓了一下。

    “未來的老刑警”桐生和馬沒有放過這個細節。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細節有什麼意義,但他還是小心的把這個記在了腦海裏。

    和馬記得上輩子看過的一個叫《機搜404》的日劇裏,老刑警說過“刑警做的事情99%是沒用的,但剩下的1%就是破案的關鍵”。

    爲了抓到那百分之一,必須把所有可能是那百分之一的事情都記下。

    警察手冊就是爲此而存在的,每個可能是線索的東西都記在上面。

    和馬現在不是查案不能拿本子記,但他相信自己的記憶力。

    太田桑在這個難以察覺的停頓後,回答和馬的問題:“村公所有一臺錄像機,經常會播放外面送來的錄像帶,每年寅次郎過了公映排期之後就會有錄像帶送到我們這邊來哦,是文部省推進的一項針對偏遠地區的福利。”

    聽着有點像上輩子的電影下鄉。

    和馬笑道:“原來如此,讓偏遠地區的國民能享受到最新的文化產品,文部省還真是幹了件好事嘛。”

    “是啊是啊,我不是因爲神社屬於文部省管轄才說他們的好話,他們真的做了不少事。”

    這時候玉藻提醒道:“你不是要翻看那龜背牌嗎?”

    “哦對。”和馬趕快戴上手套,把可能是證物的龜背牌翻了過來。

    背面是奇怪的圖案,和馬總覺得這圖案有點眼熟——他略一皺眉想起來了,好像是在手冢治虫的《三眼神童》裏,男主寫樂露出第三隻眼的時候會召喚的那把長槍上就有類似的文字!

    玉藻搖搖頭:“這個文字不對啊,看起來是現代愛好者瞎搞出來的。”

    和馬順勢接上玉藻的話:“這個應該是照着寫樂的槍上的‘古文字’弄的。”

    “寫樂……”玉藻歪了歪頭,“呃,手冢治虫的漫畫?”

    “對。”

    玉藻立刻露骨的表現出自己對這龜背牌的鄙夷:“太不專業了,作爲靈異愛好者也失格了。不懂彌生時代的符號,可以照着中國的甲骨文弄啊,至少像回事,或者用北歐的魯恩符文也好。”

    “那啥,用魯恩符文也太不倫不類了吧?”

    和馬吐槽道。

    太田神主插進對話:“等等你們在說什麼?這個符號是照着漫畫上畫的?”

    “是啊,完全外行人制作的東西……”和馬忽然停下來,“等一下,這個溫泉街有賣漫畫週刊嗎?”

    “有啊,便利店會進貨,但是隻有遊客會買。”

    和馬用戴手套的手拿起這片僞造的龜背牌:“這樣的話,這個就不是當地居民搞的了,而且三眼神童是偏少年向的漫畫,喜歡讀的是年輕人……”

    1981年的日本,漫畫覆蓋全年齡人口,坐地鐵什麼的經常能看到人拿着漫畫雜誌閱讀。

    日本漫畫產業針對不同年齡的人做了市場細分,給少年看的漫畫一般都刊登在各種週刊上,所以這些週刊往往冠以《週刊少年XXX》的名字。

    而給青年人看的漫畫,則放在月刊和半月刊上。

    兩者之間涇渭分明。

    少年向的漫畫往往有着王道的熱血系展開,強調熱血友情和勝利,戀愛題材則基本是甜蜜青澀的美好青春童話,偶爾有點刑偵題材也一般是《柯南》這種對社會問題的反應淺嘗輒止的。

    但青年向漫畫就完全不同,題材涵蓋的範圍異常的廣泛,既有《島耕作》系列這種給成年人看的職場熱血劇,也有《怪物》《醫龍》這種直擊社會和人性陰暗面的作品,涉及到戀愛的題材也充滿了各種成年人世界的元素:劈腿、婚外情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