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山澗之三教九流 >107、一僧一道!
    柳滄海走出了嶽麓山書院。

    嶽麓山書院只是嶽麓山風景區的一個景點,除了嶽麓山書院之外,還有愛晚亭、嶽麓山寺、雲麓道宮等風景名勝。

    柳滄海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嶽麓山書院,而他已經從嶽麓山書院裏獲得了《神人筆法》,行程算是比較圓滿,趁着心情便往山上走。

    愛晚亭坐落在嶽麓山後青楓峽的小山上,八柱重檐,頂部覆蓋綠色琉璃瓦,攢尖寶頂,內柱爲紅色木柱,外柱爲花崗石方柱,天花彩繪藻井,蔚爲壯觀。

    因唐朝詩人杜牧的《山行》中,“停車坐愛楓林晚,桑葉紅於二花”,便取名叫“愛晚亭”。

    亭內有一橫匾,上刻偉人手跡,《沁園春·長沙》一詞。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筆法似龍蛇起陸,磅礴大氣雄渾,字形結構對比強烈,有極其鮮明的視覺衝擊。

    柳滄海在亭下讚歎不已,欣賞了良久纔不舍地離去。

    再往上就是嶽麓山寺。

    嶽麓山寺不僅是一座寺廟,而且是湘南佛教協會的駐地,而在山另一側的雲麓道宮,則是湘南道教協會的駐地。

    柳滄海自認識了徐有壽之後,知道這個世界並非他想象的那麼簡單,嶽麓山寺、雲麓道宮是省級道教協會、佛教協會的駐地,沒準會有些有大本事的人居住在裏面,若是有人能看出他身體的異常,倒時會有許多的麻煩,便只是在寺廟外逛了一圈,並沒有真地進去。

    他逛到嶽麓山寺廟後面,發現了一條下山的小路。

    這條小路只能通過一個人,和人來人往的大路相比,這條路要幽靜得許多。

    柳滄海厭倦了走大路,便從這條小路下山,反正都是下山的路,從哪裏走也無所謂,還能享受這份清淨。

    路上古樹參天將太陽都擋住了,鳥兒在樹枝間鳴叫幽靜萬分!

    柳滄海有種回到了九峯山的感覺。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

    柳滄海才發現嶽麓山寺背後的小路,竟然是直通了雲麓道宮的後院。

    後院就是一個青石磚壘起來的,院子中心有一棵高大的銀杏樹,院子周圍長滿了一人多高的雜草,銀杏樹下有兩一個老道士和一個大胖和尚在下棋。

    院子的門是開着的。

    柳滄海站在院子外面,看到他們是在下圍棋。

    他曾經體驗過一段棋癡的人生,親眼見證過勝天半子的壯舉,不過他從會下象棋的人很多,但是會下圍棋的人卻極少,他從體驗人生中退出來後,還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和其他人交過手。

    柳滄海在門外靜靜地瞧了幾手,便敢確定這一僧一道都是棋道中的高手,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瘦瘦銀髮老道的佈局,步步爲營絲絲入扣,慢慢地佔據了上風!

    胖和尚這邊的棋藝稍弱,但防禦得很有章法,不過銀髮老頭卻隱藏了一手奇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喫掉了胖和尚的半壁棋子!

    瘦瘦的銀髮老道瞧着望着對面的胖和尚得意洋洋地道,“圓真和尚,你真是個臭棋簍子,這麼快又輸了!沒勁!沒勁!”

    圓真和尚急得臉都紅了,可是望着桌子上的棋局,又沒有想到啥好的辦法。

    可圓真和尚的白子,看似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但是仍有一線生機。

    柳滄海在門外瞧着,本來只是想看熱鬧,可見到這種精妙棋局,心裏有些癢癢的,便提醒道,“西十三南六!”。

    西十三南六?

    圓真和尚苦思無果,聽到柳滄海的話後,本能地提子落在柳滄海說的位置。

    銀髮老道淡淡地瞥了柳滄海一眼,轉而大笑着對圓真和尚道,“哈哈哈,提喫!”

    圓真和尚想將白色棋子的位置從西十三南六搶起來,“不算!不算!這裏是個死門,下在這裏,貧僧這一大片棋子就都要死了!”

    銀髮老道卻伸出一個手指,按住了圓真和尚的手背,微笑着道,“大和尚,落子無悔,哪有隨便悔棋的道理!”

    圓真和尚指着柳滄海急道,“貧僧剛纔思考得出神,聽到這位施主的話,才落在這裏的,這純粹是瞎搗亂嘛!不能算!不能算!”

    柳滄海淡淡地笑道,“這裏雖然是死門,但也是唯一的生門,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反正大師都要輸了,又沒有別的辦法,何不就這樣走走看?”

    圓真和尚眼睛一轉,從石凳上起來讓出座位,困窘的臉上露出笑容,和顏悅色地對柳滄海道,“嘿嘿,施主,看來你也是喜歡圍棋的人,來得正好,這盤棋剩下來的就由你來下,這樣輸了也是你輸了,和貧僧沒有關係!”

    瘦瘦的銀髮老道吹鬍子瞪眼道,“大和尚,你好歹是個出家人,怎麼能又耍賴!臉皮比城牆還要厚!不過這位施主,這一手確實有一線生機,看似把一大片棋送給我了,但是卻佔了唯一的生門,你個臭棋簍子,連這都沒有看出來,還敢跟我爭嶽麓山棋聖的稱號!”

    圓真和尚的棋藝差只是相當於銀髮老者而言,估摸着也有職業七段的水準,剛纔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把棋局交給柳滄海後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巧,雙手合一胖胖的臉閉上眼,竟然有一種寶相莊嚴的感覺,用雄渾的語氣道,“烏老道,誰說貧僧沒看出來的?貧僧只見這位施主喜歡下棋,便給他一個機會,也是一種渡人的方式,烏老道你是不會懂的!”

    烏老道滿臉不屑,不過卻早已習慣了,笑眯眯地打量着柳滄海,“居士,你能從這盤棋局中點出生門,棋力比大和尚幾個要強幾分,不過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只是能讓白子再苟延一段時間,畢竟老道還是佔據了很大的優勢,這一局你是必輸無疑了,不若咱們重新來一局,也不算老道以大欺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