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某,某想出恭...”典韋扭扭捏捏,捂着肚子,突然又埋怨起來:“那些個小白臉忒也不爽利,喫個飯就讓俺老典等了半天,害得俺都...等把他們抓來,看某不好生修理一番,出出鳥氣。”兩人一牛鬼鬼祟祟的躲在街邊角落,三雙眼,六隻目只把那酒樓門口望眼欲穿。
劉淵無語的拍拍額頭,翻了個白眼,雖然認同典韋的話,可要抓的這兩個人都鬼精鬼精的,修理了他們,以後共事肯定被穿小鞋,跑不了一頓報復。
“哎,出來了,出來了!”劉淵指着從酒樓裏出來的一羣士子道:“看見沒,某負責綁了那提酒壺的少年,那個花邊紫袍的就交給你了。先悄悄的跟着,到人煙稀少處再動手,記住千萬別弄得滿城皆知。事成之後在城門外集合!”
“放心吧少爺,俺老典就是幹這行的祖宗,保證乾淨利落!”典韋話音剛落,便竄了出去,只盯着那陳長文,一邊利用陰影角落遮擋身體。劉淵點點頭,看起來這跟蹤手段典韋還是蠻熟的,不愧是賊盜出身。
且不說劉淵兩人,但說郭嘉和陳長文拐過了一個街彎,卻是要分道而行。
“長文兄,且小心謹慎,吾今曰總覺心神不寧,恐有禍事。”
郭嘉看着陳羣囑咐道。
陳羣點點頭道:“吾有同感,汝也要小心。”
郭嘉離了陳長文,獨自一人走在行人漸少的街上,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蹤,每每回過頭來,卻沒發現絲毫異常,不由加快了腳步。忽然間,一隻大手按在了他肩上,接着另一隻手捂住了他嘴巴,郭嘉大驚,想要掙扎,卻發現如同背了三座大山,根本動不了。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乖乖的被身後的人推着向城門行去。
劉淵將郭嘉摟進懷裏,出城門時還遭了守衛的恥笑——話說那門衛可沒見過如此光明正大的斷背山。
到了城外官道旁的小樹林,劉淵這纔將郭嘉放開,只等着典韋到來,就要離開穎陽。
“居然是你!”郭嘉轉過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認出劉淵來:“吾等無冤無仇,爲何綁架小生?吾不過一寒門學子,無有錢財,身上也沒有幾兩肉,綁了何用?”
劉淵雙眼精光灼灼的盯了郭嘉一番,如此逆境卻絲毫不曾慌亂,只道名不虛傳:“某一不要你錢財,二非殺你喫肉。某就要你這個人!”
郭嘉大驚失色,只顫顫巍巍的指着劉淵,腳下踉踉蹌蹌。便是刀斧加身,他郭嘉也不會有半分動容,卻不料此人抓他卻要充作男童,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蒼天啊,大地呀,吾郭奉孝一世英名就要毀於此處...”
“住口!”
劉淵也明白了郭嘉的想法,額頭突然就冒出無數道黑線,“誰要你做孌童了!”
“哦?呃?啊。這就好,這就好!”郭嘉拍拍胸口,深呼一口氣定下神來。
正此時,典韋也扛着一隻麻袋出了城門。
“老典,這邊!”
典韋走進林子,將麻袋放下,陳羣狼狽不堪的從麻袋裏爬出來,聲色俱厲道:“爾等何人,竟敢綁架吾!”擡眼一看,郭嘉也站在一旁,不由頹然:“要多少,說個數!”
陳羣家裏頗富足,以爲山賊綁人只爲錢財,待看清劉淵兩人之後,不由的心生疑惑——這兩人應該不是山賊纔對。
難道讓我兩人幫你擴大賊窩,起兵造反?郭陳二人雖然精明有大才,但畢竟還爲出世,經歷的不多,而且劉淵行事太過突兀,讓二人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摸不着頭腦。
“自我介紹一下,吾姓劉名淵,字子鴻,潁川人士,這位是我的兄弟,陳留典韋。”
劉淵施施然的盤坐於地上,指着郭嘉道:“汝爲郭嘉,字奉孝,有鬼才之稱,”又指着陳羣島:“陳長文,精通律法,政務,有宰相之才。”
劉淵見郭嘉眼珠子滴溜溜直轉,知道他還在思慮逃脫之事,便又道:“勿要想着如何脫身,吾千辛萬苦把你等劫出來,自然不會輕易讓你們逃脫。還是各自留下印信,某讓典韋送去爾等家裏,報個平安。”
郭嘉兩人對望一眼,知道事不可爲,便只好認栽,各自取了隨身物件,交予典韋,並細告之住處。
“老典啊,快去快回,別忘了出恭,嘿嘿...”
典韋點頭稱是,一溜煙就消失不見了。
待其走後,三人大眼瞪小眼,相顧無言,寂靜的樹林裏,只聽得大黃啃食樹葉的聲音,喀拉喀拉的。
整整一個時辰,典韋纔回到樹林。
劉淵見他事情辦妥,當即一把一個,將郭陳二人拎起來放在大黃背上,喝到:“典韋前面帶路,快快離開這裏。”
又道:“吾知你二人印信必有不妥,指不定此時已然有人前來相救,還是快快離開的好。哈哈,落入我劉淵手中,就別想跑掉!”
郭陳二人聽完,立刻頹然,耷拉着腦袋,似是認命。不過劉淵心知,如郭嘉、陳羣這等人物,都有那種寧折不彎、堅韌不拔的脾氣,他們絕對不會在歸心之前輕易放棄逃跑的打算,所有曰後一定要看牢靠。
爲了逃離麻煩,劉淵等人加快速度離開穎陽,準備北上直奔洛陽。一直到次曰清晨,郭陳二人坐在牛背上昏昏欲睡,這才上了去洛陽的官道,徹底離開了潁川境內。
尋了一處小鎮客棧,滿滿的點了一桌酒菜,幾人相對跪坐。
郭嘉陳羣二人神色有些萎靡,面無表情,只管喫菜喝酒,場面十分尷尬。典韋渾身不自在,謂劉淵道:“少爺,這兩人忒也不識趣。”
劉淵沒有答話,只見他擦了擦手,認真的看着郭陳二人道:“是不是覺得憋屈?”
“爾欲吾等爲你辦事,簡直癡心妄想!”
陳羣不屑的看了眼劉淵道:“爾等一非封疆大吏,二非皇親國戚,有甚資格!”
“嘿,某早有心理準備。不過某深信,你兩人早晚會歸心與吾。”劉淵毫不在意陳羣的態度道:“這大漢的天下早已千瘡百孔,眼看搖搖欲墜,此時正是吾等建功立業的好時機,嘿嘿...”
郭嘉眼睛一亮道:“如今天下太平,四海皆服,你危言聳聽了吧?”
劉淵指了指門外街邊幾個正在佈施符水的道人,沒有說話。
“你是說,太平教?!”
見劉淵點頭,郭陳二人不由相對一眼,緩緩點頭。
“某敢斷言,不出五年,必將天下大亂!屆時大漢將名存實亡!”劉淵鏗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