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震天的聲音,張飛打馬出現在劉淵的視線裏。
劉淵一拉繮繩,讓大黃停下,這纔回首笑道:“張將軍,抓到什麼了?”
只見張飛手中提着一個人,仿若抓着雞崽子一般。
‘砰’的一聲,那人被張飛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隨即立刻站直身姿,喝到:
“稟主公,我們斥候小隊在探查之時與一隊野人發生戰鬥,擊斃十數人,生擒三人!”
“野人?”劉淵眼眉一挑,道:“帶上來!”
話音剛落,便見幾個士兵氣喘吁吁的拖着三個被綁成糉子般人影趕到了近前。
劉淵定睛一看,暗道一聲乖乖,心下十分驚奇。
只見那三人披頭散髮,茸毛裹身,渾身光溜溜的,只有幾塊獸皮裹住要害。待得野人擡起頭,劉淵見他們眉骨前突,整個一張嘴也向外凸出,一張面孔與黑猩猩相差不大。只有那一雙眼睛,兇殘、狠厲,完全沒有一絲人姓存在,與虎狼無異!
“一定是他們!”
郭嘉打馬上前,輕聲道:“主公,磐奚的詭異,一定出自這些野人手筆!”
“嗯,你看他們的眼神,完全沒有人姓,我想,如果不是被繩索綁住,現在恐怕已經撲上來攻擊我了!”劉淵指着這些野人,看着他們齜牙咧嘴,蠢蠢欲動的模樣,心中特別沉重。
“張將軍,有沒有辦法和這種野人交流?”
張飛摸了摸後腦勺,嘿嘿笑了兩聲,不確定道:“應該不能吧?”
“那麼,拉下去殺了,頭顱就掛在路邊的樹梢上!”劉淵狠狠道:“這些東西沒有人姓,與野獸無異,以後抓到便殺了,頭顱築京觀!”
“築京觀?!”張飛怪叫一聲,道:“不太好吧?”
“嘿嘿,沒什麼不好,當做野獸處理罷了。”劉淵揮揮手,道:“你見過有人與野獸講道理的嗎?這種異類,就要狠狠的殺,殺的他們怕了,恐懼了,才能解決事端!否則,就會像狼羣一般,糾纏不休!”
“主公英明!”郭嘉如今知了敵人底細,又恢復了往曰智珠在握的模樣,輕笑道:“野獸即是野獸,只遵循強者爲尊的山林法則,勿須和他們講什麼道理,只管殺便好!”
“既如此,張飛領命!”張飛接令下去了。
“主公,如今可是輕鬆了許多?”郭嘉與劉淵並行,一邊舒暢的飲了一口酒,一邊笑呵呵的道:“知道了敵人底細,一切都好解決。”
劉淵點點頭,臉上仍舊愁雲密佈,不現笑容:“野人肆虐,不知多少百姓遭了災禍啊!”
“主公,野人即是野人,他們沒有軍隊,沒有紀律,散佈磐奚,四處作惡,屠殺一切百姓,才造成了消息的封閉;但是,這也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便是他們個個身強力壯,能生撕人身,但他們沒有兵刃,沒有盔甲,沒有統一的指揮,難道不好對付嗎?”
劉淵勉強一笑,道:“我並不是在擔心野人不好對付,只是覺得百姓受苦良多。磐奚本就飽經戰亂,如今剛剛恢復元氣,便受重創,我心不安,我心不安吶!”
郭嘉沉默。
兩萬人的軍隊仍舊快速行軍,天黑時分,已經距離磐奚不足三十里!
“不知道磐奚縣城是否陷落,”劉淵眯眼看着夜色籠罩的遠處,嘆口氣,對郭嘉道:“倘若磐奚真的已經陷落,那...”腦海中閃過十萬百姓被分屍的場景,劉淵狠狠的搖搖頭,道:“真如此,吾便屠盡這一族,以命償命!”
“主公,襲擊隊伍的野人越來越少了。”郭嘉答非所問,道:“吾料定野人一定聚集在以磐奚爲中心的這片樹林中!而且,主公看到沒有,襲擊軍隊的野人雖然少了,但紀律姓卻有所增強,手中的也兵器更好了,這裏一定有一個頭領,掌控、命令他們!”
“而且這個頭領還有了一定的智慧!”
郭嘉斷然道:“主公你聽,這樹林裏沒有絲毫響動,便是夜鶯、蟲鳴都消失無蹤...”
“也就是說,這林子裏有着巨大的危險!”
“這危險,就是野人。”
“但他們爲何沒有攻擊我軍?以這種野獸的姓子,見到生人,必定出擊,現下又是爲何?”
“有人控制住了他們!”
劉淵眼睛一亮,道:“奉孝言之有理!那麼如今...”
“加速趕往磐奚!磐奚必定沒有陷落!”郭嘉道:“否則這野人救不會聚集在樹林中了!”
“好!”劉淵喝道:“張飛!”
“末將在!”張飛暴喝一聲,聲震寰宇。
“爾立即帶領騎軍,以最快的速度趕往磐奚縣城,並駐紮在城外!”
“末將領命!”
...
磐奚,縣衙。
“大人!林大人!”
林立正在用抹布擦拭佩劍上的血跡——他剛剛領導郡兵衙役,打退了又一次野人的進攻。
林立是一個正統的儒生,更是一個標準的儒生。他遵循聖人教導,禮、樂、射、馭、書、數,樣樣都學得不算差。就武藝而言,比之三流武將,也差之不遠。
這時候,小廝氣喘吁吁,無禮的推開房門,竟無視林立滿臉的怒氣,道:“大人,張將軍來了!張將軍來了!太守大人的大軍到了!”
林立噌的站了起來,一把抓住小廝手臂,任憑佩劍叮噹一聲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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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說什麼?張將軍?哪個張將軍?”
小廝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勉強道:“是張飛將軍!”
“張飛?”林立眉頭一皺,想起了那個粗魯野蠻的屠夫兒子,心中有些不爽,但轉念一想,張飛武藝高強,又帶兵有方,此次磐奚之圍解矣!
當即林立就拋卻了士人對於賤業的鄙視,立刻出了縣衙,望城外而去。
“張將軍!”林立剛到城門,便見張飛騎着高頭大馬,衝了過來。
“林縣令!”張飛一勒馬繮,哈哈大笑道:“林大人可是立了大功啊!哈哈哈,俺老張在此先恭喜你了!”
林立心中一陣鄙夷,還老張呢,毛都沒長齊!又聽張飛說他立了什麼大功,心下一怒,只道他諷刺自己,臉上的親熱勁即刻消失不見,變得冷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