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忽然想起,劉淵也與他一道落水,立刻失色,一骨碌爬將起來,扯着蔡陽的胳膊大叫。
蔡陽正在檢查孫伱的刀上,冷不防被典韋扯得一個踉蹌。他也不生氣,知道典韋焦急,他自己又何嘗不是?
“統領,別急,先救孫伱要緊!主公武功蓋世,洪福齊天,不要擔心!”
典韋一聽,知道自己失態,連忙與蔡陽一起急救孫伱。
蔡陽翻起孫伱的一閃,看着那皮肉翻卷,鮮血淋漓的巨大創口,頓時臉色一變。
典韋也跟着變了顏色。
“孫伱...孫伱..你醒醒,醒醒!”
典韋輕呼。
孫伱顫抖了幾下,微微睜開眼,被江水泡的發白的嘴脣抖了抖,微弱道:“典頭兒...”
“孫伱,堅持住,不要閉眼,主公還等着你呢!”
典韋說着話,鼻頭有些發酸。
“呵呵...”孫伱呵呵的笑,微不可聞:“頭兒,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找到主公,告訴他,孫伱不能再護衛他了...讓主公不要怪我...典頭兒,主公的安危,以後就要交給你了...”
“孫伱!你個混蛋,怎恁說話?老子還要與你一起喝酒呢!不要閉眼,堅持住啊!”
孫伱可以算得上是親衛中最機靈的人,所以劉淵每每出行,都把他帶在身邊,一刻不離,可以說,孫伱在親衛隊中的地位,幾乎僅次於典韋。
二人相處久了,自然感情深厚。這時候眼看孫伱不行了,典韋眼睛緋紅,牙齒咬的嘎嘣響。
孫伱輕輕搖了搖頭:“頭兒,我知道自己的狀況...頭兒,我那婆娘和孩子,你要幫我找看住了...別讓他偷人...呵呵呵...”
說完這話,孫伱頭一偏,閉上了眼!
“孫伱!孫伱!”
典韋大呼。
蔡陽將手指置於孫伱鼻孔前,微微搖了搖頭,輕聲道:“統領,孫伱..去了...”
典韋呼喊了幾聲,強壓住了心中悲傷,將孫伱輕輕平放在沙灘上,看着他年輕蒼白的面孔,狠狠的道:“你放心,你的兒子老婆,俺老典給你照看...你的職責,俺老典給你頂替...你的仇,老子替你報了!”
典韋大吼完,仰天悲嘯。
“直娘賊雜種胡虜!”
典韋暴喝一聲,渾身血氣澎湃,將身旁的蔡陽推出了老遠,接着,他撿起地上一杆鐵槍,跳將上蔡陽的戰馬,一勒馬繮,奔殺出去。
看着典韋遠去的身影,蔡陽笑了笑,看着孫伱的屍體,臉上閃過一抹親切。戰友就是親兄弟!他這時才知道,其中的含義。背上孫伱的屍體,捆緊,蔡陽大步跟了上去。
圍殺典韋、孫伱的賊子四散奔逃,鐵騎跟隨掩殺,不片刻功夫,就跑出了老遠。
典韋沒有跟着親衛去追殺那些黑衣人,而是向着那最先逃遁的異族追去。
他死命的揮動馬鞭,戰馬彷彿也感受到了他心中的痛,玩了命的撒開四蹄,沿着敵人逃走的痕跡追蹤而去。
“殺了他們!胡虜!竟敢深入中原,該死!都該死!”
典韋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呼喊聲,忽然間臉上泛起喜色。
“攔住雜種胡狗,不要讓他們跑了!”
典韋暴喝。他纔不管是誰在這裏與逃走的胡虜交戰,只知道,他要斬殺這些賊子,殺光他們!
轉過一個草坡,入眼處,是一片荒草覆蓋的低窪。七八百騎異族竟陷在低窪處,進退不得。三四百身着各色衣衫,俱都光着膀子的人在草坡上又跳又喝,一邊拿着自制的弓箭散亂射擊,一邊注意着胡騎動向,隨時閃避。
他們見典韋從草坡後邊轉出來,立刻喝到:“何人!?”
“陳留典韋!我來助爾等殺胡狗!”
“典韋?你是典韋!?”
那人驚叫一聲:“你是漁陽王麾下親爲統領典韋是不是?”
“不錯,就是老子!”
典韋也不避諱,直答道。
“太好了,終於找到典將軍了!”那人大喜:“典將軍,我們是縱橫長江的錦帆賊,我們的甘頭兒投效了漁陽王,現在我們是一家人呢!”
“啊!少爺呢!漁陽王呢?在哪兒?”
典韋一邊悍然殺進了胡虜軍陣,一邊高喝。
“王爺如今當在臨湘!安全得很!”那人轉過臉來,正是當初跟在甘寧身側的心腹。甘寧別了劉淵,便吩咐他率領衆兄弟傾巢出動,搜尋典韋等人,不想在此處遇上了。
“那就好!那就好!”
典韋這下放心了,知道劉淵無事,頓感渾身輕鬆,一杆鐵槍被他舞得虎虎生風,很快就在低窪裏的胡虜中殺了個進出!
正此時,蔡陽帶着幽州鐵騎也來了。
於是,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