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何?”
劉淵放下酒杯,問道。
“啓稟主公,末將已從十五萬西涼軍中挑選出三萬精銳歸於帳下,其餘人等盡皆繳械,來曰遣送幽州,卸甲屯田戌守邊疆”
高順板着臉,一絲不苟。
聽着高順的話,諸侯臉上盡皆露出可惜與不可思議的神色。
可惜的是,這鎮守虎牢關的十五萬西涼軍可都是經歷過血與火的精銳,沒想到這劉淵竟把大部分都遣散卸甲,端的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不過諸侯們轉念一想,卻又忍不住不可思議寒顫連連。
精銳之中五選一,難道那幽州正規軍中都是這般強大的戰士?要知道,劉淵麾下正規軍有六十萬啊!
六十萬這樣的軍隊,在那沙場之上,所向披靡,誰人能擋!?
原本收攏降卒,挑選精銳的事,不應該如此廣之於衆。但劉淵仍舊這樣安排了。
其中原因有二,其一,幽州軍的強大,有很大一部分早就暴露出來,當然,除了陌刀重甲兵與機械攻城部隊和水師。
其二,是爲震懾。幽州軍能將北疆諸胡諸國收拾的服服帖帖,甚至將其版圖都納入了囊中,其強大是毋庸置疑的。但這畢竟是口中相傳,是概念中的強大,很少有人親眼目睹。如此這番作爲,只爲讓諸侯更加明瞭幽州之強,使得他們更加懼怕劉淵罷了。
高順稟報完畢,便規規矩矩落座,也不與身旁諸人說話,只目不斜視,十分鄭重。
不瞭解他的人還以爲這人裝逼,但呂布這些與高順有過交往的人都知道,高順歷來都是一個嚴謹非常的人,尤其在這種場面上,更是滴酒不沾,油鹽不進。
“嗯!”劉淵點點頭,轉而對諸侯道:“各位對本王如此安排降卒有無意見?”
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搖頭否認。
雖然心中把劉淵罵了個狗血淋頭,但誰又敢表露出來?難道說你漁陽王是個敗家子兒,到手的好處平白扔進水裏打了水漂,還不如給我等云云?
“既然諸位沒有其他意見,那麼也就是說虎牢之事已了!”
劉淵說到此,眼睛忽然一眯,一股子銳利的目光利劍一樣掃射出來。諸侯頓時一驚,俱都眼珠子亂轉起來。
“諸位可曾記得本王於汜水關和諸位的約定?”
“約定?”袁術硬着頭皮道:“哪有什麼約定?”
“呵呵呵呵”劉淵看着袁術,就像在看一個小丑:“袁公路,本王似乎記得,這約定還是你袁術提出來的吧?是誰說虎牢關賊軍尚在,義兵不可遣散的?是誰又答應本王虎牢關拿下之後,便即遣散義兵?”
袁術的臉青白不定,吃了蒼蠅一般。
“可是可是”袁術眼睛轉個不停,忽然間神色一震,道:“漁陽王明鑑,雖然董卓已死,虎牢關業已拿下,但潼關、武關等地尚有大部分西涼軍馬,這些義兵正好還有用處!”
這話一出口,頓時滿堂啞然無聲。
“哼,既然諸位無話可說,那麼本王現在宣佈,三曰之內,遣散義兵,不得有誤!若有反抗者,以叛國罪論處!”
說完,劉淵理也不理在做諸侯,帶着麾下一衆武將當即灑然而去。
廳中,沉寂良久。
“這這該如何是好?”
濟北相鮑信吶吶道。
“哼哼”袁術冷笑連連,道:“劉子鴻手握重兵,官居高位,以勢壓人,我等唯有聯合起來,共同反抗纔是正理!”
袁術說完,正要得意,卻見諸侯看着他俱都是白癡一樣的目光,不由羞得面紅耳赤。
“劉子鴻言之有理,‘義兵’如今毫無用處,還平白消耗了糧草,遣散了也是好事。”袁紹臉色平靜,彷彿並不在意一般。
“我家主公所言不錯。”許攸呵呵笑着站起來,道:“義兵嘛,自然無用,可以解散。不過我家主公帶來的軍馬大部分都是家兵呵呵呵呵”
諸侯聞言,恍然大悟。
對呀,劉淵要求解散的是義兵,家兵啊城衛軍一類的,就不用遣散了吧?
諸侯眼目閃爍,都在設立名目,爲麾下的軍隊安插一個名正言順的番號。那樣劉淵就不會再有話說了。然後從中挑選出一些老弱病殘,做做樣子,這樣也給了劉淵面子,又保全了自己的力量,一舉兩得!
劉淵房中,麴義、高順、呂布三人坐在堂下。
“些個諸侯會乖乖的解散軍隊嗎?”
麴義皺着眉,仿若自語。
“不會!”高順面無表情,卻口氣斷然。
“不錯,”呂布也道:“軍隊是他們的根本,哪裏會因爲主公一句話就解散了事?”
“你們說的都不錯!”劉淵揉了揉眉心,嘆道:“剛纔的作爲,也只不過嚇嚇他們罷了。本王也沒期待着他們會聽話遣散軍隊。如果本王預料不錯的話,這些人會給他們麾下的大軍按插上各種正規番號,讓本王無話可說。然後再挑選出老弱病殘遣散,做做面子功夫,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朝廷的中樞已經糜爛,如果不解決中樞問題,便是將這四十萬人,將這十六路諸侯盡皆殺死在此,也會出現第二個四十萬,第二個十六路諸侯啊!”
“唉”劉淵站起身,仰望着屋頂,嘆道:“天子不正,國家毀敗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