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騎着獅虎獸,背後猩紅的披風飄灑,靜靜立於中軍前。賈詡、典韋及馬家衆將伴隨身後。
劉淵微微仰頭看着建威城上林立的敵軍,眼睛微微一眯,伸手一揮,鼓聲頓止。
賈詡理了理衣衫,拔馬往前走去。典韋執着兵刃相護相隨。
踢踢踏踏,兩騎走到一箭之地,停了下來。
“韓遂,郭汜二位將軍可在?!”
賈詡清朗的聲音傳上了城牆。
城門樓上,韓遂郭汜並排走上前,郭汜喝道:“郭某在此!”
“郭汜將軍、韓遂將軍!”賈詡道:“我家主公漁陽王讓在下給你二人帶句話!”
“說!”韓遂大喝道。
“給你二人兩個選擇:投降!或者,死!”
賈詡的話強硬且一點也不掩飾。
在劉淵看來,郭汜韓遂已經是死人了。而且他也沒心思收下這二人。雖然韓遂有些才能,但他與馬家有滅門之仇,劉淵要在他與馬家之間選擇,自然是放棄韓遂,而取馬家!
至於郭汜,嘿,只怪他跟了董卓!
董卓欺辱漢室,劉淵深恨之!
好歹他劉淵也姓劉,董卓欺辱漢室,就是打他的臉,而郭汜跟了董卓,就該死!這是其一。二者,李傕被劉淵殺死,而郭汜與李傕是至交好友,間接間,二人也有深仇大恨,不能和解。
所以劉淵才吩咐賈詡直接問話。只爲激怒這二人。
果然,聽了賈詡的話,郭汜大怒,韓遂也陰沉到了極點。
“狂妄!”
郭汜大吼一聲道:“要本將軍死,還看本將軍麾下數萬大軍答應不答應!”
“呵呵”賈詡搖頭一笑,臉上滿是憐憫。郭汜看得分明,心中更是怒火中燒。
“來人,給我射死他!射死他!”
郭汜大喝一聲,身旁便有一將,擎出弓箭,瞄準正要轉身的賈詡,一箭就射了過去。
跟在賈詡身側的點位不屑一笑,兵刃都沒出,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巴掌就把箭矢排飛了出去。
“廢材!”
典韋粗獷的聲音,傳出,讓郭汜暴怒之中,瞳孔不由一縮。
眼看着賈詡二人回了本陣,韓遂沉聲道:“郭將軍,你看是完全防守,還是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郭汜斷然道:“我等外無援助,困守孤城,戰爭潛力極低。而防守雖有優勢,但畢竟也有損失。而敵軍攻城雖然損失更重,但能源源不斷的補充,這樣一來此消彼長,我等最終也要葬身這孤城之中!不若以最強之勢奮力一擊,興許能建奇功也說不準!”
韓遂目光一閃,緩緩頷首。
主意已定,郭汜韓遂二人當即集結城內全部大軍出城,頗有破釜沉舟之勢。
劉淵也沒趁機進攻,只靜靜等着。
數萬大軍出得城來,郭汜自領了兩萬騎兵爲中軍,韓遂領一萬餘羌人騎兵爲左翼,兩萬步卒爲右翼,一萬弓箭手爲後軍,在騎兵身後搭弓上箭。
整個軍陣呈鶴翼型,與劉淵大軍相對峙。
他拿眼細細掃過敵陣,緊盯着劉淵,強壓下了心中鬥將的慾望。
“騎兵準備!”
郭汜大喝一聲,向韓遂使了個眼色,接着長刀一揮,率先衝了出去。
身後,萬馬理科奔騰起來,整個大地都顫抖了。
韓遂緊盯着前方,只待郭汜衝亂敵陣,便即命兩翼壓上去,一句擊潰敵軍。
劉淵看着這稱之爲西涼鐵騎的‘精銳’,微微搖了搖頭。側臉看着凝神以待的馬騰等人,笑道:“不要這麼緊張!”說中,劉淵臉色一肅,喝道:
“典韋何在?!”
“末將在此!”
典韋勒馬上前。
“率本王親衛,擊潰郭汜!”
“諾!”
典韋回過身,看了眼急速接近的郭汜大軍,咧嘴一笑,猛的舉起手,大喝道:“親衛軍聽令,擺鋒矢陣!”
只不過兩個呼吸,兩千親衛軍立刻從方陣變換成爲了鋒矢陣,以典韋爲箭頭,直指郭汜大軍!
“殺!”
典韋喝一聲,策馬狂奔出去。
兩千親衛軍跟着他一瞬間飈射出了中軍。
“殺!”
“全體都有!聚!”
典韋猛的伏在了馬背上,人馬合一,雙戟遙指前方!
身後,兩千親衛同時俯身下伏,斬馬刀齊齊前指。
兩千人,隨着戰馬奔騰,起伏一致,戰馬落腳一致,馬蹄砸地聲一致!
整支大軍,完全就是一體,就是一個人一樣!
緊接着,猩紅的氣血從戰士、戰馬身上瀰漫出來,結成一體
,整支大軍頃刻間變成了一枚血紅色的巨大箭矢!
鋒利的似要捅破天一樣的氣勢,頓時瀰漫開來!
郭汜大軍的衝鋒不由一滯,所有的人,尤其是郭汜,彷彿感到一支無所不在的箭矢瞄準了自己的心臟,將死的感覺籠罩住全身!
馬騰、馬超、龐德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這一切,神色裏滿是難以置信。
“破!”
隨着典韋一聲暴喝,兩軍撞在一起,典韋雙戟前猛然飈射出一道數十丈長的利芒,頃刻間撕裂了郭汜軍陣,將郭汜連帶其身後數百人化作了虛無!
嗤!
彷彿聽到一聲箭矢飛射的尖利鳴叫,郭汜大軍被一分兩半,軍陣頓時大亂!
“郭將軍死了!”
有人驚恐大叫。
“郭汜死了!”
韓遂眼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他雙手緊緊抓住馬繮,彷彿馬繮能給予安全感一樣。
數萬士兵眼睜睜的看着那奇蹟一般的血紅色箭頭,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當韓遂稍稍壓制住心頭恐慌之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孤立——所有的軍隊都齊齊往後退出了十數步!
“太不可思議了!”
馬騰長大了嘴巴,連連感嘆。心中一股子慶幸、幸福、自豪、等等心情,複雜難辨。
馬超看着這一擊,只覺得這纔是真正的軍隊,所向披靡,無人能擋!
劉淵身後數萬大軍陷入沉寂片刻,便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