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鳳掩妝,戒癮皇后 >【123】而是她第一次真正笑開的眉眼
    雖然,此事不是這個女人所爲,但是,她太清楚這個女人,一定是有功勞就往自己身上攬的人。既然事已至此,若她以爲恩人是她,這個女人就算不正面承認,也絕對不會否認。

    既然在陌千羽面前承諾過,欠他的人情,她知道該怎麼做,她就得好好地跟太后搞好關係,才能更好地爲陌千羽掌握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另外一個原因,是爲了鳳影墨。

    巧黛這件事,直接的受益者是她,如果事後,她沒有任何反應,那麼,太后肯定會懷疑到她身邊的人上來,肯定懷疑是她的身邊人利用巧黛救了她,她心知肚明、理所當然,所以沒有一絲反應。

    她不想她懷疑到鳳影墨的頭上。所以,她前來,裝作不知情,裝作以爲是她救的,這樣,她就算懷疑,也不知道懷疑誰。

    夜離來到靜慈宮的時候,靜慈宮裏靜悄悄的,宮女都不知遣去做什麼了,一個也沒有看到。

    在太后的廂房外面,她看到了常喜。

    常喜跟她說,太后今日鳳體違和,讓她改日再來。

    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太后廂房的門卻開了,一個男人自裏面走了出來。

    是剛剛回朝不久的端王。

    夜離怔了怔,廂房裏面傳來太后的聲音:“常喜,是夜離嗎?讓他進來!”

    常喜就略略顯得有些尷尬了,跟夜

    離解釋道:“剛剛端王在給太后娘娘把脈,奴才不想打擾了去,所以並沒給夜大人稟報,夜大人見諒。”

    夜離笑笑,“沒事。”

    她也是從常喜這樣的差事過來的,深知其間的不易,看他一句話,既表達了對自己的歉意,又撇清了端王跟太后的關係。

    後宮無事不得隨便接見外臣。

    不過,人家剛纔是在探脈呢。

    聽聞

    端王深諳音律、歌舞,卻沒有想到原來還精通醫術。

    夜離朝端王略略頷首示意,端王點點頭算是迴應。

    夜離發現,較常喜的尷尬,端王這個當事人反倒淡定得很,面沉如水,完全一副穩重坦蕩的模樣。

    兩人身形交錯的瞬間,端王忽然看了她一眼。

    夜離再次看到了他那經歷世事沉澱的雙眸中一掠而過的精明和謀算。

    廂房裏,太后躺在矮榻之上,面色潮紅、髮髻微亂,眼角眉梢盡顯憔悴疲態。

    的確鳳體違和。

    可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她覺得此時的太后跟昨夜經歷人事後的自己並無兩樣。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夜離,你有何事找哀家?”

    太后開口說了一句,就“咳咳”起來,似是病得不輕。

    夜離拂袍而跪。

    “夜離前來,只爲感謝太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

    一切如夜離想的一樣,太后雖沒有親口承認,卻還是默認了這份恩情。

    而且從太后不經意的一些表現來看,她似乎懷疑此事是皇上陌千羽所爲。

    夜離覺得這樣也好。

    陌千羽懷疑是她,她懷疑是陌千羽。

    一個是太后,一個是皇上。

    都至高無上,都誰也動不了誰。

    這樣總比懷疑僅僅是一個臣子身份的鳳影墨強。

    戒坊的暗道被封,來去全得走大門,變換身份就不得不改在了棺材鋪。

    等她換好女裝,回到鳳府,已是下午。

    鳳影墨正坐在院子裏的石桌前,一手執黑,一手執白,自己跟自己下着棋。

    冬日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照在他的身上,讓他俊美中平添了一份超凡脫俗的仙味兒。

    當然,夜離也看到了一份落寞寂寥。

    自我對弈的人,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微抿了脣,她拾步走了過去。

    許是下得太過投入,夜離一直走到他面前,他才發現。

    擡眸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白子落於棋盤中的一處,閒閒開口:“忙完了?”

    “嗯。”

    “午膳用了嗎?”

    “用過了。”

    夜離走到他的對面坐下來,“若是不嫌棄的話,我陪你下一盤吧。”

    鳳影墨的手一頓,擡眸看向她:“你會?”

    夜離笑笑。

    她何止是會,曾經,她大哥,她父親,她妹妹,全部都不是她的對手。

    只是已經幾年沒下了。

    “會一點點。”

    她伸手開始撿棋子。

    見她撿的是黑子,鳳影墨便也開始撿白子。

    “你先!”

    以前在鍾家,不僅習慣了讓別人兩三子,更習慣了讓別人先,雖幾年未下,當熟悉的棋子入手,她還是脫口而出了當初的習慣。

    “你是女人,自是你先!”

    夜離眼簾輕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微微失態,苦澀地彎了彎脣,也不跟他扭捏,執起一粒黑子,落入棋盤中。

    “哦?”鳳影墨當即就眉尖一挑,看向她,“與衆不同,有點意思。”

    夜離沒有吭聲

    。

    他落下,她再落下。

    兩人便這樣下了起來。

    不消一會兒,黑黑白白就在兩人之間擺了滿盤。

    戰局如火如荼、難捨難分。

    “你確定落在此處?”鳳影墨指着夜離剛剛落下的一子,擡眼問向夜離。

    “是,落子無悔!”

    “當真?”

    “嗯哼!”夜離篤定點頭。

    “哈哈,”鳳影墨手中白子“啪”的一聲落於棋盤中一處,“那麼,這些就是我的了。”

    一邊說,一邊得意地收着她的黑子。

    夜離也不急,待他收完,也學着他的樣子,將手中白子“啪”的一聲落於另一處,然後“哈哈”一聲,“那麼,這些更多的就是我的了。”

    男人有些震驚地看着她。

    夜離得意地朝他晃了晃手中豐收的果實。

    那一刻,她似乎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鍾家,回到了跟大哥下棋的日子。

    她就是經常用這種小聰明,先以小利誘.惑一下對方,然後自己坐收大利。

    男人鳳眸凝落在她的臉上,許久都沒有移開。

    她不知道,他震驚的不是她的棋藝,而是她第一次真正笑開的眉眼。

    許多年以後,他都記得這樣一個午後,有這樣一個女子,在他面前,笑靨如花,比當時頭頂冬日的暖陽還要燦爛。

    見男人一雙眸子緊緊攝住自己,夜離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點過,連忙斂了笑容,朝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該你了!”

    與此同時,耳根竟有些微微發起熱來。

    所幸,在她的提醒下,男人便收了目光,繼續。

    “若不是知道你是廊縣的農家出身,我還真以爲你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呢,會跳人間一絕的燈傘舞,能下得一手讓男人都汗顏的好棋……”

    男人隨口一說,夜離卻是聽得心口一撞。

    果然是過了。

    “下棋而已,爲何非要大戶人家纔可以?我在棺材鋪裏閒來無事,學的東西多着呢。”

    這個男人果然心思細膩。

    不過,有些時候,她還真得感謝他的心細如塵。

    例如上次耳洞的問題,若非他無意說起,她都忘了霓靈的耳洞問題。

    又譬如這次,他這樣一說了,她自然就會收斂,當然,也不會再去跟別人下了,他會懷疑,別人自然也會懷疑,她不想引起任何糾復。

    聞聽她所言,男人似是來了興致:“說說看,你還學了些什麼讓我驚喜的東西?”

    夜離睇了他一眼:“還學瞭如何選松木,如何做棺材,如何給棺材上桐油,如何給棺材刷油漆。”

    男人就低低笑了。

    “好吧,果然驚喜。”

    兩人繼續。

    不知爲何,夜離忽然覺得在自己不動聲色保留部分實力的情況下,對方似是也在不動聲色地故意讓她。

    最後,一盤棋下了一下午,還是落得個平局。

    “對了,鳳影墨,你身上的冰火纏準備怎麼辦?要不,你找太醫院那個叫什麼張碩的太醫看看,看能否有辦法?”

    她今日去棺材鋪又仔仔細細翻了一遍她母親留下的記錄,還是沒有找到一丁點的蛛絲馬跡。

    而那個張碩聽說精通各種毒,至少,巧黛的蛇毒是他解的,她身上的毒也等於是他解的,說不定他有辦法。

    最重要的,張碩是他的人。

    這一點從他將他請入府中給她診治,而陌千羽卻毫不知情就可以看出。

    “你很關心?”將棋子收入棋甕中,男人眉眼彎彎,黑眸晶亮。

    夜離都不想理他,她跟他說正事,他卻這個嬉皮笑臉的態度。

    見她不吭聲,男人又道:“事實上,張太醫已經告訴我辦法了。”

    夜離一

    震:“是嗎?什麼辦法?”

    她母親的蠱,她母親都沒有辦法。

    這個張碩竟然可以。

    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張太醫說,所謂冰火纏,冰火纏,就是冰與火的碰撞,冰乃陰,火乃陽,讓我多陰陽調和調和就好了。”

    若不是見他笑得魅惑衆生的模樣,夜離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男人的話中之意。

    “鳳影墨,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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