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清清喉嚨,有些尷尬。
“那個,我想了想,既然已經來了,就還是將東西還給鳳大人吧,免得下次再跑一趟。”
說着,夜離將手中的髮簪遞給長安,“既然他不方便見我,那就麻煩你幫我將這個轉交給他,謝謝。”
長安垂眸看了看,自是沒有接。
“爺方便的,夜靈姑娘還是自己親手還給他吧。”
夜離一怔,“方纔你不是說他……”
“夜靈姑娘請——”夜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長安打斷。
夜離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進來。
進府以後,長安就以他還要去煎藥爲由徑直去了廚房,留她一人去見鳳影墨。
所幸,鳳府她熟,也不需要人帶路。
廂房裏,亮着燭火。
夜離在門口靜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擡起手,輕輕叩了叩門。
裏廂沒有人迴應。
夜離微微蹙眉,又稍微叩得聲音大了些。
她等了等,依舊沒有動靜。
躊躇了片刻,她又再次擡手,準備再叩,卻沒有落下去,在門板前微微停頓了少頃,乾脆伸手一推。
門開了。
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人。
她抿了抿脣,走了進去。
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看向牀榻。
的確在。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當看到男人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她還是禁不住驟沉了呼吸。
“鳳大人……”她輕輕喚了一聲。
男人沒有一絲反應。
心口微凝,她緩步上前,來到牀榻邊。
牀頭燭火搖曳,男人的樣子便盡數落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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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蒼白如紙,眼睛輕輕闔着,眼窩處淺淺的兩團青灰色,毫無生機。
似是睡着了。
她知道不是。
張碩說,他快死了。
長安說,他沒辦法接待她。
他是在昏迷嗎?
什麼病會如此嚴重?
“鳳大人,我是過來還發簪給你!”
話一出口,夜離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在抖。
她在怕嗎?
怕什麼?
怕他看到她竟然主動來鳳府?
還是怕他真如張碩所言快死了?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有什麼東西將她裹得死緊,連呼吸都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她伸手想要探探他的脈搏,卻在眼見着要落上他腕上的時候,又驀地頓住,最終卻只是將手中的髮簪放在了他的掌中。
肌膚接觸的瞬間,她被他的灼熱燙得一陣心驚。
怎麼溫度那麼高?
她眉心一跳,擡手摸向自己的額,又本能地傾身去探他的額頭。
真的好燙。
看症狀,像是風寒。
可她知道,肯定不是。
若只是風寒,鳳影墨這樣的體魄早已應該沒事,張碩這邊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未將他醫好。
她再次伸出手,想要探上他的脈搏,卻驟然感覺到一道深凝的目光直直朝她投過來。
她一驚,擡眸,就驟不及防地撞上男人帶着幾分血絲的深瞳。
他醒了?
夜離眸色一喜,難掩心中激動,卻又在下一瞬意識到自己不應該是這種反應,當即斂去所有情緒。
“你醒了?我……我是來還發簪給你……”
她輕輕咬了咬脣。
男人看着她,沒有動,也沒有接話,就只是看着她。
看得她一陣心虛。
正欲撇開視線,卻又聽得他蒼啞的聲音忽然響起。
“出來了……就好!”
夜離一怔。
出來了就好?
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是說,她從宮裏出來了。
明明再簡單不過的一句話,卻是莫名讓她胸腔震盪。
她似乎從裏面聽出了“終於”的意義。
她終於從宮裏出來了。
想不到該說什麼,但又不能什麼反應都沒有,所以她就點點頭,“嗯”了一聲。
男人又看着她不吭聲。
她知道,他是虛弱得連說話都困難,就從方纔艱難吐出的五個字就可以看出。
夜離皺眉:“你怎麼會病得那麼嚴重?”
男人沒有回答她,只是勉力扯了扯脣角,微微笑笑,算是作答。
知道他沒有力氣回答,夜離便也不再問。
一時間靜謐非常。
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和尷尬。
夜離轉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清清有些乾澀微堵的喉嚨,“那個,時辰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就在她轉身的瞬間,“嘭”的一聲脆響驟然響起,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衣角驀地一重。
“別……走!”
又蒼又啞又急切又略帶乞求的聲音響在身後,夜離心尖一抖。
她回頭,就看到男人的大手拉住了她的衣襬。
而在牀邊的地上,那枚冠玉髮簪赫然兩段。
夜離怔了怔,想起方纔她就是將髮簪放在他這隻手掌心的,許是見她要走,他抓她衣襬抓得急切,髮簪就跌落在了地上。
都摔碎了。
夜離蹙了蹙眉,心中覺得可惜得不行,而男人卻似乎絲毫不以爲意,只是看着她,眸色複雜。
許是見她猶豫,男人另一手撐着身子,艱難地想要坐起,饒是如此喫力,拉着她衣襬的那隻手一直還都不肯松。
夜離實在看不下去了,微微一嘆,轉身,伸出雙手去扶他。
“你都這個樣子了,就不能好好躺着嗎?”
話還未說完,胸口猛地一撞,是男人驟然展臂一裹,將她重重扣入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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