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已熄,夜色較暗,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是,不知爲何,夜離就是覺得一股寒意從自己的心底深處瞬間滲透到四肢百骸。
她打了一個寒顫。
邊上陌千羽讓衆人起身。
忽然,一抹白影自人們眼前一晃,衆人一怔,仰臉看過去。
是一件衣袍,在空中鼓風跌宕,飛向帝王身邊的女子,然後,兜頭罩上。
夜離只覺得眼前忽然一暗,滑涼柔軟猛地罩下來,一股熟悉的蘭麝氣息縈在鼻尖,她心口一撞,當即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麼。
鳳影墨竟然將他的外袍拋給了她。
天子當前,衆人當面。
他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將自己的衣袍給了她?
心頭狂跳,她伸手將罩在頭上的衣袍扯下,果不其然地看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落在那個剛剛還衣冠楚楚,如今只着中衣的男人身上。
身邊的帝王亦是。
手中攥着鳳影墨的衣袍,夜離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則上,她應該站在陌千羽這邊。
爲了表明自己的立場,她最好的做法就是
現在立刻將手裏的衣袍丟掉。
而且,鳳影墨憑什麼管她?
他自己那般有傷風化的事都做得出來,她又不是沒穿衣服,跟他比起來,她這樣又算得了什麼。
而且,他們之間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
若依她,真的是想要果斷將他的衣袍丟掉。
可是,她又深知這個男人的脾性。
既然敢這樣做,就敢承擔後果,或者說,已經不考慮後果。
將他逼急,他就是一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若她丟掉,指不定更加挑起他的怒火,引起更大的糾復。
心念剎那百轉千回後,她決定將衣袍留下來,只是不穿在身上,而是抱在胸前,足夠遮住領口的風光和身前。
並未在意衆人的目光,鳳影墨微微抿着薄脣,面色極淡,腳步一刻也未停,徑直從人羣中走過,朝他的營帳走去。
只留給大家一個煢煢的背影。
見他就這樣走了,衆人又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收回,齊齊看向帝王。
帝王臉色轉冷,略顯難看。
張碩再次輕皺了眉心。
“看來這個營帳是沒法睡了,若夜靈姑娘不嫌棄,今夜可與我同宿一個營帳。”
陌千羽面露意外。
夜離又何嘗不驚訝?
因爲出聲之人不是別人,而是一直清冷嫺靜,不多言不多語,更從不多事的易敏。
易敏看着夜離,似是在等着她答覆。
夜離看了看陌千羽,含笑對着易敏微微一鞠:“那就叨擾敏妃娘娘了。”
言下之意很明顯。
她願意。
其實,從心裏來講,她並不十分樂意跟這個女人一起。
第一,不熟。
第二,感覺很怪。
但是,不跟她同營,難道去跟陌千羽同營?
所以,從另一方面來講,這個女人是在幫她。
見她如此說,易敏便上前來挽了她的手,“夜很深了,我們走吧。”
末了,又對着陌千羽行了個禮。
陌千羽沒有吭聲。
夜離便也對着他躬了躬身,然後反手攙了易敏,兩人一起朝她的營帳走去。
畢竟她好好的,易敏腿腳不便。
回到營帳後,易敏將兩牀薄被分開疊好,軟枕一頭一個放好。
“睡吧!”
回頭含笑跟她道了一聲,易敏便先上去躺在了靠裏的被窩裏面。
夜離自然就睡在了外面的那個。
喧囂的夜慢慢歸於沉寂。
夜離躺在那裏卻是怎麼也睡不着。
倒不是擔心易敏對她不利,而是這感覺很怪。
因爲是分頭睡,看不到彼此,而且,自睡上來之後,易敏就一直一動未動,身都未翻一個,夜離不知道她有沒有睡着。
沉默了很久,夜離還是試着先開了口:“今夜,謝謝你!”
好長時間沒有等到對方的迴應。
夜離以爲她已經睡了過去,便也不打算理會,輕輕翻了一個身,正欲闔上眼睛,卻又聽到她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夜,也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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