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帝王稟報完之後,見帝王面色沉沉、薄脣緊抿,並未吭聲,韓嘯便再次轉身,同其他禁衛一起,面對着易敏和那個男人。
“你們兩個是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韓嘯冷眼怒視着墨袍男人。
男人嗤然輕笑,一副絲毫不以爲意的樣子。
“束手就擒?我還從來不知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莫非韓統領忘了,封妃大典那日,你們多少禁衛攔我,連尊敬的皇上也出動了,我照樣帶走了我想要帶走的人,今日,你們的禁衛比那日多嗎?不多吧?所以,逃得掉逃不掉,還真不是你們說了算,我想要帶走易敏,易如反掌!”
男人帶着挑釁的話語落下,陌千羽跟韓嘯皆是臉色一白。
禁衛們心中的恨意和怒火更是被挑起,一個一個舉着兵器,蠢蠢欲動,似是就等着帝王一聲令下。
易敏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也不知是不是因爲見形勢對他們不利,秀眉輕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一個轉眸,她就看到了站在山洞門口杵着木杖而立的夜離。
隔得有些遠,兩人都看不清對方面上的表情和眸中的神色。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之際,忽然有“叮叮噹噹”的清脆之聲傳來,似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衆人一怔,紛紛循聲望去。
包括帝王,包括韓嘯,也包括黑衣男人。
還包括正四目相接的夜離和易敏。
兩人都撇了目光,循着衆人一起,朝聲音的方向轉眸望去。
當熟悉的、高大的男人身影映入眼簾,所有人一震。
易敏
眼波一蕩,夜離長睫輕顫。
站在人羣中的張碩,先是眸色一喜,旋即又凝了眉心。
陌千羽微微眯了深邃的眼睛。
男人同易敏身邊的那個男人一樣,身着一襲墨袍。
所不同的是,他沒有戴面具。
眉目如畫的俊顏入眼,衆人一眼就認出了他。
鳳影墨。
他醒了?
那叮叮噹噹的清脆之聲,就來自鎖在他雙腳上的千年玄鐵鏈子。
他一步一步,踏雪而來。
步伐緩慢艱難。
目光一直凝在易敏身邊的那個男人身上,他微微抿着薄削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脣邊,一張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被身上的漆黑墨袍一襯,越發得如紙白。
饒是如此虛弱,渾身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場,卻還是讓在場的人爲之一震。
禁衛們也不知都是怎麼想的,紛紛替他讓出一條道來。
“嘎吱嘎吱”軟履踩在積雪上的聲音伴隨着“叮叮噹噹”鐵鏈撞擊的聲音,他一步一步走過衆人身邊。
易敏看着他,夜離同樣凝着他。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他忽然徐徐掠過眼梢,朝站在遠處洞口的夜離看過來。
四目相撞。
她水眸深凝,他眸色複雜。
腳下未停,視線也未在夜離這邊停留太久,他再次轉眸朝易敏和那個男人看過去。
“鳳影墨!”
有人驟然沉聲開口。
衆人一怔,有些意外。
因爲,出聲之人不是帝王,而是那個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同樣看着他,脣角輕勾起一抹微冷的弧度。
“沒想到你的命還真是硬呢!”
鳳影墨沒有出聲,面色也未見一絲波瀾,就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腳下不停,繼續朝兩人走過去。
在經過韓嘯的身邊時,被韓嘯伸手攔住。
韓嘯不知道這個男人意欲何爲,或許是想要親手報仇,又或許是其他什麼別的。
他只知道,對於此時的鳳影墨來說,雖然身形高大,卻虛弱得如同被大石碾過,毫無抵抗力。
更何況雙手和雙腳還盡數被鐐銬所縛。
他攔住他是爲了他好。
可是,顯然,這個男人並不打算領情。
拂開他的手臂,鳳影墨繼續往前走。
“鳳台主!”韓嘯一急,想要喊住他。
“不要攔他,打開他手上的鐐銬,給他一把劍!”
一道低沉的吩咐驟然響起。
所有人一震。
出聲之人是一直沉默不響的帝王陌千羽。
易敏臉色微變。
她邊上的男人因爲臉被面具所掩,看不出一絲表情,只看得到,那原本就抿得有些緊的脣邊越發抿成了一條直線。
夜離杵着木杖開始拾步,朝着衆人緩緩走去。
韓嘯怔愣片刻之後,依言將鳳影墨雙手上的千年玄鐵鏈打開,然後,“唰”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放於鳳影墨手中。
略一計較,他終究忍不住,問向帝王:“皇上,腳鏈是不是也打開?”
他故意問的。
帝王並沒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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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真的擔心啊。
畢竟昏迷多日,這纔剛剛醒來,整個男人的身體虛弱得彷彿一陣風便能吹走。
就這樣給他一把劍?
還在他手腳被縛的情況下。
這是讓他去手刃仇人,還是讓他去送死呢?
韓嘯以爲他這樣問了,帝王應該會說,也打開。
可是,帝王卻回得決絕。
“不用,朕相信鳳台主的實力,都說人在極度憤怒、極度仇恨的情況下,往往會爆發超過身體原本幾倍的潛能,朕就是想要告訴這個男人,”
陌千羽一邊說,一邊揚手直指易敏身邊的那個男人。
“朕就是想告訴他,今夜逃得了逃不了,就由我們說了算,我們並不是好欺負的,就算雙腳被縛,我們同樣贏他!”
陌千羽聲音沉沉,中氣十足,一副激昂澎湃的樣子,似乎他說的,真是那麼回事一般。
衆人無人吭聲,韓嘯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鳳影墨也未抗拒,提劍,緩緩上前。
易敏瞳孔劇烈縮斂。
再一次,她發現這個少年天子,真狠!
顯然,對於帝王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挑釁,以及鳳影墨的步步逼近,黑衣男人根本沒有放在眼裏。
他輕嗤:“就憑他!他能碰到我一根手指頭就不錯了,皇上信不信?”
啊。
男人的話音落下,場下傳來一陣不小的sao動。
個個義憤填膺。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囂張,如此大言不慚。
若不是技不如人,他們一個一個恨不得能親手刃了這個男人。
他們不明白,雖然這個男人的確厲害,也的確曾隻身前來,以一敵千,帶走了夜靈。
但,今日想要故伎重演,還是有些困難的。
畢竟今日的環境不同,而且他們人多。
羣而攻之,很大勝算。
可是帝王卻是沒有給他們發揮他們唯一優勢的機會,竟然是準備一對一。
且還是讓一個昏迷多日剛剛醒來,雙腳被縛的男人來跟他一對一。
這也太......
在衆人的注視下,鳳影墨一直走到離易敏和男人只有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然後緩緩舉起手中長劍。
長劍如虹,直直指向男人。
易敏的臉色再次一變,伸手反握住邊上的男人的手,卻被男人抽了出來。
男人看着鳳影墨,絲毫不懼。
鳳影墨的劍尖就對上男人青銅面具上的眉心。
“唰”的一聲,是男人也緩緩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與此同時,並伸出另一隻手將易敏推開,
一副男人保護自己女人的姿態。
易敏被推得後退兩步的同時,蹙眉看向遠處的洞口,發現洞門口已不見了夜離的身影。
再看,才發現夜離正拄着木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
易敏險險站穩。
兩個男人已提劍指向了雙方。
就在衆人以爲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的時候,忽然一聲驚呼聲劃破所有的靜謐,突兀地傳來。
衆人一怔。
兩個黑衣男人亦是。
還包括帝王。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可饒是這樣聞聲就第一時間看過來,卻終是晚了一步,似是看到一個身影順着雪坡滾落了下去。
是誰,沒有一個人看清。
只能看到一根木杖橫陳在地上,以及白雪飛濺。
衆人一驚。
陌千羽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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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下一瞬當即就做出了反應,轉身,飛奔而去。
然,還有人比他更快。
大家只見眼前黑影如墨動。
等反應過來,只見一把長劍插於雪地之上,劍鞘輕晃。
而長劍的主人已然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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